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她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衣袍，陆之言转头看她，一双如黑曜石般漆黑透亮的眼眸噙着清冷的光，看上去深邃幽然得好似一口望不见底的古井。

素瑶被盯地心里有些发怵，陆之言也没说话，安静片刻扯开被她攥住的衣袍，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与她对视，“阿瑶姑娘，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是我奉劝你不要来招惹我。”

“魔化一事虽然你替我保密，但不代表你能借此要挟我。”他的眼睛微眯，眸中的光芒危险而尖锐如实一般直接将她穿透。

素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乖巧地点点头，一副我明白，我知道了的样子。

见状，陆之言把手松开。

素瑶一改往日神情，脸色严肃，语气郑重，“我只是把墨哥哥当真的哥哥，并无任何男女之意，陆大哥你放心。”

陆之言怔了下垂眼看她，她总是能出其不意的做出让人匪夷所思的举动。

“你对谁感兴趣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离我远点。”

他把话直接挑明。

素瑶很是真诚的点头，“我不会对墨哥哥感兴趣的。”

陆之言：……这傻子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院子前传来马匹的声音，墨千珏正在催促着上马车。

陆之言撇了她一眼，径直地走了出去。于是素瑶抬脚跟了上去。

马车上沈碧蓉已经坐在马车最里面，看到他们时冷哼一声，原本就臭的脸色更是难看，好似谁欠她钱一样。

素瑶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下，还没来得及食早膳，马车的案桌上摆了一盘糕点，恰好在沈碧蓉正前方。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她丝毫不尴尬地直接坐到沈碧蓉面前，十分自然地拿过桌子上的红豆糕，“你要不要也吃点？”

“你在看我笑话？”沈碧蓉脸色煞白，嘴唇气得发抖，忍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勉强没有掉下来。

素瑶无言以对，“你不吃我自己吃。”

“走开，别离我这么近。”她垮着张脸赌气地把目光看向窗外。

素瑶一口将红豆糕吞下，露出心满意足的笑，显然是这糕点合她胃口。沈碧蓉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眼看本是满满一盘子的红豆糕如今就剩下空盘子，涨着一张脸，瞪眼盯着素瑶质问道：“你就这么吃完了？”

素瑶点头，不知道她为何反应突然这么大，纳闷道：“你不是说不吃吗？”

“你太过分了！”沈碧蓉越想越生气，先是面红耳赤最后竟开始小声的呜咽起来，说话语无伦次，“呜呜呜，你欺负我，之前跟我抢千珏哥哥也就算了，现在还跟我抢陆大哥，如今连糕点都要跟我抢，你就是看我在清风山比你受欢迎所以嫉妒我！”

“·····”

只听前面，素瑶倒是觉得这沈碧蓉有些许可怜，但是最后那句话是怎么回事？

“唉，你别哭了。”素瑶把绣帕递给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这句话不知怎么刺激到沈碧蓉，把手帕狠狠地丢在她身上，指着她骂到：“你就是在欺负我，谁稀罕你这假惺惺的样子！”

“那你稀罕什么？”

听到她这么一问，沈碧蓉愣了好一会儿，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苦涩，面上有些难为情支吾道：“我··我想要男人。”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没等素瑶说话，她又神色激动的自问自答，“你一定觉得我是个坏女人对吧！”

素瑶一脸平静，“不，我觉得你是一个恋爱脑。”

沈碧蓉张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恋爱脑？”

“就是····”素瑶想了想，用她听得懂的话语解释道：“就是只想把精力放在爱情上。”

“那你不也是吗？”

素瑶一时语塞，恨自己为什么还要解释给她听。

“我跟你说，其实恋爱脑没什么不好。”

“哦？怎么说？“

聊八卦是女人的天性，一说到这，俩人不计前嫌的开始闲聊起来。

怕被旁人听了去，沈碧蓉特意压低嗓门，“玄女剑派的师姐们都有好多别的门派男修士追，甚至有的脚踏好几条船，特别跟我睡同一间屋子的小师姐，头上戴的金簪是男人送的，甚至脚上穿的鞋都是男人给她纳的····”

两颗小脑袋紧靠在一起，一个嘴巴喋喋不休，一个脑袋疯狂点头时不时发出惊讶的声音，陆之言进了马车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

站了片刻，俩人好似都没发现他的存在，他起初是想听听小姑娘们聊得什么如此痴迷，听着听着眉头沟壑越来越深，最后忍不住轻咳一声，轻飘飘道：“该下马车了。”

素瑶和沈碧蓉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皆是吓了一大跳，俩人难得默契的一回，“你都听到什么了？”

陆之言目光落在素瑶身上，她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兔子，双眼警惕地望着他。

“你们说了什么？”

闻言，俩人瞬间松了口气，素瑶打了个哈欠，假装漫不经心，“我们在讨论一些剑修学术上的理论罢了。”

陆之言唇角弯了一下，“原来如此，是我闭关许久了，竟不知如今的修仙界流行这种言论。”他顿了下，一字一句重复着刚才俩人交谈的重点，“该怎么做才能脚踏三条船不会被发现？”

素瑶的表情一瞬间凝结住，居然被他听见了！

在沈碧蓉的知无不言下，俩人越聊越欢，甚至还想到了把话题扩展到了别的地方。

对于海后是怎样练成的，素瑶作为穿书局员工破有话语权，孜孜不倦的向沈碧蓉传授着该如何在对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同时跟多人交往的大言不惭言论。

沈碧蓉所在的玄女剑派只收女弟子，所有门派女弟子的数量加起来寥寥无几，然而玄女剑派就占了百分之九十，于是，就成了众多门派男弟子们的香饽饽。

为了让自家门派的女弟子不流失，玄女剑派掌门规定，尚未出师的女弟子不可与其他门派男修士结为道侣，宋凝之所以没有跟墨千珏正式结为道侣，也是这一部分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