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摊子酒喝完,蚂蚁又来了精神,慢慢向两人逼近。
“我说你得饮水思源,这酒可是我给你的。”熊辰豪提醒它道。
大牙这是废话!你光给它酒喝,不吃肉那行!
继续跑路吧,两人又开始分头绕圈。蚂蚁还是追着洪贵不放。
熊辰豪趁机捡起刚才失手的刀片,迎着跑过来的蚂蚁,飞出一刀。正中蚂蚁一只触角,将触角切成两截。巨型蚂蚁折损一只触角,方向不稳,头猛的撞到泥墙上。
黑蚂蚁回过身来,用完好的那只触角,触摸几下受伤的触角。
毁容啦!以后怎么见人呐?
蚂蚁哆嗦的扭几下头,仿佛伤心欲绝。
它奔着苦主熊辰豪跑来。熊辰豪边跑边喊:“洪贵,你去捡刀片。我来引开它。”
洪贵当然乐意。他趁蚂蚁尾随熊辰豪,从它身后捡起刀片。哥俩又跑到一起,熊辰豪从洪贵手中接过刀片。熊辰豪来不及细看,转身迎头扔去。这刀刺中蚂蚁另一只触角,却没有切断。
巨型蚂蚁停住步,两只前趾抚压一下受伤的触角,拿嘴啮了啮。似乎用嘴可以疗伤。接着又向熊辰豪追来。
本蚁跟你没完!
“你把蚂蚁引开,我拿刀片刺死它。”熊辰豪喊道。洪贵说好,冲跑来的蚂蚁大声喊叫。它果然放弃熊辰豪,向洪贵追去。熊辰豪重新捡起刀片,悄悄跟着蚂蚁,跑进它身后,刀片一把插进后腰。他拿刀片使劲一搅,再拔出来。带出浓黑的汁液,其中或许还有酒浆。
蚂蚁真的知道疼了,尖尾横摆一刺。熊辰豪没防备这手,躲避不及,被巨型蚂蚁的尾尖刺中大腿。腿上立马戳个窟窿,鲜血直流,一阵阵的刺痛。
猪一般的蚂蚁,老是头疼医头。它又放弃洪贵,转头朝熊辰豪冲来。熊辰豪强忍住疼痛,一刀飞向蚂蚁另一个触角。扔完他便跑,回头看蚂蚁失去控制,不知道怎么转向,径直撞到泥壁。熊辰豪方才很准,一刀切落另一个触角。
巨型蚂蚁彻底毁容了,笔直的往前冲,一次又一次的撞向泥墙。
这是不要命的节奏。
如果蚁妹能说话,它定然哭诉:熊辰豪,你毁了我!我死给你看!
熊辰豪用手按压住腿上的创口止血。洪贵站在密室中央,看着这傻蚂蚁对墙乱撞,撞得挺投入。
他替墙感到不平,有本事咬我呀!墙是无辜的。
“快走罢!”熊辰豪喊道。他捡起地上的火把,再挑几根木头,叫洪贵拿着。两人钻进那个地道。
俩人此回爬了很长时间,再没听到“哧哧”声。熊辰豪想,前面不要再来一只巨型蚂蚁,那他俩真得交代在这里。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时候,袁三叔肯定在找他俩了。
熊辰豪爬着爬着,刚开始被蚂蚁尾尖一刺的腿,钻心的疼。不断流出血水来。慢慢的居然不疼也不流血了。他拿火光一照:
好家伙!创口居然长出肉,开始结疤了。
自动修复?刚才蚂蚁喝了古酒,得了这超能力。自己被它尾尖刺中,不会从蚂蚁那传染的吧?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洪贵!快看!我跟那蚂蚁一样了!”熊辰豪惊喜的喊道。
“哥,你没长六条腿啊?”
