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闱后,按照惯例,各个州府会设鹿鸣宴,为乡试中举才子庆贺。
今年,则由他们聚香楼负责筵宴的席面。
只是,老徐头最近因故外出办事,这掌勺一走,沈千裕一时招不到人,这才把主意打到姜虞的头上。
“这筵宴的席面可有讲究?”姜虞问。
“倒是没有,听小二哥说,姐姐的厨艺比徐前辈还要精湛许多,自是一万个没问题。”
“......”
姜虞发现,自和沈千裕稍微熟络后,这小子一点没拿自己当外人,油嘴滑舌,叽叽喳喳,开口就说个没完。
哪有初次见时的那种孤傲?
“嘿嘿,我爹说了,我这性子,必须少开口,才能唬住人。”
还真是知子莫若父。
这批豆酱一交货,按照两人约定,租了个铺子,取名‘食百味’,专门卖豆酱。
“还有,我同各个酒楼的东家都谈好了,这是供货单子。”
“这么多?”
足足七八个酒楼,比不得聚香楼的供货,却也是不少了。
“小弟自是不负所托。”
少年眼神中透着一股子骄傲。
沈家,是经商世家,往上数三代,都是商贾大户。
沈千裕不仅经商有道,这打理银钱之事,更是得心应手。
“长姐。”
两人在屋内谈着事,姜怀宝小脑袋凑进来,眼睛红红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姜虞一愣,伸出手。
“小宝,过来。”
姜怀宝脸上挂着泪,哭戚戚的抱住她。
“长姐,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他说完,又掉小金豆子了:“婶婶们说,你以后嫁给这个坏蛋,就不要我们了。”
姜虞:“......”
沈千裕:“......”
少年的脸一下子烧红了。
他今年十五。
正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年纪。
家中母亲也有意给他先收个通房。
只是他往来奔波辛苦,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如今,被姜怀宝这童言无忌的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
他悄悄打量姜虞一眼。
美貌女子,他在家中见多了。
她们就是春日里头的花,单单只是赏心悦目罢了。
但姜虞不一样。
他心里形容不出来。
只想到,如果是那些花啊朵啊,自是说不出‘于己有利而于人亦有利’这番道理来。
也没有背处陋室却依旧能运筹帷幄的沉稳和大气。
姜姐姐和她们是不同的。
和名门闺秀,和世家才女,都是不同的。
“婶婶们逗你的。”姜虞擦了擦他小脸:“别听她们胡说,待会我给你做你喜欢的小鱼煎饼?”
“真的吗?”
姜怀宝不信,抱住姜虞不撒手,还瞪了沈千裕一眼。
自这个坏蛋来家里,长姐每天都很忙,他不喜欢他。
这小鬼!
沈千裕少年心性,被他这一瞪,也回瞪一眼。
“长姐他凶我。”
“我没有!”
姜虞被他们两个吵的头疼。
她根本没有打算嫁人。
上辈子专心学术研究,对儿女情长,自是寡淡。
这辈子,她志向从一,也是不会被这些琐事想绊。
“如果真要嫁,也是旁人嫁。”姜虞抱着姜怀宝,开玩笑道:“长姐娶个温柔贤惠的,能操持家务的,好不好?”
“还要会做小鱼煎饼的!”
“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