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夫有点倒霉。
圣诞节他在赶稿火药作坊的规章,要命的玩意连夜赶工,圣诞假期没过好。接着呢,新年也没能玩痛快。
大胡子这扑街,最近不知道在搞什么灰机,老是见魂不见影。
史蒂夫这苟或,出门时,裤腰带上向来是要系个大胡子的。骤然间,御用保镖不见踪影,洛奇过年又喝得醉醺醺的。这害得麦克斯家大少爷,过年出门溜达都心里不得劲。
只能靠偶尔串门,缓解缓解情绪。
嗨!都赖大胡子!
说曹操,曹操就到。
史蒂夫搞完账本走出书房。人还在楼梯上,就看见一楼大客厅里,便宜老爹和大胡子两个,摆了碟花生米,哥俩闷着小酒。
“哟,稀客啊大胡子!”
诶你瞧,连胡子叔都不喊了,就叫大胡子。
“史蒂夫,你来的正好。”
“胡子刚说呢,他准备结婚了。”卡尔老爹小抿一口,很开心的说道。
“这好事啊!”
大胡子就比便宜老爹小两岁,人都满三张了,还孑然一身整日里瞎晃荡。这年月,人均寿命短。三十不婚,性质上得看成后世的四十不娶。往日里,他的老兄弟们没少有催他的,可也不见效果,这家伙总是不声不响不主动。
原本半点风声都没有的,没想到哇
蔫人憋响屁啊这是!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哪比得上被窝里有人,有人嘘寒问暖来得香?
“胡子叔,来找我爹商量怎么办婚礼?”
狗脸大少爷当场换了副嘴脸。脚踩茶几杠,拈了颗盐水花生米扔嘴里,史蒂夫满脸八卦的问道。
“哎额,”
大胡子期期艾艾的不知道如何说,悍匪害羞p
史蒂夫:嗯?!?
不对!
有!情!况!
“我那个史蒂夫,”大胡子看了一眼小狐狸崽子,果断扭头朝老兄弟说去,“卡尔,能不能先腾一间房给我。”
“我这不是思量着嘛,”
“现在下雪也没法盖房子。等开春再动工,二层小楼建好了,我再结婚。”大胡子很努力地一口气说完,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玛德,对着史蒂夫这小子那双看透世事的深邃之眼,实在太有压力啦!
史蒂夫这下完全确定,大胡子肯定藏着故事了,百分百把握!口中花生米从粒磨成沫,史蒂夫琢磨了一会,张嘴直击大胡子心防:
“爱尔兰姑娘?”
卧槽!
也就是大胡子没文化,不然铁定得指着史蒂夫啐一句:小心慧极早夭啊!
人,分明没喝二两酒。
脸,红得像是灌了三斤。
大胡子一番支支吾吾,口中终于憋出了一个名字,“诶格兰妮”
格兰妮?
这名字听着,有些耳熟哇
在史蒂夫和卡尔这对无良父子的严刑拷打下,大胡子最终熬刑不过,坦白从宽、供认不讳。大胡子婚事的真相,被这对父子俩拼凑复原出来了。
大胡子少失怙恃。
未及弱冠,一杆短枪一匹瘦马,便跑到西部讨生活来了。这家伙骑马打猎、和人中门对狙,均是一把好手。但论及感情,基本就是个半白痴,兼之额头上没了爹妈念紧箍咒。早年间纵马塞上,我与赌毒不共戴天,只管逍遥快活。
就没个成家的念想!
后来胡子瘸了一条腿,又意气消沉过一段时间。
再之后,包括便宜老妈在内,麦克斯庄园内的不少人,都替他张罗过。可好人家的闺女,瘸腿的大胡子不想耽误人家。也有老兄弟换过思路,想给他介绍个闯将。可是呢,大胡子这人属于,38号技师回老家结婚,他会哭得稀里哗啦发朋友圈。
真给他找个从良的,他又不乐意。
横竖看不上,人就耽搁下来了。
包括胡子自己,是谁也没料到。科罗拉多大草原上奔腾的这匹老野马,居然会被个爱尔兰小菇凉,给套紧笼头啦!
