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度回想起自己小时候，那叫一个惨啊！

五岁开始，其他小朋友玩着“过家家”“七巧板”“捉迷藏”等游戏。

而他，只能被老爹逼着跑步，锻炼，习武。

那个时候，他也觉得委屈啊！

凭什么？

我明明长得比那个小胖子帅气可爱，却还要死命锻炼。而那个小胖子却可以和小女孩一起玩耍。

读书的时候，柳千度更累。

他已经习惯了每日习武的生活。

但老爹还要求他门门功课排名前二十。

呵呵……柳千度几乎每次都是倒数第二。

这种情况直到初二才改变……

那个倒数第一的转学了，于是柳千度猝不及防就倒数第一了。

特么的，柳千度差点买了车票去揍那个倒一的。

柳千度和老爹何尝没有拌过嘴，吵过架。

那时候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七天打一架。

可惜，从来没赢过。

老爹总是得意地叼着烟，说道：“小子，等你打赢我那一天，我就再也不管束你了。”

就是这个信念，支撑着柳千度辛勤练武。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终于，在他二十二岁那一年，学会了老爹所有的武术。

那一战，堪称是二人交手以来，最激烈的一次。

结果是，柳千度被打成猪头。

去学校的时候，整个宿舍都震惊了。

“校霸，你被谁打成这样了？”

“柳千度，你竟然也有对手？跆拳道那些人听到还不得开心死……想当初你一个人挑翻他们一群。”

柳千度叹息，回想起自己的成长，也是斑斑血泪啊！

……

看着莫仇垂头丧气的样子，柳千度沉默了好久。

你把所有希望托付给一个人，但那个人并没有成为你希望的样子。

柳千度想起了老爹，那个老家伙，真是不负责任。

你弟子一个人挑战了那么多人，并且都赢了，风光无限。你却一句鼓励的话都没有……

后来你弟子被人揍了，信心全无，你也没有一句安慰。

老爹，你在哪呢？

……

苏虹安慰着莫文辉的父母，焦头烂额。

“我们要不要报警呢？”苏虹问道。

莫仇道：“我已经跟警察说了……但时间太短，无法立案。”

莫文辉这个小子，一直以来都很听话。

听话到他现在看到猪腰子都想吐，但他老爸每天熬制的腰子汤，他还是会全喝下去。

听话到放弃自己最爱的篮球，全心投入书本中……每天按时回家，按时睡觉。

莫仇习惯了他儿子乖乖的样子，所以接受不了他儿子突如其来的叛逆。

其实看一本篮球杂志，会对莫文辉的成绩有什么影响吗？

莫文辉现在的基础，高考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只是他那个当司机的父亲没有安全感罢了。

莫仇总是对儿子说，“高考就是改变你命运唯一一次机会。”

“老爸当初就是不懂事，没有把握机会，最后只能当个司机。为了赚这点钱，饭不能按时吃，身体落下一堆毛病。”

“有时候，因为一个乘客不爽，给了一个差评，老爸能沮丧到趴在方向盘哭。”

就是因为活着太难，所以希望你以后比谁都好。

夜越来越深了。

星星隐藏在乌云背后，月亮逐渐黯淡下来，整个城市都显得孤寂起来。

在这样的夜里，悲伤的感觉只会无限地放大。

莫文辉的父母大街小巷地寻找他们的儿子，一遍遍打着莫文辉的手机。

苏虹和柳千度只能机械地跟在二老后面。

突然，柳千度想起慕容博说起的一件事情。

“柳老师，你别看莫文辉平时高冷，除了学习对什么都不关心。”

“但实际上呢！我见过老莫一个人去兰溪公园的篮球场打球。”

“那个篮球场破着呢！平时都是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大爷在那边投篮……我们都不敢凑进去，怕一个突破，直接送那些勾手老大爷去医院。”

“但老莫那小子，竟然还能和那群老头子秀花式篮球。”

说完这些，慕容博呵呵笑了。

“只是上高三后，莫文辉再也没去过了。上次我路过的时候，有个老大爷还惦记着老莫呢！说他们队少了老莫那个控卫后，一直输。”

莫文辉是英才的学霸，性格沉默。因为长得帅，有很多女生递过情书，他都懒得打开看一下。

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子，在很长一段时间担任着一群六十多岁老大爷组成球队中的控卫。

柳千度跟苏虹说了句，“我先离开一下，等下联系。“便打车去兰溪公园。”

果然，一接近兰溪公园的篮球场，就听到“砰砰砰”运球的声音。

柳千度第一眼便看到莫文辉，但他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莫文辉的球风华丽，尤其是运球技术，变化莫测。

莫文辉在投进一个三分球后，余光瞥见柳千度。

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兀自地笑了一下。

“柳老师。”

“嗯！”

“柳老师，我爸妈找我应该快疯了吧？”

柳千度拿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说道：“那你不给他们打个电话？”

莫文辉苦笑了一下，说道：“柳老师，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自己送自己一个生日礼物，就是安静打一晚上的球。”

“我觉得十八岁的生日还是蛮重要的……所以我不希望我爸递给我一堆学习资料当生日礼物。”

莫文辉再一次投篮出手，命中！

“我想，我应该让他很失望吧！”

柳千度迅速给苏虹发了条信息：已找到，平安，勿念。我会和他交流一下，请他们先回去休息。

柳千度摸了摸自己头发，说道：“你生日啊……哈哈！老师唱歌五音不全，就不献丑了。”

“不介意的话，你这个生日愿望，我来陪你一起完成？”

“好。”莫文辉击地传球给柳千度。

柳千度耍起花式篮球来，也是让人眼花缭乱。

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就是进行非常激烈的斗牛。

两个钟头很快过去了。

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兰溪公园里一片沉寂。

放眼看去，除了杂乱无章的树干，以及一条长长的兰溪横跨公园中间，这个公园其实也是一无所有的。

“柳老师，这个时候，什么都看不到？”

“没事啊！等明早太阳升起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明亮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