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也知道，是自己一时不察，理亏在先，故未争辩。

当下劝道。

“小姐，身体之所以会痛，只是身体传递给大脑的一个信号，

止痛药这东西，唯一的作用便是阻断这个信号，

应急还好，常吃终非长久之计，我看你还是……”

如此复杂的病症，讲真，即便有这劳什子辅助系统，秦川也没多大把握。

但是如果仅仅缓解痛经，他还是能做到的。

“你是想给我治病？”

被秦川爆出隐私，女人正在气头上，指着正一堂牌匾，冲秦川嘲讽道。

“谁不知道你们正一堂治死过人？

在你这儿看病，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撂下这话，女人转身就出了诊所，完全不管秦川苍白的脸色。

“小川，你没事儿吧，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

陈伯过来安慰，秦川没说话，默默盯着系统面板，还剩五个半小时的倒计时。

本来还以为自己有机会了，谁知还是这个结果！

难道这就是命吗？

……

出了诊所，没走出多远，师月婵还是有些不安。

刚才生气是真的，可那小子说的居然和自己实际症状全对上了。

正一堂是离她公司最近的一家诊所，所以对秦川他们还是比较了解的。

治死人的是他爸，又不是他，我刚才说的，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我不管，就算看出我有那些病，也不能当众说出来啊！

大不了以后不来这家了就是……

打定主意，施月婵迈步进了公司，刚出电梯，迎面碰上同事，两人边走边聊。

“施姐，怎么样还疼吗？”

“还那样。”

“止痛药买到没？”

“别提了，那家破诊所根本就不卖止痛药！”

“啊？……

哦对了，刚才我从包里翻出两片，先给你应急。”

年轻同事说着，从口袋里掏出药片，刚递过去，又不忘提醒。

“对了施姐，这玩意儿你还是少吃吧，听说了吗，

销售部的叶经理，就是小腹痛，以为痛经无所谓，老吃止痛药，结果昨天半夜被急救车拉走了，黄体破裂，差点一命呜呼！”

“哦……啊？这么严重？”

“谁说不是啊，医生说止痛药这东西，只是断绝大脑信号，当时是不疼了，里面烂了你都不知道！”

……

时至午时。

看着吃不下饭的秦川，柳茹雪偷偷做了个鬼脸。

让你胡说八道，唯一的病人都跑掉了，这回知道后悔了吧！

这样的诊所，活该倒闭！

却不知，秦川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几年之后。

陈伯走了，他独自隐居乡村，靠给周围村民治些小病维持生计。

直到又过三年，来了个患有肠痈的女孩儿。

当时女孩儿病症危急，山路难行，送大医院已经来不及，秦川翻阅父亲留下的医案，竟治好了女孩儿本应开刀的病！

这件事让秦川名声大振，更让他始料未及的，他还因此收获了爱情。

女孩儿，也就是他的一生挚爱，比他小了一轮……也就是说，今年才十五岁！

应是刚上高中。

想起爱妻，秦川脸上洋溢着幸福。

可笑容很快凝固。

婚后两人诞下一女，女儿秦晓晓五岁那年被诊断出罕见的川崎病，西医无有效疗法，秦川查阅无数典籍，最终也未能挽回女儿性命！

不久后，爱妻伤心欲绝，从此离家出走杳无音信！

无法挽救女儿性命，让妻子离散，这便是秦川人生遗憾之二！

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按照历史轨迹，重新和爱妻相识相恋，结果会不会还像前世一般？

又或者，不要孩子……舍弃晓晓？

秦川无比痛苦！

与其无法让爱人幸福，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相知相爱！

让自己这个不祥之人，去承受这一切吧！

【倒计时：1小时45分37秒……36秒……】

系统倒计时还在继续，秦川苦笑。

自己怕是穿越众当中，唯一一个眼睁睁看着系统，从眼皮底下溜走的吧……

没办法，上一世的悲惨，让他不敢去赌！

“叮咚！”

胡思乱想间，诊所门铃响起，施月婵走进诊室，不好意思的笑笑。

原来，中午吃不下饭的不止秦川。

叶经理的事儿已经传遍了公司，施月婵拿着止痛药楞是不敢吃了。

她专门请了一下午的假，跑去医院挂了个急诊，可一番检查下来，那主任医师给开的还是止痛药。

施月婵当时就不干了，可人家医生也说了，你这是痛经，只能吃这个……

出了医院，施月婵左思右想。

这么多年了，她这身毛病，中医西医什么样的大夫没看过。

能一眼看出自己病症的，只有正一堂那个庸医的儿子！

原本她还顾及面子，奈何疼的实在难忍，又来不及跑大城市的医院，这才抱着试试的态度重新上门。

“呃……抱歉，我们这儿真的没有止痛药的！”

秦川见又是这人，无奈摇头道。

施月婵不好意思的笑笑。

“呵……那个，那个小大夫，我，我是来看病的！”

“上午的事儿……您别在意，我实在是疼的厉害，一时着急……”

“啊？”

前台柳茹雪瞪大眼睛。

她实在想不通！

这人怎么可能回来？

除非自己那老板，之前说的都是真的？

可这怎么可能！

对了，自己才来了不到一个月！

说不定这女人之前来过，老板见人家漂亮，又是妇科病，连人家病案都背下来了！

咦，变态老板真恶心！

坏了，我比她还漂亮，会不会也被变态老板盯上了？

小丫头一阵紧张……

施月婵哪知她的想法，只觉得这女孩儿表情，仿佛嘲笑自己，脸上更加不自然。

所幸这时候秦川开口了。

“小姐，你的痛经我可以试试，但是其他的病…老实说我没什么把握的。”

他不介意病人的态度，复合病难治，秦川如实说道。

今天是诊所最后一天营业，帮她缓解疼痛，就当做善事吧。

至于那劳什子系统……能检测出患者有什么病管个屁用，自己医术不济根本治不好！

难不成拿来装逼？

“好好好，没问题的！”

只要能治痛经就行，施月婵赶紧伸出手，等着秦川诊脉，可秦川却摇摇头。

自己的脉诊水平自己知道，能诊出的东西怕是还没有系统面板上的多。

他暗自思量。

痛经多为寒凝血瘀导致，原因无非两种，一为不荣而痛，二为不通则痛。

不荣而痛是虚证，不通则痛却是实证。

症状中写明了患者畏寒，有血块，就应该是下焦受寒，形成血瘀，这无疑是实寒之证。

这种病症，自己前世隐居乡村时，也是没少接手的。

既然基本能辨证实寒，实则泻之，寒则温之，当以少腹逐瘀汤主之，温寒散淤应有疗效。

当下落笔：

小茴香七粒，干姜0.6g，延胡索官桂没药川芎各3g，赤芍炒……

“秦，秦医生，您不用摸脉的吗……哎？这是少腹逐瘀汤？

主温经散寒，消积止痛，若是实寒之证，倒是对症……”

见秦川已经开方，柳茹雪本着揭穿“变态”庸医的态度过来看看，谁知一看之下自己倒疑惑起来，秦川则是惊讶的看了她一眼。

少腹逐瘀汤不是什么隐秘方子，寻常医生岂会不识，更何况自己前世有近十年的行医经验。

可眼前这丫头能有多大，她不仅认得，更能知道用法？

不过想想也就释然。

这丫头许是某个中医大学的学生。

自己当年，不也趁着寒暑假，到南都的小医馆打零工。

一来赚点儿零花钱，二来更是积累经验。

“这，这就完了？”

施月婵难以置信！

比起西医的各种检查，这也太快捷了吧！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