淡绿色的屏障在前方如同波浪一样扭曲着,它正为埃斯基阻挡屏障后可以比拟熔炉的温度。
不仅仅是骷髅,地道四周的岩壁也被高温灼烧而变得通红,它们融化之后,点点红色发光的液体汇聚形成的岩浆之,绿色的火焰,仍然在释放着它们残余的热量。
埃斯基身后的鼠辈们正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暴风鼠就像是一个卑贱的奴隶一样将自己的身体蜷缩了起来。
原本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就像是不到一米五一样。
在一片沉默之中,一个赤红色盔甲的鼠辈占了起来,他的声音颤抖,但仍旧带着些微愤怒控诉着工程术士。
“你焚毁了我们的佣金,你还杀了纳克里佣兵团长。”
身后不认识的鼠辈的声音,让埃斯基扶住了自己的白胡子,自言自语到。
“佣金,次元石?我说呢,我投入的魔法能量应该没这么强才对。”
转过身来,工程术士将视线投在了这群颜色各不相同的暴风鼠身,下一秒就让他笑出了声。
“五色战队啊?什么魔法少女。”
埃斯基笑着说着,他刚才过来得太急,还没有注意到这些暴风鼠的装束。
鼠辈们的脸浮现出对陌生语言的不解,白毛工程术士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他板起了脸,将自己的右爪伸向了暴风鼠们,将一众暴风鼠吓得后退了几步。
“小鼠崽子,你难道就没想过,我能烧毁那么多的骷髅玩意儿,我也能烧掉你们吗?”
工程术士的话语,让仅有的几个站起来的暴风鼠也缩了下去。
此前的纳克里团长的下场变成飞灰以及明亮的红色液体已经被他们清楚地看到了。
强者支配弱者,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为什么你能有那么强大的法术,在我见过的法师里,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攻击能力。”
跪在地的赤色团长提问到,尽管他的这副模样足够滑稽,但这也意味着,对权威的挑战。
已经进入了正经斯卡文状态的工程术士立刻发现了这一点。
“我还需要告诉你吗?小崽子?”
工程术士平视着跪下后身高仍然并不比自己要矮的暴风鼠,喉咙里发出了阴沉而尖锐的声响。
“不不不,他只是个该死的蠢货,但是尊贵的大人,您的本事,一定可以在大城里做真正的议会成员了,为什么还要到这里。”
赤色团长低下了头颅,将自己的脖子露了出来,他的恭顺的样子,似乎在说,他真的如此想。
“那是你对议会的实力一无所知。”
工程术士抬爪捏着暴风鼠的下巴,两双猩红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如果总工程术士需要我争取议会的末席,成为衰朽领主的一员,我会去的。但那和你,一个卑微的雇佣兵团长,并没有什么关系。”
“还有,如果你们的腿脚不快一点的话,你们想从斯塔登身得到的东西就不存在了。”
说着,埃斯基放下了暴风鼠,视线集中在了通道里看不到尽头的,无法通过的火焰与熔岩。
一大段咒文从埃斯基的嘴里流出,生命之风形成的一小团绿色液滴被岩石吸引与大地共鸣。
大约50的魔法能量被轻易的吸入,临时法力池消散,一股水流涌动着突破了被烤得通红的岩石,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之中。
液体立刻蒸发,却又有源源不断的清澈水流涌出,与火焰、熔岩,争夺着地下通道的控制权。
终于,一阵剧烈的爆炸从那边出现,火焰与熔岩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热腾腾的水汽,以及还在不断涌动的清泉。
