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秘境雾柱中就来了三个高手,为首的老者白发披肩,身材魁梧,穿着玄色衣衫,身后背着两柄利剑,正是天门长老帝泽。另外两名身穿青衣的中年一人扛刀,一人负剑,分别是天门护法帝参和帝商。
三人刚从雾柱口出来,只看见高耸的围墙遮挡了秘境全貌,不能一睹究竟。他们谨慎地迈着步子来到大门处。
只见前方横列着围墙,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两堵墙之间的空隙有一米宽。
帝参刚要走上前去,被帝泽伸手拦住说道:“这些墙有古怪,不要贸闯。”
他说罢抽出背上利剑,剑锋嗡嗡震动,丹田运气双手挥剑斩下,剑气向前荡出,却仿佛如砍到了铜墙铁壁被反震回来。
帝泽倒退两步被参商二人扶住,他推开二人说道:“这横墙之间有气墙,以你我之实力难破,还需找别的进去办法。”
帝商抬头去看周围的墙壁,这些墙竟然有十几丈高,墙壁也毫无借力之处,但凭轻功根本飞不过去。
“哎,这边不是有个小门吗?”
帝泽循着帝商的手指看过去,西边的墙根上确实有个小门,但只有半人高,爬下才能钻过去。
“这不会是狗洞吧,我们堂堂天门弟子,岂能受如此羞辱对待?”帝参双手叉腰,气不打一处来。
帝泽却抬起手说道:“个人荣辱事小,至尊的使命是大,我带头去钻,你们两个随后。”
他走上前去弯腰爬下,沿着洞口往外钻,在墙里爬了五六米,才起身钻了出来。
帝泽抬头望向周围的世界,全部被灰暗的浓雾所笼罩,墙壁外围有一些塔楼和简陋的房屋,被淡淡的神秘光泽照亮,但这光泽来自哪里他们也不清楚。
从他们头顶上传来恐吓的声音:“何方宵小之辈,胆敢私闯仙家秘境!”
帝泽听声辨位,很快看到了塔楼上的身影,从刚才的声音里他听出来此人中气不强,应该不是绝顶高手。但他行事谨慎,主动向塔楼上行揖礼说:“我三人是特地来拜访仙人的,还请尊驾为我们通报一下。”
站在塔楼上的正是雷门弟子雷壬,他听了这话还有些不服气,凭什么你们就认定我不是仙人?
他施展轻功从塔楼上飘落在地,走到三人面前一看对方的装束,顿时就露怯了:“你们是天门的人?”
这句话倒把他自己的底细剥了个干干净净,帝参冷笑一声道:“原来是雷门的小崽子,你守在这雾柱入口,难倒是想阻挡我们觐见仙人?”
雷壬慌忙低头作揖道:“晚辈不敢。”
“谅你也不敢,今天别说是你,就算雷震在此,也得乖乖为我们引路。”
天门中人非比寻常,即使是一个普通弟子行走到地方门派,也要受到高规格的礼仪接待,更别说是一个长老和两个近臣了。
“三位前辈前面请。”雷壬百般恭敬地接待三人,一面又惶恐地头脑风暴思虑对策。
绝对不能让天门的这三人见到仙人,以武林至尊和天门的雄厚实力和资源,他们一见到仙师刘良,那么他雷门的交换协议就宣布告吹了,毕竟以天门的实力才是仙人更好的剥削对象。
他带领着三人来到火车站,向他们指了指停靠在月台旁边的火车:“请三位前辈登车。”
帝泽望着面前这一节节的铁疙瘩,虽然看不懂这是什么东西,但也大受震撼。
这一列火车包括机车头、前端的车厢和后面的十几节矿车车斗,但雷壬没有指引他们走上车厢,而是来到了末尾的两节矿车前,脸上依然带着恭敬畏惧的笑容:“前辈请。”
帝商指着前端的绿皮车厢质疑道:“那里也应该是车的一部分吧?我们为何不能乘坐。”
雷壬立刻告罪道:“请三位前辈恕罪,前方是仙人的专属车厢,晚辈不敢逾矩。”
这个他们能够理解,就像武林至尊的御辇旁人不得乘坐,否则就是僭越大罪。
帝泽点点头应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坐在后面。”
说罢他腾空而起,双腿盘膝轻飘飘地落在了车斗里,帝参帝商二人也如法炮制飘飞入内。
雷壬心说不愧是武林高手,连坐矿车都这么潇洒,完全没有落魄感,不过呆会儿你们在路上恐怕就没这么潇洒了。
“请三位前辈稍等。”
他依次将安装在矿车上的三盏瓦斯灯拆卸下来,提到站台的候车室内,另外更换了三盏新灯,并且将灯火点燃。
他又快步来到前方的机车头,攀爬登到驾驶室内,按照刘良教授的步骤启动蒸汽机,按顺序打开气阀。
火车车头的烟囱上冒起火焰舔舐着青烟,两旁喷涌出呲呲的白气缓缓开动,灯光驱散了雾气沿着铁轨向堆栈镇营地开进。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帝参和帝商带着好奇的目光望向旅途两旁的景色。被灯火驱退的雾气将原始森林显露出来,那些大树树冠庞大树干粗壮,藤萝倒挂横枝叶上,灌木掩盖了地面。
疯长的植物揭露了秘境中的蛮荒本质,如同被九州武林视为禁地的南疆,这与他们想象中的仙家福地不同,难道说真正的仙人都生活在这种地方吗?
行进中火车的车速逐渐放慢,车斗上瓦斯灯的灯火变得微弱,最终熄灭了。
帝泽他们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浓郁的灰雾已经扩散过来将他们包围其中,雾气接触在他的手背上凉丝丝的,像是一种冷气要往毛孔里钻。
他隐约也听到了某种史前巨兽发出的咆哮声,仿佛距离他们很远,又恍若近在眼前。
一只触手突然从正前方伸出来,滑腻的皮脂上伸出黑色的利爪。帝泽大惊,闪电般拔出利剑向前劈出,剑气铮鸣将触手从中间分裂开来,黑色的血液向两旁喷溅。
然而又有两只触手蜿蜒着从左右包抄,他瞬间从车斗跳起,剑锋左右劈斩块如闪电,两条触手又断裂跌落在地。
参商二人在车斗中也遭受到触手的两面攻击,他们背靠背挥动刀剑横斩竖劈,将其分别砍伤退走。但有一根更为粗大的触手覆盖上他们的头顶企图卷下来,帝参挥刀向上将这触手劈斩,黑色的血液喷溅下来,落在他身上发出了呲呲的腐蚀声,帝参痛得高声惨叫。
“师弟!”
帝商从车斗里跳起来,双腿蹬着车斗边缘,使出云绝快剑,剑锋旋转如飞轮银盘,斩断触手后将所有黑血都阻挡在外。
但从雾气中攻过来的触手连绵不绝,仿佛它们永远也杀不尽,而他们永远保持这种高紧张强度的拼杀,很快就会露出疲态。
“向车头的方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