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正飞快地刷着ipad，百忙之中应了一声：

“嗯，你专心找材料就行了，赚钱的事不用你管。”

唐芜这才恢复了底气，冲白一舟一哼。

这么多年他也是有成就的，那半墓室的材料可都是他的功劳！

“那行，反正一舟现在的工作也还没定下来，就多留一天，把唐芜的手续办了再回总公司。”

“嗯。”白一舟虽然心有不甘，也还是应了一声。

一想到唐芜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月月身边，他就忍不住嫉妒，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傀儡是不会因为恋主性而相互嫉妒的，可是，爱，会！

目光的一个接触，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唐芜的开心与白一舟的嫉妒一样，都必须克制在心里，半点也不能透露出来，这份痛苦，他们是一样的。

只有小心翼翼地守好这个秘密不被发现，他们才能一直留在主人身边，不会被抛弃。

吃完晚饭，秦月在老时间去浴室洗澡，徐璐在卧室里忙工作，客厅只剩下白一舟和唐芜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都是清晰地隐忍。

最后还是唐芜忍不住先开口。

“你和主人，有没有……”话还没说完，脸就红了。

“没有。”白一舟脸上也现出了一抹绯色。

“那你……不难受？”

“……难受。可没有主人的允许，我们不能擅自过灵。”

说着，瞪向唐芜的目光瞬间犀利。

唐芜惭愧地低下头。

上次他就是在没有月月的允许下给她过灵了。当时他实在是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见她，还有，因为她给白一舟开了心窍而嫉妒。

两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刺激地他差点疯了。

现在想起来，才忍不住后怕。

万一月月生他的气，察觉到了他的不对，他甚至有可能被再重炼一回。如果替换了材料的话，他连一丝记忆都不会留下。

“周白，我们该怎么办？”唐芜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脸。

他本来就是傀儡中感情最明显的一个，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他怕总有一天自己会坏掉。

“不知道。”他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却一直找不到答案。

任何傀儡都不曾发生过这样的问题，从没有任何偃师和傀儡同时活过两千年这么长，所以当傀儡的恋主性变得深厚地无法自控这时，他们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道：“我们两个同时出现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其他的傀儡也是一样。如果等月月把所有傀儡都找到，证实了这种改变是必然的，或许……她不会当作我们是坏掉了。”

“那在她找到所有的傀儡之前？”

白一舟用力地抿了下唇，十指交握的手微微用力。

“我不想冒这个险。”

唐芜愣愣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我也不想。”

两人同时沉默。

他们都清楚，说是不想，其实是不敢。一旦被重炼，他们就会不复存在，就像人死再轮回，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

就算留下前世的记忆，也只是脑海里泛黄的胶片，像看一部冗长而沉闷的旧电影，每一件事都知道来龙去脉，却永远无法把自己代入到那张熟悉的面孔里。

情节都在，但感情，却连一丝共鸣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