只是,这剧烈的爆炸,使得通道顶的岩壁都摇摇欲坠了。
又是一大团缠绕在工程术士双腿的绿色液体流动着铺满了两边的岩壁,藤曼凭空从两边伸出,托住了就要坍塌的通道。
做完这一切,工程术士的目光,才又回到了暴风鼠一行的身。
“我们立刻就走,立刻,立刻。”
红色的鼠辈率先带着自己的部下通过了绿色的屏障,闯进了仍然散布着一些灼热蒸汽的通道,即使地板让他脚的肉垫一阵刺痛,也没敢带着自己的属下回头躲避高温。
望着一众越来越远的佣兵,埃斯基这才慢慢向着灰先知的方向走了过去。
魔法灵光没有在衰朽的老鼠人的身边浮现,微弱的气息让这个身满是灰白色肉瘤的老家伙,就像是立刻就要死去了一样。
“看来你很擅长对付这些东西。”
灰先知有气无力地说到,难得的是,这样的对话,向工程术士表面,灰先知的脑子难得的清醒了。
“焚毁几千骷髅而已,灰先知大人不也做得到吗。”
工程术士拿下头那早已毁坏的观察器,猩红色的双眼与白色的皮毛交错,次元石的微光将它们都染了一层微绿。
抬起头来,白毛鼠仰视着虽然衰老但比他更高大的老鼠人。
“我记得灰先知们最喜欢的做法,是用地裂术,将它们埋进万丈深渊。”
奎克沃尔看着远处那些将整个通道支撑起来的绿色藤曼,像是自语道。
“我已经太老了,但是大角鼠需要我的能力。”
大角鼠需要?
可是过去,老灰先知却没有展现出他应该有的力量,虽然释放了几个增益性法术,并指导氏族鼠们施展了可以联系大角鼠的仪式魔法。
但是,他自身的魔力消耗却不多。
工程术士不喜欢搞不懂的感觉,蓝色的光芒立刻覆盖在埃斯基的双眼。
蓝色的电火花在工程术士的眼角不断闪烁,他借用艾吉尔之风开启了比第二视觉更深程度的魔法视域。
老灰先知身的法力并不算多,大约25003000,比起埃斯基的限还要少很多。
在他的颅骨方,刻在骨头的三角符文之后,却存在着一个,就像是永固化的法力池。
那里面储存的,绿色的,被视作大角鼠的恩赐的次元石能量,多到埃斯基短时间都无法计算清楚。
“你在积蓄法力?这是用来对付纳加什?”
没等灰先知回应,埃斯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破解法术是最轻松的方式,但所需要的法力仍然是相当庞大的,所以你需要这些法力池?”
“可是,我学习过你们解读的所有神谕文字,我也学会了大部分的魔法,其中都没有说过储存魔法。这是大角鼠?……”
没等埃斯基继续说下去,灰先知的话语打断了他。
“我会死在焚燃之人的手。”
灰先知的语气相当的平淡,显然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你的命运?所以,你才可以活这么久?只有他才能杀你。”
在此前与军阀作战时,埃斯基听到过一嘴,伊克利特早就怀疑,为什么病重已久的灰先知可以在战场坚持这么久,还没有倒下。
他们当时还理解成了大角鼠的赐福,但现在看来,是某种类似预言的力量。
“大角鼠就是我的命运。”
灰先知眼眶中的次元石微微闪过绿光,见状,工程术士再次低下了他的头颅,并为灰先知送了祝福
“希望大角鼠能让你成为他的灾祸领主。”
次元石的绿光照耀在埃斯基的皮毛,灰先知如同破掉的风车一般的声音传到了工程术士的耳朵里。
“普通的白毛鼠,在这样的年龄,这样的体型,可不会拥有这么多的魔力。我见过的白毛鼠法师,有很多,但从大角鼠赐福最初的十二位会议领主以来,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
奎克沃尔到底活了多久?
埃斯基心里一惊,立刻浮现出了这个问题。
难道说,他就是大角鼠第一次现世时被赐福的议员,还是说,他是那一批议员的继承者?
