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见单莫倒在地上,心中迷惑,驻足观望了几十息后,大声喊道,“喂,小子。”
一连喊了十几声,见对方依然没有动静。
一咬牙,小心翼翼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目不转睛盯着。
弯腰下去,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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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剧痛依然一次一次的冲击着昏迷的单莫,然后缓缓的微弱。
单莫终于醒了,坐起来开始轻调息。
刀疤一看,石头一丢,掉头就跑。
一下就逃到了安全地带,也就是一开始的地方,然后继续观望着。
“小子!够狡猾,跟老子玩阴的。”刀疤恨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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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心中一喜,因为很明显感觉到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
看了看远方咬牙切齿的刀疤,微微一笑。
拿起地上留下的那官刀,插在地上,支撑着自己缓缓的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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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脸色一变,急匆匆往后疾跑十几丈,再回头一看,然后站住。
单莫心一沉,因为走了几步后发现,左腿不时的发麻。
这让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这就意味着,速度将会慢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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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一看单莫竟然开始行动,一举刀,大喊着“小子,休完逃跑”
说着,往前追了过去。
单莫站住,一回头。
刀疤一个急停,又往后急跑,然后站住。
还大声喊道,“小子,我看你往哪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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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走,刀疤又追,如此的反复。
就如阴魂不散一样困扰着单莫,更让单莫无奈的是,刀疤始终保持着安全的逃跑距离,而且还一路留下记号。
谁都明白,其目的是让第二批官兵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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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对此地不熟,只能按照感觉走,同时想着脱身之策。
布置陷阱?不行,一来不会,二来没时间。
转身去追?也不行,这刀疤太狡猾,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根本追不上。
隐藏起来?还是不行,虽说是树林,但树木稀稀疏疏,而且大多是小腿粗细的,根本藏不了。
就算藏了,等第二批官兵一到,这里全是危险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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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单莫排除这些方案另觅他途的时候,前方传来声声嘶鸣声。
“马?”单莫侧耳一听,心里一喜,正是马的声音。
他想了起来,这可能就是前不久载着江梧颜的那匹马。
寻声找去,走了差不多百丈,才看到那匹马,正饶着一棵树嘶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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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步过去,马受到惊吓,嘶叫着疾奔,一旁的一颗树跟着弯曲。
单莫看清楚情况后暗叫幸运,原来那匹马尾巴比一般的马长,
此刻,马尾被绑在那棵树上。
走近再一看,怪了,马的左耳上,镶着一颗精致灵巧的耳钉,想来是江梧颜的杰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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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马极有灵性。
之所以将江梧颜甩掉,是因为中箭后失去理智。待它恢复后“想到”自己主人不见了以后,要回去寻找。
结果碰到了石派的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石派的人竟将马的尾巴绑在这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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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牵好马缰,然后才小心得解开马尾,轻轻的上马。
“驾!”低吼一声,策马而行。
“小子!别跑!”刀疤远远看着,大喊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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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哪理会这个,一扬马缰。
这马一声嘶吼。
果然是好马,在这林中丝毫没有乱串。
不一会儿,就奔出了树林,踏上了马道,单莫只觉耳边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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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料这马似乎是要寻找主人,竟往城的方向狂奔。
单莫一拽马缰,想要勒马调转方向。
哪知这马只是嘶鸣几声,并没停下,只是稍稍慢了一会,又发足狂奔。
单莫哪会任它如此放肆,又一拽马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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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几次,马终于停下。
单莫一喜,掉转马头。
但是,让他恼火的是,任凭如何催促,它就是不动。
回头低看,马屁股上的那支箭,也不管马听不听得懂,说道,“再不走,别怪我拔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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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
后方阵阵蹄响,单莫一惊,回头一看,尘土飞扬。
接着出现了二十几匹快马。
“官兵!”单莫暗叫不好,知道这是刀疤找回来的第二批官兵。
“射箭!”刀疤在单莫与马僵持的时间里,终于追来,看到救兵已到,放声大喊。
但此时相距甚远,别说能否听到,就算听到,听不听得清也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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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我劝你束手就擒,乖乖得把书交出来。”刀疤远远看着单莫,喊道。
单莫狠下心来,一咬牙,身体往后移了移,舍了马镫。
抓住箭尾,用力一拔。
马吃痛,嘶鸣一声,往前狂奔。
单莫差点被甩了下去,还好做足了准备。
重新踩着马镫,策马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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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箭!”刀疤大喊。
这次那些官兵总算听清楚了,于是个个搭弓射箭。
单莫不时的回头看看,见射过来的箭都在身后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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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马虽然不同凡响,但毕竟有伤。
所以身后二十几匹马紧紧跟着。
始终甩不掉。
“别射了!”刀疤骑在马上大喊,他见弓箭射程不够,阻止了官兵继续乱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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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丝毫不理,依然疾奔。
一跑一追之间,已经甩开了树林,来到一片开阔地。
单莫的马终究受了伤,渐渐不支,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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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跑不掉的。”刀疤似乎看出来了,在身后大声喊着。
单莫心里开始着急,这样下去,迟早要被追上。
只要一被追上,自己使不出武功,再加上对方有弓箭,绝无活下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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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啊马,我单莫这次对不住你了!”
