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自持

侍女领着苏诚，绛雪，烟罗三人来到小香玉的闺房门口，侍女恭敬地对内知会一声，“小姐，关公子来了。”

“请他进来。”里面传来小香玉软濡的声音，妖娆动听。

苏诚来之前，还能保持着一份坦然镇定的心情，到了门口，一听小香玉的声音，心跳竟也不住地加快。

一回想在打茶围的时候，小香玉那勾人的媚态，骨头都要酥了。

可是，就差临门一脚，不能行百里半九十，他还是硬着头皮上。

侍女打开房门，一股淡雅的玫瑰花香，夹杂着脂粉香扑鼻而来，分不清是体香还是花香……

苏诚一脚跨进门槛，一边回头叮嘱烟罗和绛雪，正义凛然道，“我和小香玉姑娘畅谈下人生，你们在外守着，听到没？”

烟罗瞅了瞅里屋，红烛摇曳，隐约能看见西施屏风的黄杨木浴桶中有个柔弱女人的身影，水滋滋滑过肌肤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玩得尽兴点，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叫我们。”

绛雪努努嘴，以下的内容，她没兴趣知道，便跟着烟罗在四处逛逛。

苏诚进门来，侍女也就跟着出去把门给带上。

苏诚走到一张铺着丝绸的圆桌旁，找了张圆凳坐下，西施屏风后面潺潺水流声，令正值血气方刚之年的他，有些坐立不安。

他忙拿出折扇，假装天气燥热的缘故，不停地扇着，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样还不够，他一边默诵着圣人经典《论语》，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哗……”

似是美人出浴的声音，苏诚心潮澎湃着，旋即，屏风后面的小香玉娇滴滴地开口道，“关公子，能否给奴家递一下衣衫？”

苏诚心头为之一震，如有闪电滑过，他抖擞精神，忙问，“在哪呢？”

“在屏风架子上。”

苏诚目之所及，便是屏风上的那件单薄，几近透明的白色轻纱，他走上前去，顺手取下，隔着屏风，递了过去，“给。”

小香玉见他这副羞涩的模样，痴痴地笑了，“关公子，何以如此拘谨呢？莫非是第一次来，或者是挂念家中娇妻美妾？”

苏诚轻轻咳了声，“在下来留香阁，是想和小香玉姑娘畅谈人生，关某并非市井坊间的登徒子。”

小香玉幽幽地将香滑的小手，探到苏诚的手腕上，“好一个与众不同的正人君子，奴家有福了，只是，关公子，你脉搏何以跳得如此之快？”

苏诚定定心神，“屋内燥热难耐，关某天生体虚，有些抵挡不住，故而流汗不止。”

小香玉接过他手中的轻纱，苏诚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桌子前坐下。

小香玉边穿轻纱边笑道，“关公子真是有趣，奴家以前经常体虚，让四方城里的沈大夫诊断过后，给开了一帖方子，服用个把月，就好了。”

苏诚还没提及沈唐，小香玉就主动提沈唐了，正中下怀呀，他淡然道，“不知姑娘可否将此药方告知？”

小香玉穿着单薄的轻纱，隐约可见里面一件红兜肚，从屏风后面莲步款款地走出来，捂着嘴轻笑道，“奴家每个月总有那几天才会体虚，莫非公子也有那样的烦恼？”

淦。

苏诚心里暗骂一句，被耍了。

小香玉捻着兰花指给苏诚斟上一杯梅花酒，幽幽道，“关公子，远道而来，辛苦了，奴家先敬你一杯。”

苏诚假意作出喝酒的样子，等到她抬起小手遮挡自己喝酒的时候，趁机倒在地上。

“这酒味道醇厚，不知姑娘如何酿制的？”苏诚趁机找个话题切入，先套近乎。

“哦，这是奴家院后自行栽种的梅花，梅花花期短，当年取梅花晒干之后，再以蜜蜡封口，来年再配以女儿红入味，便成了梅花酒，小小伎俩，公子见笑了。”小香玉说得很自谦，拿捏得恰到好处，举止得体，以梅入酒更是别具一格，高雅脱俗。

“姑娘真是大雅之人啊。”

小香玉掩嘴而笑，“公子取笑奴家了，奴家只是个下贱女子，哪担当得起公子的谬赞。”

言语中，谦而不骄，带着一股楚楚可怜般的媚态，一般男人看了都会忍不住爆发出内心潜藏已久的那种怜香惜玉的冲动。

苏诚看着红烛摇曳，默不作声。

小香玉见他半天不说话，便问道，“是奴家招待不周，惹公子不高兴了吗？”

“非也。”苏诚回过神来，“在下只是想一些事情，想得出神。”

“公子你好坏啊，奴家就在你面前，你还想别的，莫非是挂念家中的娇妻美妾？”

“在下还未娶妻纳妾。”苏诚拱拱手，以表歉意。

小香玉用丝帕擦擦嘴角的酒渍，笑道，“看来公子是第一次来飘香苑。”

这里一无是处，我可不喜欢来……苏诚内心暗自吐槽一番，却违心道，“在下仰慕小香玉姑娘的才华已久，恨不能早日和姑娘畅谈诗词，今日果然如愿以偿，幸哉幸哉。”

小香玉捂着嘴笑，“公子，你好幽默，来我们飘香苑的客人，都是为了寻欢作乐，哪有公子说得那么雅致？”

苏诚微微颔首，“不知，在下可否有那个福分，再听姑娘为在下抚琴一曲？”

“公子想听哪一曲？”

“十面埋伏。”

“看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莫非你早已在打茶围之时，就听出奴家弹奏的曲子？”

“你所弹奏的是嵇康的《广陵散》，此曲失传已久，会者屈指可数。”苏诚正色道，一边注视着小香玉脸上的表情变化。

小香玉先是一怔，接着展颜一笑，并没有放在心上，“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只要奴家会，奴家定然为公子弹奏便是。”

说完，小香玉起身，施施然地走到柜子旁，打开柜子，取出一把古筝来，席地而坐，缓缓地拨弄着琴弦。

悦耳，悠扬的琴声传来。

苏诚古井不波地端着酒杯，放到嘴边，一口也没喝，假装细细品着梅花酒，听她弹奏。

小香玉神色专注，见到苏诚痴迷着自己的梅花酒，时不时地对他露出迷人的微笑，抛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