“你看伤口,在修复呐!”熊辰豪一拍自己受伤的大腿。
真有这事!洪贵羡慕得不得了:
“早知道,我叫那蚂蚁也咬我一口。”
“你若想要,现在回去,叫蚁妹赏你一口。”熊辰豪说道。
洪贵可不敢冒险再回去。毕竟需要蚁妹配合,万一尺度把握不好,一口直接咬没命,那就不好玩了。
俩人再爬一会,眼看木头火渐渐烧没。熊辰豪隐隐约约见前方有些亮光,便催促洪贵:“前头有亮光,我们马上到出口了。”
终于爬到亮光处,光是从酒碗大小的空隙传进来的,人出不去。空隙四周堵住几块石头。一阵冷风通过空隙向地道中吹来。没有这碗大的口子,哥俩早闷死在密室里。
熊辰豪试着在空隙边上用拳头砸了砸,石头有些松动。他感觉自己的拳头厉害许多。再用力一砸,几块大石头被他砸出洞外,露出一个大豁口。熊辰豪再用力,搬掉几块石头,把口子扩大了些。
地道内一下子亮堂许多,现在可以出去了。
熊辰豪爬出地洞,来到地面。见地上是黑色方砖,两边各有堵墙,头顶看着像炕底,直不起身子。他向外更亮处爬去,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原来地洞出口是人家的炕下。
古人的设计果真巧妙。
熊辰豪从炕底下爬出,洪贵在后头跟着。
怎么还有哗哗的水声?
熊辰豪直起身子,发现一个女子的酮体。后背裸露,肤如凝脂,坐在一个木桶中沐浴。左肩胛上有个浅红色胎记。
那女子感觉背后有响声,转过身一瞧:
一头一脸一身裹着白毛毛的东西!
什么鬼?木乃伊!
“啊!”女子尖叫一声。
大牙没意识到自己身上早已蛛网密布。他还以为熊辰豪长的有多吓人。
女子惊吓之下,胸前春光一览无余。幸好下半身藏在木桶里。
大牙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一个色胆包天的木乃伊!
女子急忙扯衣服护住胸前,又惶恐又羞怯的质问道:
“你是谁?”
“我是——”大牙寻思那个身份合适。大牙,熊辰豪,周处源?正待回话,忽然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小姐,您没事吧?”熊辰豪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一个丫鬟手持一根短棍。一记闷棍将熊辰豪撂倒在地。
那小姐十六七岁模样,正想说话。忽见床底下又爬出一个小木乃伊。
你们木乃伊,都喜欢跑人家床底下去吗?
今天这是怎么啦?
丫鬟欲再次祭出短棍,小姐念孩子尚小,拦住了她。
小姐方才被那男子偷看洗澡,若说出去无脸见人。父亲要是知道,自己屋里藏男孩子,还是两个,非打死自己不可。丫头出手不知轻重,也不知地上这位是死是活,万一死在自己屋里,叫自己怎么说的清呀?
小姐正纠结间,洪贵一看熊辰豪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管身在何处,大哭起来。小姐急坏了,慌忙劝洪贵道:
“小弟弟,你别哭啊。小心叫外面人听见。”
“我想哭就哭,为啥要怕人听见?”洪贵止住哭回道。
“你还理直气壮呢,先说你俩藏小姐屋里干啥?”丫头喝问道。
洪贵感到委屈,“我们出来就在这的呀,又没藏姐姐屋里。”
“胡说,从小姐炕底爬出来,还说没藏?”丫头生气的说。
洪贵觉得那个姐姐拿根木棒,太凶悍,不想理她。
小姐态度和缓一点,问洪贵道:“小弟弟,你们来我屋里干什么?”
洪贵看这个姐姐眼睛清澈,看着面善,便说:“姐姐,我们刚才在山上追一头野猪,不知为啥滑进一个地洞里。里头有一只猪一般大的黑蚂蚁。它要吃我们,我们就跑。我哥腿都被蚂蚁尾巴刺一下,流了好多血,不过后来没事了。”
“猪一般大的蚂蚁?”丫鬟冷笑道,“还流很多血?真能扯!”
