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二章 湖里的东西(1 / 1)钟离京墨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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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买的东西?”

赵姒翻开几页纸,这些东西像是以前她找的假道士会使的,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苟延残喘的小子,能有什么花样,倒是高看了。

张管家弯腰推门,谨慎地向外看了眼,才把门栓挂上。

“夫人,要不要我把他们……”张营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撑起佝偻的腰,“我下手干脆利落,还没失手过。”

赵姒:“不必,缨儿视她们为朋友,先派人盯着。”

“那湖里的东西,是不是要清理了,姓吕的老头上次差点被拉下去,他留着还有用,我们……”

“别动她!”赵姒转过眼,直愣愣地扭过脖子,几颗獠牙伸出嘴外,“你……也敢指点我的事情,如果他掉下去,也是他该,命该如此!”

三条毒蛇顺着赵姒华贵的绸缎衣袖里钻出,爬上她的发簪,一条条缠在其上,朝着男人吐蛇信,暗红的花纹和衣裳的花纹融为一体。

张营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冷汗从额头上流下,“夫……夫人,我……都按您说得做。”

丝丝——丝丝——

半指粗的红蛇在赵姒白皙纤长的脖子上,咬开小口,被咬得地方鼓起小包,红色的血从包里渗出。

毒蛇贪婪地吮吸着供养,舔舐着小口。

赵姒痛苦至极,抓上身旁的一块木头,皮肉交蹭,染红了桃木,但三条小蛇宁愿争抢那个小口,也无一条往割了大口子的右手旁钻。

小蛇被喂饱,满意地吱吱两声,又重新钻回去。

张营跪着从地上爬起来,奉上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和布巾,尽管这场面每月都会有一次,他的双手依旧忍不住地抖动。

“去,把裴逢叫过来。”

赵姒手指轻点在药膏上,于被毒蛇咬过的地方细细揉搓,混着毒液的淤青极快消失,布巾擦去暗绿的药膏,脖颈重回白皙光滑。

但面色的惨白印证了她的虚弱。

“今日,在这儿?”张营战战兢兢地捧回布巾,试探着问到。

平日都是在房内,今儿三条小蛇饿得早了些,在这简陋阴暗的库房就迫不及待地爬出。

“嗯。”赵姒斜眼,捂住脖子喘了口气,一脚踢过去,“还不快滚!别耽误了时辰。”

走动只会使她全身上下的血液流动加快,三条也只是她循序渐进的上限,她并非细皮嫩肉的人,换不换地方于她无差。

没多久,一个背着药箱的男子急匆匆地跟着张营的脚步赶来,他立在门口时,微皱了下眉头,“张管家,你怎么能让夫人在这种地方……”

“我也不想,今儿事出得急,先进去吧。”张营心里骂着这个裴逢,仗着自己这点能耐,都要骑在自己头上了!

但夫人如今器重他,自己那他没办法,只能干瞪着眼忍下这口气。

裴逢拿出一个瓷碗,在赵姒的胳膊上开了道口子,流了半碗黑血后,他动作细微地将药膏抹在伤口处,却不见好。

“夫人,你这手指是怎么回事?”他在赵夫人面前向来有话就说。赵姒也喜欢他这直爽的性子,如实相告后,她眼神一变,“这倒提醒我,张营,把染血的木块扔掉,把这里恢复原样。”

“夫人,你小题大做了。”张营翻了裴逢一个白眼,但对方根本就没看他。

“小心驶得万年船。”

赵姒的双眸光泽渐渐淡去。

……

“吕小姐,这时候来,我是不是打扰了。”宴瑟看到水碧端药碗出去,才敲了门。

“不碍事,以后叫我晴缨,吕小姐倒生分了。”吕晴缨手里攥着绣了只凤凰的帕子,捂嘴干咳两声。

宴瑟微微一笑,仍站在窗前,没去坐黄桃搬过来的凳子,“是吕小姐同我生分,如今,还不肯讲实话吗?”

小丫头看到她,眼睛一亮,但因为小姐在这儿,自己是下人不能随便插话。

吕晴缨一怔,随即道:“黄桃,你先出去吧,同水碧去买点庚戍堂的糕点。”

“但是小姐,你身边没人伺候,我和水碧去一个就够了。”黄桃睁着大眼睛,疑惑看向自家小姐。

“我能照顾你家小姐,放心去吧。”宴瑟看得出她在支人走,帮她道。

黄桃上次在半夜回了丢符咒的地方,把它拾了回去,当天晚上不仅没做噩梦,反而梦到自己吃了顿大餐,醒来时口水还在嘴边淌着。

她是相信这位姑娘的。

只剩两人,宴瑟没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

平时堂溪燿就是这样,面无神情地看着万事万物,她一直都觉得这样很装逼,就是不知道那人的脑瓜里在想什么。

“我说谎了。”吕晴缨突然握上她的手,双瞳放大,“我觉得我是被妖缠上了!其实我很小的时候身体康健,淋了雨也极少染上寒气。但如今我就成了病秧子,多珍贵的药喝了也无用。”

“你为什么最初不说实话?”宴瑟靠近她,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但她咯血,有这气味倒也正常。

“我怕!我有时候能在半夜听到镜湖里传来凄厉的叫声,最开始我在丫鬟的陪同下去看过,后来……我记不清了,醒来后生了场大病。我母亲让下人封了湖,我再没去过……”吕晴缨激动地抓上头发,疯狂地回想着那夜的事儿,可她越想,头痛越剧烈。

宴瑟按住她的手,缓缓道:“别去想了。你最近还在咯血吗?”

吕晴缨披着发,好一会儿才摇头,“那日后,我喝着药,好了许多。”

对方启唇,那味便浓一分,似乎是口齿间发出的。这柔弱的姑娘也非嗜血的人,那这味道……

“你在怕家里的人?”她只想听对方再说句话。

吕晴缨突放低了声音,口中的事对她来说难以启齿,“我……我不该怀疑的,父亲在我三岁时极其厌恶我。”

果真,味道是从她口中飘出的。

宴瑟笑了声,觉得稍有离谱,“三岁?还没记事呢,你确定吗?”

“他们都以为我不记事,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我记得格外清楚,怎么也忘不掉!就像是刻在我脑中!”吕晴缨拉扯着长发,这梦魇纠缠她多年。她从不敢和谁说起。即便是最近亲近的母亲,她不想影响父母间的感情,也从未提过。

“我看到父亲,他站在湖边。我向他跑去,在我快抱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

“不是怕你掉下湖吗?”

“不!他……他突然把我向湖里推,我抓着他的胳膊,他当时很吓人……我咬他的手,他才松开我。”

“你常被邪祟困扰,会不会是记忆出现差错?”

“绝对不是!我!他手上有我的牙印,我六岁时还看见过!自我病卧在床,一直都是母亲在照料我,父亲虽关心我,但我感觉那都是假的。姑娘,我怀疑那妖物就是我父亲招来,要……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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