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徐大公子从醉春楼出来,准备找个无人的地方撒泡尿。
这些胭脂俗粉,他现在一个瞧看不上。
哪能比的上昨日鹿鸣宴上的那位小娘子。
待过几日,他必定让这美人躺在自己床上,连夜承欢玉露。
只想一想到这里,他的小腹就一阵酥麻。
他抖了抖尿,正打算提上裤子,不想眼前突然一黑,被人用麻袋套住了脑袋。
“谁!”
他张惶的大喝一声,却被一脚踹在了尿里。
“来人,来......哎呦!”
黑暗里。
姜怀山拿着麻袋,姜怀先拿着棍子,姜怀宝人小,在巷子那头,环顾四周,一脸谨慎!
而姜虞......
她蹬!
她踢!
她踹!
姜怀先紧随其后。
那棍子挥的虎虎生风,每一棒下去,都是一阵惨叫。
“好汉饶命!”
“好汉息怒!”
“哎呦!别打了,别打了,要死人了!”
徐大公子捂着脑袋,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夜里。
姜虞眼睛幽深。
她这人,记仇的要死。
谁要是惹了她,不报这仇,就算躺在棺材板里,都闭不上眼。
徐大公子彻底没声了。
裤裆湿了一片,屎都被踹出来了。
姜虞又补了一脚,对着三个弟弟使了个眼色。
“走。”
姜怀山收了麻袋,姜怀先抬起棍子,姜怀宝眼睛亮亮的,扑到姜虞怀里。
一家四口,干坏事都要整整齐齐。
“回家。”姜虞拍拍手:“长姐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我要吃长姐做的小鱼煎饼。”
“没问题。”
姜虞心情高兴,揉了揉姜怀先脑袋。
“二弟今日表现最棒,回头长姐给你做红烧肉。”
姜怀先一脸嫌弃,却没打开她的手,他嗤笑一声:
“哼,我才不要吃你这个坏女人的东西。”
“小屁孩。”
昨日,沈千裕把自己送回去,也就担心的提了一句,怕徐家报复,说不定还会把主意打在她头上,让自己嫁给他做妾。
结果呢。
被姜怀先听到,提着棍子就要出去。
姜虞忍俊不禁,揉的更用力了点。
“你这坏女人在家揍咱们不是很厉害吗?”姜怀先脑袋乱糟糟的:“怎么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手?”
“这不是有你吗?”姜虞拍了拍他的马屁:“以后长姐被人欺负,还劳二弟帮长姐出头才是。”
“哼,谁要帮你这个坏女人。”
说完,又给躺在地上的人补了一闷棍。
身后。
老大姜怀山静静跟着。
他看到二弟虽然嘴上一脸嫌弃,却忍不住扬起的嘴角,心里一酸。
二弟性子要强,又好面子,但他这个兄长知道,在二弟心里,还是希望被她这个长姐疼的。
“小山。”姜虞一脸发苦:“小宝重死了,你来抱抱。”
“我不要,我就要长姐抱。”
姜怀山心里一暖。
这个家,如今是越来越有样子了。
......
“听说了没有,徐大公子被打了。”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昨夜,徐夫人把满城的大夫都请走了。”
“被谁打了?”
“那哪知道,听说屎都被打出来,人就剩一口气,险些嗝屁了。”
“这么惨?”
老惨了。
要是皮外伤那也罢了。
关键是那命根子,直接废了。
徐老太太哭了一夜,请了满城的大夫,都是摇头。
“查!给我查!就算把整个江州都翻过来,也要查到是哪个贼人陷害我儿!”
崔氏抱着儿子悲痛欲绝。
她一定要找到那贼人,不惜任何代价。
手下互相看了看。
这哪里能查到。
江州徐家是丝绸大户,几乎垄断整个行业市场,平日里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这要查,要查到什么时候?
“昨夜公子去了醉春楼,怕不是得罪了哪位,这才下此狠手。”
“醉春楼?”崔氏喃喃,遂又气急道:“去,把后院那几个东西打发了,连我儿心都留不住,要她们有什么用!”
“夫人!不要!”
姜婉儿端着自家相公尿罐走出来,听到这句话,吓的跪在地上。
“夫人,相公如今病未大好,还容我在旁伺候,日后相公病愈,再赶我走也不迟啊。”
她不要走!
她不要回家!
她不要再回到村里,过那些苦日子!
她狼狈的爬到崔氏脚下,头磕的砰砰响。
崔氏本就生气,哪里容的她放肆。
她一脚把她踹开:“我徐府那么多奴才,哪里轮得到你这贱人伺候,来人,拖下去。”
“是!”
“不要!不要!”姜婉儿惊恐的退后几步,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又抓住崔氏的裙子:“夫人,我知道,我知道是谁陷害相公。”
“谁?”
她的妆全花在脸上,但是她如今,根本顾不得了。
不管是谁陷害了相公。
她都不能走。
“前日,鹿鸣宴,我堂妹伙同聚香楼沈家对相公言辞刁难,想来是因为......”
“闭嘴!”崔氏嫌恶道:“你还想诬赖!”
“夫人,真的,是真的。”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院子里,崔氏轻轻擦干眼泪,理了理凌乱的衣裳,站起来。
“备上轿子,我要亲自去一趟衙门。”
她徐府树敌颇多。
如此放肆的,定是权势不小。
但她是徐府夫人,娘家又是掌管江州水运的造船崔家,往来贸易繁多,纳税更是不少。
有她这面子在,她不信,县台大人坐视不管。
“管不了。”江州县丞拿了一摞路引,晃了晃:“府台大人近几日要为江州举子践行,县台大人正在作陪呢,没空。”
崔氏陪着笑脸,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敢问大人,县台大人如今在何处?”
“还能在何处,这几日,江州举子齐聚聚香楼,夫人不知道?”
全州府都传遍了。
说江州出了一位小状元,鹿鸣宴上舌战群儒,一举扬名,连府台大人都惊动了。
“听说还是个姑娘。”县丞捋了捋他那山羊胡,啧啧两声:“如今江州可热闹咯。”
姑娘?
崔氏问:“哪家姑娘。”
“食百味小东家,徐夫人可听过。”
从未听闻。
不过崔氏久居后院,一听是位姑娘怕是了解大概。
这哪是姑娘才华出众,怕是有些许美色,加点文采,就被这些迂腐文人捧上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