“我们打败蚂蚁,才从地道里爬出来的。对啦,地道在姐姐的炕底。姐姐不信可以去看。”满头满脸蛛网灰尘的洪贵,挺认真的说。
“哦,你们两人能打败一只蚂蚁,实在太厉害了!”丫头嘲笑道。
确实,世界上能被一只蚂蚁打败的人不多。
小姐觉得小孩不像说谎的样子,何况自己炕底下还没脏到那种程度:正常人进去,木乃伊出来。
她便命丫头点起一支蜡烛,说道:“绣春,你带小弟弟炕下看看,炕底的地道在那里?”
绣春不太情愿,明摆着小孩撒谎嘛。无奈小姐发话,照办就是。
洪贵见漂亮姐姐如此说,便又爬进炕底下。丫头绣春拿着蜡烛跟进炕底,仔仔细细照了一圈,哪里见什么地道口子?洪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从下面爬出来的。他用手拍拍这里,摸摸哪里,能爬出蚂蚁的小裂缝倒是有,哥俩爬出来的口子消失了!
两个人从炕底爬出来,洪贵直挠头,一头白毛灰尘乱飞。小姐和绣春嫌弃的走远几步。洪贵想了想说:
“一定是地洞口会变大变小,我们一出来它变小藏起来了。”
绣春笑着说:“你怎么不说你俩是孙猴子,会变大变小。刚才从蚂蚁洞爬出来呢!”
洪贵认为绣春的话很有道理,谁说只有孙猴子才能变大变小。
绣春说你是孙猴子我就是观音菩萨!
“别扯了,绣春!快看看那人怎么样啦。”小姐说道。
大家这才注意到,直挺挺躺地上的熊辰豪,忽然呻吟了一下。三人忙蹲下来看他。
瞧一瞧看一看,产自唐代贞观年间的木乃伊。
小姐和丫鬟正在鉴赏,木乃伊猛然坐起。将俩人吓了一跳。
熊辰豪环视四周,一脸茫然的问道:“我这是在哪里?”
绣花红帐雕花床,暗红地板铺满地。窗前横几案设一架古筝,墙角承物架摆一盆兰花。梳妆台,立衣柜。古朴典雅,像是大家闺秀的闺房。
熊辰豪身边一个大木桶,漂着几件女子的轻纱衣物。挨自己蹲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姐姐,盯着自己看,欲怒犹羞。
哦,已经穿好衣服。大牙想起来了。
转头看到洪贵裹满蛛丝灰尘的脸,熊辰豪不禁笑了。
小姐见大男孩毫无羞耻之心。怒问道:
“说!为什么偷偷溜进我的房间?”
“姐姐,我才从唐代地道出来,真不知道这是哪里。”
“胡说!知府府邸也是随便闯的?”小姐生气的说道。
啥情况?知府?大牙懵了。难道又穿越不成?还捎带上洪贵?
“小姐,别跟他废话。两人擅闯府邸,我看交给老爷,关他们几年大牢。”绣春丫鬟作出杀伐决断。
大牙心想,姑娘你年纪轻轻,心咋这么狠呢?我无意间看了你们小姐玉体几眼,又不是故意溜进来偷看。至于关几年大牢吗?
那个朝代的法律这么规定的?
他问道:“现在是什么朝代,这里是谁家府邸?”
绣春丫鬟不屑的说道:“小小年纪不学好!被抓现行就开始装疯卖傻!推说不知弘农知府府邸。真是色胆包天、巧言狡辩!小姐,我喊人抓他们两个小淫贼!”
小姐忙止住绣春。自己之前闺房里洗澡被这人瞧见,大动干戈的话,传出去被人耻笑,倒毁了贞洁。
大牙被丫鬟骂作小淫贼,心说冤枉。他觉得还是小姐姐好说话,便问她道:
“这位姐姐,小子真不知是弘农知府府邸。敢问姐姐,知府大人为谁?还望告知。”
所在地好像还是弘农县,大牙得确认一下是否仍在大明朝。
小姐耐着性子告诉他:“家父姓钱,尊讳受之。”
钱受之?大牙快速翻动自己的历史库存。貌似明末贰臣钱谦益,字“受之”。难道如今弘农知府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