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打量着白衣女子,对方的目的恐怕不至于此。
虽然堂溪燿这张脸长的妖孽,比她原身都不差分毫,但长得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最过分的是,还嘲笑她,要不是因为攻略幻化,她不至于被比下去。
阿善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眨着圆滚滚的大眼睛,扯着堂溪燿的袖子,仰着头喃喃道:“哥哥,你要抛弃姐姐了吗?”
豁!这个小助攻还真不赖。
只不过,她什么时候变成弃妇了!她抛弃这个臭小子还差不多。
堂溪燿一直站在一旁看戏,他对这些纷纷扰扰并无半点感觉,看到这个小丫头气火火的样子只觉可笑。不过是救了他一命,拿只鸡毛当令箭,如果不是自己如今实力不足,他不会让她在身边留太久。
“你把哥哥带进去,让他休息。”宴瑟轻轻地摸了摸阿善的头,她似乎闻到了不属于人的气息,和堂溪燿那种喷溢而出的魔气不同,这种似有似无的最让人难以辨别。
阿善忽闪着长长的睫毛,扯堂溪燿的袖子,“哥哥,我们进去,如果你睡不着,阿善可以给你讲故事。”
他冷漠地往两人所站之处看了眼,带着阿善走回了房。
“公子,别走啊。”白衣女愤恨地瞪她两眼,揉搓着衣角道。
宴瑟心中暗道:“叫什么公子,又不是在演聊斋。”
一长一短两个影子在地上,倒有几分父亲领着孩子的模样,宴瑟晃晃脑袋,自己这是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就那小子,不当她的面杀人就不错了。
“小姑娘,驭夫之术可不是如此的,你若想学,我可以倾囊相授。”白衣女子见人走了,换了个思路,挂上温和的笑容。
“哦?洗耳恭听。”堂溪燿走了,那股魔气并未消散,宴瑟嘴角浮起一丝笑意。
跟她演?再过几百年吧。
“不要心急,我细细讲与你听。”白衣女子微笑着像她靠近,只剩一掌之距时,手忽化作枯骨向她的心脏处掏来。
呼——
宴瑟吐出一口冷气,这魔族人都这么喜欢掏人家的心吗?
她伸掌向后退去,灵动的手指交错,瞬间结了个印,往前方打去。
白衣女子毫无防备,被气波冲散了招式,翻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你,你不是凡人?”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凡人了?”宴瑟学着她方才模样,漫不经心地笑笑,“你是在哪里弄来的这具身体,我差点都被你骗过。”
“你怎么会和我族人一起?”白衣女子突觉得可疑,仙魔二道势不两立。
“我愿意,你管不着。”她怎么可能对一个生人讲实话,况且那堂溪燿指不定正在门口侧着耳朵听呢。
此时,一个扒在门上的少年打了个喷嚏。
白衣女子撑起身子,闭上眼,“好啊,今日你杀了我,明日你的下场并不会比我好。”
“我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说,你从别人的身体里出来,我饶你一命。”魔附身在凡人身上,可躲过捉妖的道士,但对上他们这种修仙术的,仍做不到十全十美。
宴瑟并没赶尽杀绝的意思。
“我倒忘了,你们不能杀凡人。”白衣女子眼中掠过一抹精光,“所以,你现在杀不了我。”
她突然一掌向宴瑟身上劈去,招数没了先前的试探,掌掌都下死手。
宴瑟是剑修,但此刻又不能拔剑,她能挡得住对方的死招,但却怕出手太重伤到这具身体的原主,只能先防守,不敢轻易出招。
“刚才的气焰去哪儿了?来杀我啊!”白衣女子摸到了她的顾虑,更是嚣张,将她一步步逼到墙边。
“啊——”
宴瑟受到的攻击兀然消失,一回头只见白衣女子正痛苦地跪在地上,抱头蜷缩着,周遭魔气都被堂溪燿以上位者姿态吸走。
“你下不去的手,我来帮你。”他看到宴瑟惊诧的眼神,淡漠地瞥了眼那人。
不是,大兄弟,这就是你本来的目的吧。
所以现在,黑吃黑?白衣女反被将一军。
“我咒你不得好死,将来受万人唾骂,众叛亲离,死无全尸!”白衣女狰狞的模样,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而且,要弄死你的人是他又不是我,放狠话,看我做什么!
只能说,这位大姐是真的眼神不好使,觊觎这个未来的大BOSS。
堂溪燿傲世轻物地冷笑一声,这种话他早听过千遍,便是灵验,也毫不在乎。
宴瑟往他身后躲去,倒也不是因为怕,只因白衣女的眼神太过瘆人。
诶!等等。
“你刚才怎么不说她是魔啊,害我白费口舌,讲了那么久。”
这张嘴既然不用,还不如让她拿针线给缝上。
“有白听的戏,为何不看。”堂溪燿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避开她而走,转身回了房。
哐啷——
门被锁住了。
好心狠的大兄弟。
她蹲下去扶地上的女子,被魔附身,怕是要修养一阵子才能缓得过来。
张阿婆被闹腾的小孙子从梦里叫醒,说是有个白衣裳的坏姐姐晕倒了,让阿婆去瞧瞧。
宴瑟把人抬到床上,歉意地道:“阿婆,这么晚还打扰您真不好意思,我朋友不知怎么得就晕倒了,还请您帮着看看。”
张阿婆略懂药理,把了把脉,安慰她道:“这姑娘气血虚,估计是许久没吃东西了,补补就好。”
阿善挠挠阿婆的手腕,摇了摇虎气的小脑袋,奶奶地说:“阿婆,刚才这姐姐可有精神的,你会不会看错……”
要完!
宴瑟忙堵住阿善的嘴,这话一多,就要露馅。
“我这孙子,想到啥就说,姑娘你不用担心,几副药就能治好你朋友。”张阿婆眯着眼,打了个哈欠。
“谢谢阿婆……”
呼——呼——
张阿婆闭上了眼,靠在床边打起了呼噜。
“阿——”她正要再问问是哪几位药,只见阿善的小脑瓜继续摇摇,食指比在嘴唇上。
“嘘——阿婆睡着了。”阿善蹑手蹑脚地拉拉她的袖子。
宴瑟把阿婆轻搬在床上后,往出走,只见堂溪燿房内的油灯还没熄。
不如再去会会那位狠心人,今宵遭此一吓,她睡意全无,想必他也如此。
宴瑟扣了两下门,只听里面传来一声“谁?”
“是我。”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点。
话音刚落,里面的灯骤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