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抵是病了,怔怔看着自己的两个钱包,一个是空的,另一个也是空的……】
一行很怪异的文字浮现在苏术眼前,像是游戏里的对话框。
他叹息一声,放下干瘪的钱包。
正值九月,烈日炎炎,晌午的街道上行人寥寥无几,想来都被热得不想出门了。
“这贼老天……”
苏术坐在自己的小摊位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旁边,嘎吱嘎吱的旧电风扇转来转去,吹来的风都是热的,没法带来丝毫凉意。
周围其余摊贩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打不起精神,像是被晒焉了的茄子。
一个中年妇人牵着孩子走过,指了指苏术等摊贩,认真对孩子教育:“看到没有,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坐不了办公室,会像他们一样天天在外面风吹日晒。”
孩子点头:“嗯!”
妇人又指了指苏术,说:“你看那个人,这么年轻就出来摆摊了,真是窝囊,读书的时候肯定没认真,可惜一副好皮囊,你以后可不要学他。”
孩子用力点头:“好滴!”
苏术:“……”
【你受到了精神上的打击嘲讽,你咬牙切齿,攥紧了拳头,恨不能立刻冲过去……跪下求她别说了。】
又一段文字浮现在苏术眼前。
身为一个穿越者,混到他这个地步也确实是罕见。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八年了。
穿越前,他是个普通土木狗,在一次商场购物后,刮奖刮出了一等奖敞篷车,当场就乐得不行。
可惜,乐极生悲。
他乐死了……
然后,他穿越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身上,四处流浪,连原身的记忆都没有。
这个世界与前世的世界看上去差不多,高楼大厦的水泥森林随处可见。
但不同在于,这里可以修行,各大宗门势力并不避世,网络上时常能看见修行者与大妖魔斗法的视频。
流浪一段时间后,苏术被一个姓王的小摊贩收留,从此过上了吃饱饭的日子。
可一个月前,那个小摊贩病死了。
临死前,他告诉苏术,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被葬在家乡鹤鸣山后山,那是他童年经常玩耍的地方。
鹤鸣山位于蜀地,如今已经被蜀地剑宗收购了。
那块地成了仙家资产。
未经允许,凡人是没法进去的,更别说安葬了。
苏术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带着恩人的骨灰,来到蜀地,在鹤鸣山附近的村子租了个小院,而后去山脚商业街租了个摊位,暂时做起了他这些年唯一熟悉的活——摆摊。
鹤鸣山上的宗门是剑宗的一支小分宗,前山有一些开放的区域用于游客参观,还有仙人祈福等活动,遇上放假的日子,来往游人络绎不绝。
“我若是修行者,或许就能加入剑宗,然后给王老板在后山弄块墓地……”
苏术眯着眼睛,抬头看了眼仙雾缭绕鹤鸣山。
在这个世界,修行者都是人上人,没哪个凡人敢嘲笑。
可惜,他连修行功法都没有。
仅有的金手指也不太靠谱。
八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他发现自己可以内视,看到脑子里的情况。
在他脑子里,静静漂浮着一滩纯净液体。
简单来说,他脑子进水了。
这滩液体在八年内毫无反应,直到前几天,这些液体忽然闪了闪。
而后,苏术就开始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注释。
他看了眼那个带小孩的妇人,眼前的注释又出现了。
【三十多岁的妇人……哦不,美貌阿姨,正是需要温暖的年纪,何不冲上去说一句‘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呢?】
这几天的时间,让苏术确定,这是个毫无节操的注释。
那妇人拉着孩子越走越远,向前山游客区域去了。
眼睛有些干涩。
苏术闭上眼睛,揉了揉眼眶。
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发现摊位前来了个衣着普通的老头。
他须发灰白,脸上满是皱纹,脊背微微弯曲,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头不知是激动还是犯病了,身体有些发颤,他怔怔盯着苏术,苍老浑浊的眼睛里泪光闪动,从微颤的喉咙吐出几个不清晰的字。
“小……小……”
“小什么小?”
苏术诧异低头。
当他抬起头,眼前再度出现注释。
【一个身份神秘的老头,浑身发颤,或许是得了帕金森综合征?要不要去扶一把?注意找监控哟!】
这个提示瞬间就让苏术心里一凉。
该不会是碰瓷的吧?
他身上这点钱,可经不起这一扶啊!
许是看到苏术脸上的表情,老头努力克制住激动的颤抖,试探地问了句:“小……你……你在这里卖东西?”
“嗯。”
“你……不认识我?”
“我为什么要认识你?”
苏术觉得奇怪。
这大爷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看他身体不颤抖了,口齿也清晰,不像是会倒地碰瓷的,这让苏术安心不少。
苏术问道:“大爷,你要买东西吗?”
“我……我……”
老头嘴唇微张,依旧看着苏术,眼眶酸楚,许多话卡在喉咙,激动的情绪已被悲伤冲淡了许多。
这世间,真会生出两朵相似的花吗?
十八年前,剑宗老祖李遵钰仙师云游四海,带回来一个嗷嗷大哭的婴儿,并收其为弟子。
当时仙师的其余七位弟子都已逝去,没多久仙师自己也仙逝了。
这个名叫苏道延的婴儿,就成了剑宗辈分最高的人,最后的二代弟子。
许多三代弟子都七八十岁了,依旧得叫他一声小师叔。
小师叔天资聪慧,身具极品灵根,是许多人眼中的未来宗主。
可……
八年前,小师叔走丢了。
“你是哪里人?”
眼前的苏术,与八年前走失的小师叔实在是太像了,连眼角那颗泪痣都一模一样。
可若真是小师叔,他怎会不认得自己?
以小师叔的聪明才智,又怎会沦落到这里摆摊?
“我哪知道我是哪里人,我脑子有病。”
苏术耸了耸肩,顺便抽出一张小板凳。
他招呼道:“大爷,你要真是闲得想找人聊天,就来伞下坐着,别在太阳下面晒,这太阳毒得很,你可别被晒晕了。”
“哦……好好……”
老头愣了两秒。
身为金丹期的大修士,剑宗鹤鸣山分宗的宗主,李秉文从没想过自己会被太阳晒晕。
但他实在是太想了解这个年轻人了,也就乖乖走到摊位后面坐下。
苏术把电风扇往这边移了移,让这老头也能吹到。
李秉文坐在小板凳上,抱着双腿,灰白的须发被电风扇吹得乱飘,试探着问:“你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刚才说你脑子有病是……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术随意回答,“就是我记不起八年前发生的事了,所以不知道是哪儿人。”
“什么?”
李秉文猛地站了起来。
八年前?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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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半年没写书了,有点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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