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中。
一连三百多次同样的操作。
韩渊全都一丝不苟的全部完成。
因为韩渊很清楚一点。
作为一个掌权者,这世绝大部分事情,都可以假借他人之手!
唯器与名!
不可假于他人!
所幸,韩渊这般努力的举动,效果是很明显。
此刻,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了。
眼下自己的这一切,究竟是谁给的。
这就够了!
韩渊心中念头倏忽转过。
随后再看着下方的这些死囚。
从今日起!
这些人可就是他韩某人起家的班底了!
一时间,饶是韩渊心志不凡,还是起了几分激荡之情。
尽管他心里清楚这些死囚,在发配到镇辽城之前,很可能杀人越货,无恶不作!
又或许他们正如韩渊在天一城杀掉的那些黑风寨贼人一般。
民愤滔天!
但这些对韩渊来说,又如何?
作为一个位者,这世的是非黑白,哪有那么清楚!
有用,和没有!
才是衡量一切的标准!
今日,这些死囚能助他韩渊平步青云!
那就是有用!
反之,就是没用!
该杀!
如此而已!
所以,下一刻,韩渊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遥指天际,振臂高呼道。
“今日之后,我死囚营,正式更名为陷阵营!为镇辽军别部!”
“陷阵之道!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如此置身死地之名,尔等可敢应之!用之?!”
陷阵营?!
丁、王二人和他们手下的甲士,心中一惊。
总感觉这名字有些不吉利。
但那些死囚可管不了这么多。
特码的,老子本来就是死囚!
今朝死,与明日亡,又有何区别。
于是,很快便在一些死囚的带领下,瞬间鼓噪起来。
“陷阵!陷阵!”
“陷阵!陷阵!”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
巨大的咆哮声,直贯云际天端。
远在大将军府处理公务的李文静,忽然笑了。
“陷阵营?”
“置之死地而后生!”
“呵呵,好名字!好名字啊!”
而此时,身处死囚营中的韩渊,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一直关注着自己。
眼看着下方士气已起,便没有再墨迹。
直接再次高呼。
“如此!”
“陷阵营!披甲!”
“整军一日!”
“后日之时,三更造饭,五更拔营!”
“本司马带尔等追亡逐北!斩尽蛮狗!”
铿锵有力的怒吼声中。
无数道声音,尽皆追随着韩渊的声音,嘶声咆哮。
“追亡逐北!斩尽蛮狗!”
“追亡逐北!斩尽蛮狗!”
“……”
人群中。
机缘巧合,混在韩渊手下的丁允、王修两人。
目光怔怔地看着身边逐渐陷入狂热的昔日死囚。
难以想像!
短短三日!
有人竟然能将这帮烂泥一般的死囚,塑造成这般模样。
甚至就连他们自己手下的那些甲士,此时也被裹挟着!
神情忘我地跟着那些死囚,嘶声高喊!咆哮!怒吼!
“追亡逐北!斩尽蛮狗!”
这短短八个字,在点将高台那个少年口中,仿佛拥有着无尽的魔力一般。
丁、王甚至丝毫不怀疑。
此时,在场所有人,包括他们二人自己。
只要高台那个少年,长刀一指。
他们就能为他斩尽眼前一切敌人!
离谱!
简直离了大谱!
丁、王二人,彼此悄然对视一眼。
直感觉自己这么些年的军旅生涯,简直是白混了!
原来!
兵,特码的还能这么带!
两人终究还是服了!
这一刻的他们,终于相信。
有些人,特码的天生就是将种!
一言一合,一举一动。
都仿佛天生就是为战场而生!
这种天赋,是他们这些个凡才,学也学不来的!
服啊!
不服不行!
两人心中感慨道。
而对此时点将高台的韩渊而言。
目光深邃地扫过下方,每一张血脉偾张的面庞。
这一刻,他终于长呼一口浊气。
因为,他知道。
陷阵营!
成了!
至于说,死囚营更名为陷阵营这件小事。
回头出发前,让师父补个手续就好了。
能费个什么事?
呵呵……
……
翌日。
天刚蒙蒙亮。
镇辽城那些百姓,终于在操刀子之余,开始了一整日的忙碌。
尽管天气寒难耐。
但人毕竟是要活着不是……
然而,就在不少人感慨着生活不易的时候。
突然,有人蓦然感觉到长街的尽头,一阵剧烈震动。
铁蹄!
是军队!
只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些百姓并没有多少慌乱的意思。
反而一个个饶有兴致地站在路边,看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
轰隆隆——
几乎是转眼间。
一队数百人的黑甲骑军,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倏忽间,便从众人面前狂奔而过。
只是那慷慨激昂的声音,却是让所有人听了个真切。
“陷阵之志!”
“有死无生!”
“有我无敌!”
“有死无生!有我无敌!”
……
巨大的马蹄声。
从城南踏到城北,从城东踏到城西。
直到晨曦渐渐出现在天边。
这一列奇葩的黑甲骑军,才终于踏着晨光,一路向北,往草原的方向奔袭而去。
临行前。
带着陷阵营招摇过市的韩渊,猛然听到耳畔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这有何意义?”
韩渊笑着,小声回应道。
“弟子想告诉他们!”
“弟子不但能带给他们利益……”
“还有荣耀!”
耳边沉默了片刻,才再次响起道。
“以利驱之,以义诱之……”
“大善!”
得到李文静的肯定,韩渊眼中的神色,越发坚定。
手长长的偃月刀,遥指草原。
“出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