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哈尔蒙住莉亚的眼睛，不让她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小女孩。

米歇尔扫了一眼他们，转头对李维说道：“很可爱，你的女儿？”

“我捡的。”

李维的表情很平静，人是他砍的，刀子是临时利用系统拔出来的，不管怎么说，总不至于被冠以危害公共安全吧？

米歇尔点点头：“孩子还小，别让她接触这些事情，你既然做了她的爸爸，就要意识到责任。”

李维反问道：“你有孩子吗？”

“有的，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已经出生了，”米歇尔坐在一张临时搬过来的椅子里，从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你抽烟吗？”

李维指了指莉亚，摇头道：“家里有孩子在，不合适。”

米歇尔也不管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吸了两口，才慢慢说道：“问题不大，一个没有登记的月光余烬而已，并且在公共场合使用辉石魔法，没有人会追究你的责任，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你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来了。

李维知道对方的心思，不过他不在乎，坦白道：“你知道的，我们乾人有些特殊的本事，当时我心里着急，随手一拔，刀就出来了。”

米歇尔一个劲的抽烟，不理他。

不多时，包围现场的警员跑进来，在匆匆赶来的副总长米歇尔耳边说了几句，米歇尔挥挥手，转头对李维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李维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猜到了什么，强打起精神问道：“先说好消息。”

“你可以走了，你的行为是正当防卫，余烬协会的唐尼和猎人马卡斯都可以为你作证，而且也有人支付了保释金。”

“……坏消息呢？”

米歇尔嘴角微微上翘：“你得好好跟你雇主解释一下女儿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

李维额头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知道这一天早晚会来，但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甚至可以说是措手不及。

毫无疑问，诺曼女爵来了，应该是得到通知后来赎人的。

自己这个私人教练三天两头给她制造麻烦，还被人说成了女爵养的情人。

但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他要如何给女爵解释莉亚呢？

在笔录上签过字后，旁边的警员走过来给李维打开手铐，示意他可以走了。

严密封锁的马戏团外面，披着黑色绒毛大衣的玛佩尔·诺曼面无表情的站在马车旁边，直到李维走过来也没有任何反应。

“诺曼小姐，谢谢你。”

“我要的不是谢谢，你不该解释么？”

李维硬着头皮道：“今天情况特殊，一个犯罪的月光余烬，他……”

玛佩尔转过脸，面上仍然挂着寒霜，眼神仿佛在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她很不爽。

李维这个混蛋不仅擅长麻烦，而且还很频繁，先是在寄宿学校大闹一场，再到百货大楼悍然杀人，前天还在自由天使神像的雕塑前和劳什子教团对抗。

短短几天时间，搞了别人一辈子都搞不出来的事情。

不过，搞事情也就算了，女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听见有人说这个叫布鲁斯的人刀砍子弹，非常强大的乾人，至少让她觉得不赖。

养情人什么的，那都是子虚乌有，现在还不是呢。

可是。

今天她刚到，就有人告诉她，李维带着女儿来玩，动手砍伤了一个在逃的犯人。

他有女儿？

玛佩尔一开始完全不相信，五旗会压根就没告诉她李维有女儿，但几分钟后真的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女儿，她的心情彻底坏了。

她现在很不爽。

李维的呼吸都慢了一拍，心想惹了老板不开心，他也别想开心，况且这个老板不但是富婆，还是个很有权势的富婆。

“前几天我在布鲁克林工业区捡到了一个没有父母的孩子，她叫我爸爸，可是我根本没有孩子……”

李维将遇到莉亚的事情简短的跟玛佩尔说了一遍，后者信了七分，还有三分将信将疑。

他立刻开始叫冤枉：“我怎么可能有亲生女儿，莉亚今年十四岁，十四年前我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哪有这本事……”

“闭嘴，我没让你说话，不许说话。”

玛佩尔瞪了一眼，脸颊不免飞上了一抹红晕，她慢慢走到哈尔和莉亚面前，蹲下身子，小女孩害怕的躲在哈尔的身后，偷偷看着陌生的女人。

“你一直把她留在王后区？”

“……”

“她已经十四岁了，应该去上学，教会学校会让她入学的。”

“……”

玛佩尔皱起眉毛，不满道：“你怎么回事？”

李维站直了身体，不卑不亢道：“你没让我说话。”

女爵恼羞成怒，站起身抬腿一脚踹在他的小腿骨上，恨恨道：“你本事真大！”

她转身就走，哈尔做了一个鬼脸，疯狂做表情，让李维追上去。

不远处的米歇尔看到这一幕，眨眨眼睛，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咬在嘴里。

还说不是情人。

哄鬼呢？

“头儿，吃雪糕。”

手下递来了一支雪糕。

米歇尔拿在手里，突然摘下香烟别在耳朵上，低声道：“再拿一支来，别忘了给钱。”

……

回去的路上，李维满脸认真，他打算跟女爵摊牌。

“诺曼小姐，最近我经常能听见一些传闻，可能会对您的声誉造成影响。”

“所以？”

“我认为有必要解决这个麻烦。”

玛佩尔看着李维的眼睛，微微抬起下巴：“你打算怎么样？”

李维想了很久，还是说道：“我要搬出诺曼庄园。”

“这样啊。”

玛佩尔的手指轻轻敲打着座椅，淡淡道：“你觉得这些传闻影响了我的工作？”

李维不说话。

他有意识地跟玛佩尔做切割，原因也很简单，随着时间推移，他必须要抓紧任何机会解决红月诅咒的麻烦，停留在安肯联邦只是权宜之计。

玛佩尔忽然笑了起来：“你太高看自己了，布鲁斯，既然你不想回庄园，我便送你去五旗会吧，正好白十一有事情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