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望着手里的布包,这个布包里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父亲受伤住院的时候,这布包里承载了他们家的全部,现在,母亲竟然将这个布包拿给她。
“妈……”
“你放心,想做什么尽管放心去做,你爸那边你不用管,他就是个死脑筋,总有一天会开窍的。”马艳梅说着,硬将布包塞到了阿彩手中,然后快步走到张婶身边的空位坐了下来。
阿彩望着母亲的身影,想到父亲,想到张婶,想到巧妹,想到村子里的人,这里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阿彩走上前,给了孟哲一记眼神,然后坐到了台下的空位。
孟哲望着在场的几人,面上始终挂着微笑:“既然大家那么期待,我今天就跟大家讲一下种植上的各种讲究……”
……
只有几个人,都是来凑数的,孟哲非常认真的和大家解说着,期间还拿出了几盆种植的植物做了详细说明,同样的土壤,种植西红柿,原土种植出来的西红柿个子小,味道酸,颜色红度不够,还不利于运输,但经过改良按照科学种植的方法种植出来的西红柿却个大,红润,吃起来味道清甜软糯,更重要的是,便于运输,两者的价格相差甚远,前者基本走不到专业市场上进行销售,最多就是在一些小菜市场卖卖,后者消费者需求高,价格也高。
讲解完毕,已是下午,孟哲和孙涛还要忙着赶回单位,和阿彩匆匆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阿彩送孟哲他们到了村口的老梨树,返回了张婶家。
张婶家的地是挨着阿彩家的,张婶也支持阿彩,所以阿彩要改良土壤改种其他农作物,张婶自然是答应的。
李墨和阿山阿林他们家的土地距离他们不远,在李墨的动员下,阿山阿林也想办法说服了家里人加入进来,为此,李叔私下还找到过阿彩表示,李墨和阿彩的关系从小就好,李墨这么支持阿彩,他们也不好说啥,但期限只有一年,一年内,李墨可以跟着阿才胡来,一年后,如果没有成效,那么,李墨必须做回自己的事情。
对于李叔的话,阿彩能理解这背后的为难。
正如母亲所说,她的想法超前,大家就算好奇,一想到这背后需要投入进去的精力和资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张婶家土地与五叔家的土地接着,这中间隔了五叔一家,如果五叔家也能够加入到他们的话,所有的土地加起来,如果全都种上蔬菜的话,那就能连成片,后续的各种管理上也会方便很多。
既然下定决心要做,阿彩决定私下找五叔商量一下,看能不能大家一起来尝试一下。
阿彩来到五叔家,五叔正好在院内抽着水烟筒,看到阿彩来,热情的招呼着她落座,询问她父亲的伤好些没有。
“我爸勉强能走了,走的时间长了就要停下来休息下。”
“那就好,这人啊,上了年纪就经不起磕碰了。”五叔感叹了一声,望着阿彩笑道:“阿彩,怎么有空来家里?”
“五叔,其实我过来是……”
阿彩说明了来意,原本五叔挂在脸上的笑容,再听到她的话之后,立马就变了。
“我……这个……咋说呢……”五叔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的想法我也考虑过,如果真的搞成功了,那真的是个不错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阿彩不解的追问。
“我……”
“我们没法搞那些。”
没等五叔说完,门口就传来了另一道相对威严的声音。
阿彩回过头,看向了来人,是五神,五婶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脚上还沾着泥。
“婶。”阿彩喊了一声。
五婶只是简单的应了她一声,顺手将锄头放在了一旁的墙边,顾不上擦额上的汗,冲着阿彩就说了起来:“阿彩,不要怪婶说你,你放着出国的大好机会不要,你读了那么多书,学了那么多有用的东西,留在这山里能做啥?”
没等阿彩接口,五婶就继续念叨起来。
“你知道村子里的人都在背后念叨你什么吗?你一个女孩子家的,能搞出什么名堂,那么多年,咱大梨树村都没出过啥有出息的人,大家都盼着你能给村子里长脸,你倒好,那么好的机会,说不要就不要了,周边村子知道这消息,都在背后笑话着呢。”五婶叹了口气:“你想做啥,婶也劝不动,你要搞什么就自己加油吧!我们……祖祖辈辈都脸朝黄土背朝天的这么过来的,习惯了,突然要改变,未必搞得来呢。”
“你说话怎么能这样呢?”五叔开口,想缓解气氛。
“你给我闭嘴,没喊你说话。”五婶吼了一声,与阿彩认真道:“别怪婶,婶也无奈,咱们村子上上下下两百来户人家,我……”
“没事的,婶,我理解,你们都是为我好。”
阿彩望着五婶,认真的道了一句:“谢谢你。”
“你这孩子,谢我做啥,我又没帮你,相反我……”
“婶,我先回去了,我妈还等我呢,你们也别太累。”阿彩简单告别,便返回了家里。
这算是吃了一记闭门羹,不过,这点困难还打不倒阿彩,这才开始,张婶和墨哥他们对她的支持,已经比她预想的好很多了呢。
说做就做!
第二天,阿彩便下地去了。
出门前,马艳梅专门找了一顶崭新的帽子给阿彩,帽子边缘带着裙边,可以遮住整张脸和脖子,放置晒到。
“去外面地里太阳大着呢,别把我闺女给晒黑了。”
阿彩站在原地,强忍住笑,任由母亲将她整个脑袋都包得严实了,才绷不住笑了起来。
“妈,我这是去下地干活,又不是去欣赏风景,这么折腾,我还要不要做事呢。”
阿彩刚要伸手去摘掉帽子,被马艳梅阻止了她的动作。
“你要去地里就给我戴着,你平日里又不去地里,突然去,指定会晒伤的。”马艳梅一脸严肃:“听妈的,没错的。”
阿彩见说不过母亲,只好应许:“好,我戴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