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性的男中音,豪迈的笑声,真诚而不谄媚的语气,以及那字字玑珠的语言艺术。
诸葛牧的恭维,瞬间博得了刘关张的好感。
即便是冷傲的关羽,也忍不住有些得意。
区区刘繇,岂能跟我大哥相提并论?
刘备同样听得高兴。
同样是汉室宗亲,同样是州牧。
但诸葛牧却认为,刘繇在刘备面前,只是萤火之光!
刘备按捺内心的喜悦,谦虚回礼道:“先生过誉了!正礼兄举孝廉,拜郎中,又被征辟为司空掾属,除授侍御史,抵抗袁术有功,朝廷加授为扬州牧、振武将军。”
“而我刘备恰逢其会,受陶恭祖临终遗嘱,才暂时执掌徐州。”
“跟正礼兄相比,我这州牧,名不副实啊!”
诸葛牧哈哈一笑:“玄德公过谦了!”
“北海救孔融,徐州救陶谦,玄德公仁义之名,早已闻名当世。”
“那刘正礼徒有虚名,有猛将而不用,有贤士而不礼,岂能跟玄德公相提并论?”
刘备轻叹一声:“话虽如此,但我如今丢了徐州,又兵败广陵,有愧陶恭祖临终所托啊!”
“大哥!都是我的错!”
“若非我贪杯误事,吕布那贼子,又怎么可能夺了大哥的徐州!”
张飞低头,内心更是愧疚不安。
刘备再次宽慰:“翼德,这是我这当大哥的,识人不明,又岂能怪罪于你。”
关羽也婉言相劝。
见三兄弟如此情景,诸葛牧淡然一笑:“玄德公,徐州历经战乱,四面皆敌,各郡士族,又纷纷自保,早已失去了立足的优势。”
“这是大势所趋,并非玄德公一人的责任。”
“既然徐州丢了,玄德公不如另择基业,再与群雄争锋!”
刘备一听诸葛牧提及徐州局势,顿时一凛,语气颇有期待:“先生,如今我已经是进退无路,如何才能另择基业?”
诸葛牧笃信笑道:“汉失其鹿,群雄并起,至州牧,下至匪贼,纷纷割据一方,都想要在这乱世,跟群雄争锋。”
“徐州自春秋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
“如今局势,徐州北有袁绍,东有曹操,南有袁术,如今更有吕布凶悍之辈,窃据徐州。”
“玄德公兵微将寡,又缺乏粮草兵甲,难以跟四人争锋。”
“但,古语有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玄德公虽然丢了徐州,但却从相争的鹬蚌中抽身而出,化为渔翁。”
“可去书吕布,坦言徐州一事,过错都在玄德公,再劝吕布,不要中了袁术和曹操的奸计。”
“吕布初夺徐州,民心不稳,玄德公主动求和,吕布必然会欣然同意。”
“玄德公则可请命镇守小沛,养精蓄锐,以待时机!”
张飞一听,顿时怒了,刚刚泛起的一丝好感,也消失无踪,喝道:“吕布贼子,夺我大哥的徐州,你竟然要劝我大哥,先给吕布道歉?你莫非是吕布的说客吗?”
诸葛牧笑而不语,没有计较张飞的无礼。
张飞被吕布夺了徐州,自然是对吕布憎恨不已。
如今诸葛牧劝刘备给吕布道歉,来获取容身之地,张飞又怎么可能不怒?
刘备轻斥道:“翼德,不得无礼!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忍则忍!”
而一向轻慢文人的关羽,此时也赞同了诸葛牧的提议:“翼德,嫂嫂还在吕布手中!当务之急,是先救出嫂嫂!”
张飞一听,顿时泄气。
如今刘备的妻女还在徐州,不跟吕布言和,刘备的妻女必然被吕布加害!
刘备向诸葛牧赔礼道:“翼德率性,还请先生体谅!”
诸葛牧微微摇头:“无妨!我诸葛牧,也并非器量狭隘的人。”
见诸葛牧谈吐非凡,又轻描淡写般,解决了如今的困境。
刘备心中,泛起了“大才”两个字!
徐州两年。
刘备几乎是将徐州的“大才”,拜访了个遍。
但除了糜竺和陈登父子,几乎是无人愿意效力刘备。
就如同诸葛牧说的一样。
徐州士族,纷纷自保,根本不在乎谁是徐州牧!
求贤不成,刘备的那求贤的心,也淡了。
但如今。
诸葛牧的出现,让刘备对大才的渴望,再次浮现!
当即。
刘备长拜请道:“先生雅量,刘备佩服!如今我军中缺一军师,不知先生可否屈尊,助我一臂之力?”
诸葛牧没有立即答应,眸有笑意:“自古以来,求贤者,对贤士,都是以礼相聘!玄德公既然请我,又准备用什么礼请我?”
礼?
刘备顿时一愣。
我如今丢了徐州,又兵败广陵。
吃饭都成问题,哪还有什么礼?
忽然间。
刘备灵光一闪,翻身下马,来到诸葛牧的战马前,牵起战马缰绳。
“文王拉车八百步,周朝天下八百年。”
“我刘备,不敢自比文王,但我的求贤之心,胜过文王!”
“牵马执缰,以示诚意!”
“这,就是我刘备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