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衍令!”
“今有外门弟子韩渊,忤逆狂悖!欺压同门!藐视门规!”
“为正我大衍剑宗之门风!”
“着执法殿!将此悖逆之徒,削其剑骨,废除修为!”
“逐出宗门!永不叙用!”
……
大衍剑宗,执法殿。
阴冷、森寒。
作为整个剑宗,弟子们最不愿意靠近的地方,今日却是人山人海。
此时,无数道或惋惜、或期待、或畅快的视线,齐齐望着执法殿那道如渊如狱的高大门户。
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后。
一道萧索的身影,踉跄着走了出来。
“韩……韩师兄……”
执法殿门前的人群中,有人下意识出声喊了一句。
可很快,身边便有人冷笑一声,打断道。
“呵!什么韩师兄?他也配?”
这话说完,没等先前说话那人反驳。
便有人顺势接口道。
“就是!依门规,他已经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再也不是我大衍剑宗的弟子了!”
“一个宗门弃徒,也配让我等叫他韩师兄?呵呵……”
“不错!与这等悖逆之徒份属同门,简直是我等之耻!”
“不过还好,宗门诸位长辈明察秋毫!终于于今日将这等害群之马,绳之以法!”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一时间整个执法殿门外,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毕竟,他们今日聚集到这里的大多数人。
其实也只是想亲眼看看,韩渊,这位昔日大衍剑宗外门最耀眼的新星,是如何落魄的。
……
阳光刺眼。
那些意味难明的目光,更是让人浑身不自在。
韩渊眯着狭长的丹凤眼,适应着执法殿门外的光线。
再看这门外聚集着的那些大衍弟子,有熟悉的,有陌生的。
唯一相同的是,这些人的目光中,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敬畏与热切。
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与嘲讽,或许还带着一丝高高在的怜悯……
韩渊长呼一口浊气。
回想着自己这些年在大衍剑宗内的种种过往。
比如,修为一路高歌猛进,短短三年便踏入后天大圆满的境界。
距离先天只有一步之遥。
比如,宗门外门大比,一剑败尽整个外门。
毫无疑问,韩渊是一个天才!
但这又有什么用?
正如那个王八蛋在自己面前,一脸嚣张地说的那句话一样。
“在大衍剑宗,天才是最不值钱的玩意儿!”
就因为自己不愿意给他当狗,那个王八蛋转眼便将自己打落云端,坠落尘埃。
这就是如今的大衍剑宗!
大雍皇朝,青州最大的修行宗门!
何其可笑!
韩渊咧了咧嘴,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只是如今剑骨被削,修为被废的他,就连这笑也有些费力。
所以,显得有些古怪。
“他还在笑?”
有弟子见韩渊莫名其妙的发笑,小声嘀咕道。
“不会疯了吧?”
“或许吧,听说人受了刺激,就会发疯……”
有人不屑道。
“一个修为废的废物而已,疯了又如何?”
“若是他敢在这执法殿重地发疯撒野,某顺手便斩了他!”
这人这话说得狂傲无比。
似乎丝毫不记得,自己当初被韩渊单人一剑打得跪地求饶的凄惨过往。
只是韩渊让他失望了。
除了那声古怪的笑声,韩渊并没有什么其他出格的举动。
而是扭头看向某个方向,唇息微不可查地动了动。
没人知道他说了什么。
就算是听见了也肯定听不懂。
因为他说的正是自己前世的母语。
简简单单六个字,直抒胸臆。
“王八蛋!C、N、M!”
说完,韩渊又是一阵大笑,引得原本议论纷纷的众大衍弟子,齐齐侧目。
而远处的一处高楼。
一群看戏的宗门高层二代,见韩渊目光看向自己等人的方向。
心中齐齐一惊。
“好可怕的灵觉!”
有人惊呼道。
灵觉,无关修为,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分。
这种天赋,在前期修行时还不算明显,但到了高阶修行,却是强大无比。
比如,修士先天境之后,需要开天门!
这世大多数修士,都被卡在这一关。
能顺利撞开天门的修士,可谓是十中无一。
所以,天门,又称天关。
而对于天生灵觉强大的修士来说,这一‘天关’却是轻松无比。
换句话说,对于韩渊这样的人来说,只要不中途陨落。
保底也是一个天门境大修士!
想到这里,高楼中有人不无惋惜道。
“可惜了……”
只是转眼便看到宗主之孙李玉虚的阴沉脸色,赶忙改口道。
“这种人若不能为我等所用,还不如趁早除掉!”
作为一切始作俑者的李玉虚闻言,面颜色稍霁,冷哼一声,嘲讽道。
“天才?呵,还是那句话,我大衍剑宗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高楼中,一群宗门高层二代闻言,口中连连应声道。
“李师兄英明!”
说完,有人手中折扇遥指,一脸潇洒道。
“哈哈,天才?他如今好像一条狗啊……”
……
“大衍外门弟子,韩渊!”
“剑骨已削!修为已废!”
“即可下山!”
执法殿内,一道冷阴沉的声音传来。
韩渊拖着沉重、虚弱的躯体,沿着人群形成的甬道,一点一点向山下走去。
山门外。
韩渊再次扭头望了一眼,身后那座巍峨高大的大衍剑宫,口中呢喃道。
“我会回来的……”
“毕竟……老子是有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