说着身体往后仰着,踩紧马镫,抓着箭尾。
“噗!”箭被一把拔了出来。
“昂!”马发出凄厉的哀鸣,发狂的疾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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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凄厉的吼叫,让单莫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中了一样。
竟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对不住了,马儿。”单莫拍着马脖说道。
但是这马只是疯狂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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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你跑不掉的。你的马就要死了。前面就是泥河。我看你怎么过去!”刀疤在身后大喊。
但不管他怎么喊,与单莫的距离又渐渐拉开了。
“不好!”单莫低呼一声,远处有一条浑浊的河流。
略一看去,竟有百来丈宽。
没有桥!
“难道这就是泥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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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骑的马此时已不听任何指令,直往前冲。
离泥河越来越近,已渐渐闻到一股腥臭味。
单莫依然减不了速,也改不了方向。
跳马是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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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臭味越来越浓。
那马嘶叫着,一头砸进泥河中。
然后陷进了河底的泥中。
好在此河很浅,底下的软泥也不深。
就算马蹄陷了进去,但还能缓慢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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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将头扬起,露在水面上。
发出声声哀鸣,麻木的往河的对面挣扎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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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这下怎么办?”官兵已追到河边,看着渐行渐远的单莫,向刀疤问道。
“头,他能骑马下去,我们也行。”
“对,赶快去追吧!”
刀疤略一沉吟,道,“不行,这样也追不上。”
“那怎么办?”
刀疤嘿嘿一笑,道,“那小子骑在马上,看到没有?他的马陷在泥中,行动很慢。这样,你们谁水性好?”
“我!”
“我”
刀疤选出举手的几人,沉声道,“你们下河,往那小子的方向游过去。你们游泳的速度比他要快,到了弓箭的射程范围内就射箭。”
“好!”
几人领命,下水向单莫的方向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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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虽听不到刀疤说的是什么,但一看,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无奈自己水性不好。
“马儿啊马儿,拜托你了。速度快点吧。”
但马蹄陷入泥中,岂能说快就快。
而且,越往河中,软泥越厚,速度就更慢了。
单莫一咬牙,伸出手,高高举起,要把巴掌拍到马的箭伤处。
马似乎注意到动静,似乎知道单莫接下来要干嘛,哀鸣着挣扎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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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心里像被刀狠狠的刺了一下。
“哎,罢了,我真是禽兽不如。”
单莫眼角微红,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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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已经游到射程范围内,全都把弓拉满,对准单莫。
“射!”刀疤大喊!
“嗤嗤”
“嗤嗤”
一根根箭破空而去,急射单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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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又何惧!”单莫举刀格挡。
“叮,叮!”
箭射在官刀上,纷纷掉在水里。
“真没用!”刀疤大骂,一把撕开上衣,冲进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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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到几个官兵处,抢过一把弓,右手一拉。
右臂青筋暴起。
“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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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莫一惊,眼里看到的只有疾驰而来的那支箭。
看准方向,举刀一挡。
“叮!”火花四溅。
单莫一个不稳,往后一倒,载进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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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马!”刀疤大吼。
“噗噗噗噗噗噗噗噗”
“昂昂。。。。”马被射中,发出凄惨的叫声。
几十支箭插在马的左边,马针扎着,在水里扑腾着。
单莫心如刀割。
马扬着头,好像看着单莫,眼里透露着怨恨又无助。
单莫不敢对视,闭着眼,抱着头。
“啊!”仰天长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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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发出最后一声哀鸣,头一偏。庞大的身躯往边上一倒。
“马儿,我会把东西交给你主人的。”
单莫燃烧着心中的怒火,从马耳朵上取下那精致的耳钉。
最后看了一眼,然后仔细的看着水中的官兵,记住了他们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