这才多长时间呐!
最开始,大胡子心怀不轨跑去嘘寒问暖,是冲着人家新寡的老娘去的。
你还别说,寡妇带孩,在这个年代的婚恋市场是很有销路的喔。这年头,生育与女人而言,无异于鬼门关。消毒无菌医疗技术,还被目前的西医视为异端邪说。初产妇的死亡率,高达20以上。寡妇带孩,起码证明了自己作为一个女人,生育战斗力指数很强。
虽然格兰妮的母亲,已经40了。
她比大胡子大了两三块金砖。可大胡子都这年岁了,他本来就是带着三分找老伴的心态去的。谁也没想到,17岁的格兰妮,偏偏看对眼这满脸络腮胡的大叔。居然主动出击!
也不知道是人小姑娘的战斗力太强,还是大胡子太菜鸡。
总之,大胡子,融化了。
“所以哈哈哈哈!!!”
“你想人家叫你爸爸”
“人家却想叫你老公?”
“哇哈哈”史蒂夫边拍着桌子乐呵,一边辣口毒舌无情开嘲讽。臊得大胡子脸红似血,满红楼屋里找地缝。
大乐子哇!
“不是啊,胡子叔。”
史蒂夫乐惨了,想说句正经的,都得费劲巴拉才收束出正经人表情。“你这心态,得放年轻点啊。”
“想想看啊你父母双亡、有车有房,正儿八经的钻石王老五,咋就不能招小姑娘喜欢啦!”
“感情嘛,互相需要才是真实的。”
“这有什么好羞的?”
“你得支棱起来。得臭不要脸!得得意洋洋!要不然等韦恩叔叔他们知道了,我看你还怎么活?结婚的事,你总不可能藏一辈子不让韦恩他们知道吧?”
卡尔疑问脸麦克斯
我10岁的儿子,竟然在教胡子怎么泡妞???
格兰妮一家,当天下午就被搬进了红楼庄园。便宜老爹呼兄唤弟,带着老兄弟们成群结队,浩浩荡荡的出动。差点没把廉租小木屋的大门给挤塌咯。
格兰妮一家,只剩4口人。
少女,她母亲,一个10岁的幼弟,再就是她姐姐姐夫一家仅剩的独苗,刚5岁的小侄子。至于曾让少女冒死求助的父亲?
很不幸,人没了。
缺医少药的时代,生病只能靠身体硬扛。逃难的爱尔兰移民,身体元气早被长达数年的饥荒,耗成糊裱匠手里的纸房子啦。就跟大清果似的,来阵风,一吹就倒。
一场普普通通的伤寒,隔离营里23个爱尔兰人,只活下来15个。
只能说生死有命吧。
格兰妮母女都是勤快人,啥活都抢着做。自打她们一家住进小红楼庄园,挺着个大肚子的安娜,就彻底沦落到只能靠散散步,来维持每日运动量了。
这天晚上。
安娜和卡尔躺床上,夫妻夜话。
“老公,你得交代胡子一下。”
“啥?”
“让胡子悠着点,到时候别把格兰妮折腾太狠了。小心把人折腾没了。”安娜夫人确实挺心疼这个勤劳勇敢的小妹妹,追着卡尔的耳朵吩咐道:“你得警告胡子那个憨货,最好等格兰妮将养两年,再怀孩子。”
“小姑娘刚断断续续来过两回例假呢。”
不是女人,永远不会知道女人之间的话题尺度有多大。作为过来人,又比格兰妮大了一轮的年纪。安娜夫人有时候会处在一个长嫂如婆婆的心态,去对待这个小姑娘的。就挺护着的。
“啊?”
卡尔楞了一下,点头称是:“难得有人看上他的条件,是得让胡子宝贝着些。”
条件?
“哼”
女人的脾气总是来得毫无征兆。安娜夫人突然生起气,横了老公一眼。又气不过,捏着拳头锤了他一下。
卡尔有些懵圈:???
“是,也不全是!”
“没准在格兰妮眼里,胡子就是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呢?!”
这没头没尾的,卡尔更懵了:???
“问你儿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