当即,工程术士的头埋得更低了。
“4000的法力,足够我将这些骷髅焚毁40次,这当然足够庞大,但它还远不够庞大。对比我们刚见过的那一位来说。”
工程术士的手里亮起了幽灵火焰,难闻的粘稠物质从火团中不断滴落在地,飘散出独属于大角鼠系魔法的臭味。
“成年的工程术士,许多也远比不我,他们的来源是个秘密。大角鼠在,我可以保证,它们不会对大角鼠有害。但这个世界,只有大角鼠的子孙才配毁灭。”
“……”
奎克沃尔沉默着,没有回应。
长久的安静让工程术士的耐心逐渐消失,过来大约五分钟,白毛工程术士干脆抬起头。
“我知道你会沉默,这很正常,我们,所有的鼠辈,都会去算计大角鼠。我想知道是,你想要什么。”
“之前已经说过了,毁掉焚燃之人。”
奎克沃尔说着,眼中的绿光越发旺盛,嘴里开始又念叨起了之前一样的神神叨叨的话语,就像是埃斯基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
“我能打败纳加什,只要议会可以给我足够的支持,我有我的方法。”
埃斯基的话语再也没有得到回应,值得到了一团被重新混合成混沌能量的魔法之风,随着灰先知的手舞足蹈而飘动。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工程术士颓废地坐在了地,将原本就烧得焦黑,又因为灰尘变得张兮兮的白色袍子变得更加破烂了。
他看着远处正在离去的瑞凯克的氏族鼠,以灰先知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说到也许大角鼠能借用他的耳朵听到。
“将这座山里所有次元石的能量,都融进我的身体,我就可以比纳加什更强大,但这需要高深的黑魔法造诣,而我甚至都还没开始学。”
“也许,那些尖耳朵可以帮我。”
说着说着,埃斯基的眼神变得迷离,他想到了已经驱船离开的精灵法师,嘴里的话语却没有停下,就像是咒语一样念出了口。
“如何在这个过程中,保住我的身体,也是个重要的事情。但是,时间还有很多,我都还没有成年,根本不用着急。”
“需要着急的是议会,而不是您,伟大的大角鼠,尊准的长角者,我们一切法力的根源,贪婪鼠辈的唯一父亲。”
“我们还可以支撑更多的伤亡,大角鼠的子孙生生不息。”
“也许我应该像是原本的历史一样,用矮人的格里姆沃尔金属和次元石融合成新的合金,打造一把毁灭性武器,用整个先知氏族为它附魔,整个史库里氏族为它镌刻毁灭符文,再在剑格加伤害转移和监视,对使用者强化魔法的装置,它的威力,将可以比拟,甚至超越精灵谋杀之神凯恩的神剑。”
“哦,这可真是有趣的说法。”
埃斯基转过头去,灰先知的次元石假眼中绿光黯淡,但他颅骨的绿色三角符文在魔法视域下却闪耀着比之前强大百倍的光芒。
“那都是,所谓的历史发生过的事情吗?你是所谓的,穿梭时间之人?”
“可我只见过向前穿梭时间,却没有见过向后穿梭改变时间。即使时间对于我们没有意义。”
“这种变化,即使是混沌魔域之中都不多见,难怪,真是有趣,我的小鼠崽子。”
“阴谋诡计,是我们的游戏,我们不需要详细的计划,我们需要恶毒,我们需要残忍,我们需要的不是变化,我们需要的是永恒不变的算计。”
“我需要是让人致死的疫病……”
埃斯基立刻打断了“灰先知”的话语,、低下头,工程术士谦卑地恳求道。
“哦不,我伟大的神灵,我会让信徒不再信仰这个,就不要这个特性吧。我一定会把露斯契亚的异端赶尽杀绝的。”
“如果能够赐予我永恒的勇武,我的剑一定会将世界的灰烬先给您。”
他当然知道眼前之人,早已不再是单纯的灰先知了,打断神灵的话语,也是有相当危险性的事情。
尤其是眼前的这位更是危险,祂时常会将强大的鼠辈领主像是嚼零食一样吃掉。
更何况,鼠辈们的文化里,打断级的话,是最大的不敬。
但是,瘟疫氏族,果然是他无法接受的。
发秃的尾巴抽打在了埃斯基的身,就像是在抽打一个奴隶鼠一样。
“谁允许你在这种时候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