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逃过野猪的诡计,两人掉入了一个洞里。
黑乎乎的一片。
宴瑟喊了声,“席大哥。”
没有回响,也无应答。
她抽出一张重火符,火星转瞬即逝,这里是个密闭空间,如果不尽快出去,她可能会窒息。
二师兄很可能是出事了。
宴瑟把火石用完了,只能一步一步地向前探着路,她总感觉自己不像是跌到了哪个洞里。
那颗树肯定有问题。
咳咳咳——
突如其来的一阵灰尘冲进她的肺里,呛得她直咳嗽。
她又祭了张重火符,这次亮得比刚才持久了些。
沿着这条路,应该不会有错。
逐渐,这条路狭窄到她侧身都很难走过去。
她瞬间炸了十张符咒,成败在此一举。
嘭!
碎石流沙溅起灰尘,她捂住口鼻,从炸出的小洞里往出钻,洞外是有光的,但又不刺眼。
等她出去,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又进了个连环的洞穴里,但这儿明显是住过人的,像极了一个宫殿,但又不华丽。
“人呢?”
“回主子,在上面。”
“那就出去找。”
“可是我也找不到出去的路啊。”
崆九在心里暗暗嘀咕,这地宫里地形复杂,他怎么可能找的到,而且到处都有机关和阵法,带进来的魔族人已经死了五成。
他可不想没找到肉身,反而又要当只孤魂野鬼。
里面还有别的人?
宴瑟虽然因找到堂溪燿而欣喜,但另一个声音她耳朵生,并未贸然行前走。
她躲在柱子后,夹缝里正好能窥探到另一个人的模样。
很明显,压根没见过,但十有八九都是魔族人。
堂溪燿进到这地宫里已经三个时辰,没抓到眉语,还被困于此,中了上次那蛇妖的计。
“你,知不知道?”
他这才记起来,这儿还有个蛇妖的老熟人。
他们带了裴逢过来,但这人已经接近痴傻,什么有用的话都问不出来,他不介意把这人喂给那个蛇妖。
堂溪燿听见柱子后有微弱的声音,随手在宫殿里抽出一把剑朝那边刺过去。
砰!
柱子瞬间裂了条大缝隙。
“出来!”
他一双丹凤眼里全是冰冷,连着那手也是毫无血色,苍白到血管都清晰可见。
宴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要是还躲,恐怕自己要命丧于此。
她从柱子后忐忑地走了出去。
本来想壮着胆子打个招呼,但看到这么多魔族人,她按捺住自己要跑路的双腿,颤颤巍巍地往右边挪了几步。
“你怎么会在这儿?”
堂溪燿的目光打在她脸上。
宴瑟只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这是碰见未来大BOSS的秘密会议了?她会不会被灭口!
越想越糟糕。
完犊子,早知道就不浪费那几张符纸了。
“人家,是来找你的。”她忸怩地搓着手,每次堂溪燿见她这样,都恨不得让她赶紧滚。
她就等那一声‘滚’字了,而且这话也不算是假。
“哦?”
堂溪燿招手让她过去,“把头低下。”
齐刷刷地低下去一片黑色。
到底是个小姑娘,应该很怕吧。上次那蛇妖吓得她打颤的样子,他还记得。
“只有这里是安全的。”
他安慰道。
宴瑟愣愣地点头,“那我们,出去……”
“我也在找。”
刚才裂开的柱子上,盘曲着一条卧龙,使用颜料画上去的,而非雕刻。
他刺入的正是那龙的眼睛上。
一滴滴红色的液体从破了的洞里涌动出,顺着柱子流下,整个龙身都像是重新被上了一遍颜料,浓墨重彩。
整个宫殿里,有十六个柱子,上面的龙纷纷像变了似的,就差钻出来。
“一条蛇妖,装神弄鬼。”
堂溪燿冷笑一声,又是抽出几柄长剑,射进柱身里。
宴瑟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后领已经被提起,柱身源源不断地往出冒着红色液体,但并非血。
一瞬间,宫殿倒塌,魔众们抱着柱子向上攀爬着。
重见天日的感觉,是被一片香火味包围了个紧。
她一出来,认得这里,“娍娘子庙。”
原来,蛇妖的目的还是在这庙里。
她惊诧于民众的修复能力,那夜起码把庙里毁坏了大半,但此刻却比那之前还要辉煌壮丽。
之前未从闻到过妖气,即便是她化原形,妖气都从未泄出来过。
如果有机会,她想问问是什么法子。
堂溪燿把她放在平地上后,冷着眸子往西边看了两眼。
“你要过去吗?”
“嗯。”宴瑟点头。
“好,跟着我。”
她感觉这个少年和之前不一样了,这是在问她的想法吗?
宴瑟闪着亮晶晶的眼睛,像条小尾巴似的跟了上去。
路上遇到的猛兽,都不用操心,自有人解决,她这算是狐假虎威吗?
堂溪燿并不这样想,他知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道理,她迟早都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笑,是假的。
讨好,也是假的。
她如果是想杀了自己,机会很多,她并没下手。
其他的目的,也无所谓了。
“啊!”
宴瑟最怕蛇,但那只蛇妖又现了形,上次之后,她一连做了几日的噩梦。
反正有堂溪燿在,大腿不抱白不抱。
只要今日把吕晴缨带走,蛇妖的计划错了时日,不攻自破。
蛇妖盘踞在金像的身上,地上的人都呈跪拜的姿势,像是在祭祀,还有种在忏悔的意味。
裴逢也被带了过来,压根没绑,被两个魔族人架着。
堂溪燿今儿也没十足的把握。
宴瑟突然记起一事,小声提醒道:“有人在柳城见过你妹妹。”
他抬眸,“我知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
宴瑟感觉自己是发急的那个太监,正主倒是一脸的镇定。
她找到了堂溪燿,又把二师兄弄丢了。
“抓住她!”
堂溪燿如今不用自己动手,也乐得轻松。
那蛇妖吞吐出红艳艳的焰火,战斗力比之前足了十倍,许多人都死在她手上。
“你们又来干扰我的好事!”
蛇妖并未离开金像。
金像直接从中间破开,是一条更为短小的蛇,早已看不出上面的花纹。
“把眉语交出来,我们就走。”
堂溪燿很有耐心地同她讲条件。
“我不知道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