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藏身影出现,御间察觉到,初始时团藏的眼神里尚且带着茫然,似不知道这是哪儿。
而且团藏的右眼没有用纱布遮掩,那里的眼睛也并不是写轮眼......
疑虑丛生之下,御间没有轻举妄动,却随时准备着穿戴新获不久的钢铁战衣三代,给他一发大招便潜逃。
待到团藏眼瞳里的光束聚焦到渐渐恢复平静,团藏的表情却变得复杂,说出了一番莫名其妙的呢喃:
“大蛇丸,你果真是天才,损失了你的木叶等同于损失了完成忍界一统的机会!”
“??”
沉默良久,团藏方才看向御间,说出了令御间心脏狂跳的话语:“爆炸,特殊视角,独一无二,老夫也许知道了,你就是大蛇丸口中的元细胞发明者......”
御间心神险些失守,面上却古井无波:“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团藏点头:“也对,你并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也不知道自己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变化。但如果拥有这样的东西,或许,老夫可以特例承认你的存在,哪怕你代表着这个世界的异端。”
御间眉心蹙成一个小褶道:“我的存在凭什么需要你来承认?纵然世界灭亡了,我就说我,谁也没有掣肘我的权利。不过,既然话题是你挑起的,我能问我被谁盯上了吗,大蛇丸?”
“老夫不会说。”团藏在原地徘徊起来,伸展双臂,好像在适应自己的身躯,“但也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
没否认......这么说大蛇丸盯上了我的概率极大,御间心里沉重,想到了过往很多次丢失蜘蛛等拟真生命体的情形。
拟真分子的技术,果真被破解了吗?
当这副身躯逐渐跟上了团藏想要的步调后,他的神色里露出了令御间恶心的温和,以及同样恶心的话:
“简御间,也许,你和老夫可以合作共赢,我会把你当做同等层次的忍者对待。”
“不可能!”御间冷笑。
“先不谈你对我父母所做之事,便是这几个月你三番两次针对我,最后乃至派佐井去杀我的事,我们便注定了不共戴天。”
“如果不是没有把握杀死你,如果不是你在村子里的部属以及跟随者不少,如果不是木叶同样是我的木叶,你即便有一百条命也得死的干干净净。”
团藏不为所动,神情宁静:“没有什么仇怨是化解不开的,有也只是因为目的、利益不一致,同为野心家,我想这种共识你总不会或缺。”
团藏伸直了手臂,似在欣赏其上的完整纹路:“因老夫知道了你的野心在于全忍界,所以我配合了你的野心,把自己的身份交给了那群亡灵忍者。”
果然团藏自己所为......御间这才把注意放在了团藏手臂上,赫然发现其上的柱间细胞、写轮眼不翼而飞。
就连那些历经大小战役留下的伤痕疤迹,悉数消散一空。
仿佛这只手,得到了新生。
“而他们不负众望,险些真的做出了让木叶成为忍界敌人的大事,可惜,貌似棋输一着,功亏一篑。”
团藏凝视着御间,微微叹息:“既然照片是你给的,想必你的目的也并不单纯,为何最终却又让他们收手?”
“虽然老夫因一些原因没有看到最后你与那群亡灵交涉的场面,但他们既选择了离开,多半木叶的忧患也已经解除,这真的很遗憾。”
御间不惊反笑:“堂堂二代火影徒弟,木叶依赖的清道夫团藏,现在却在对我大谈让木叶成为忍界之敌的言辞,这不是可惜而是可笑。”
不过他倒是确定了,团藏没有看到他拿出可以他人穿戴的铠甲的一幕,即他的底牌没有暴露。
哪怕......哪怕往最坏方面想,他的拟真分子技术真的被破解了......
至少,他们不可能破解殖装技术。
分子只是基础,殖装在手,才能天下无敌。
“老夫给你讲个故事吧。”团藏言语平和,仿佛真的放下了戾气与算计,淡淡道:
“从前,有四位生活在初生希望之地的孩子,关系莫逆,但也时常因各自不同的观点争吵。”
“他们本该成为下一代希望,持续着永恒的和平。”
“然而,当战争再次爆发时他们四人便知晓了,所谓希望不过是另一种绝望。”
“他们逃过了完全战乱的年代,拥有了自身的归属,却不得不在维持归属的同时去对抗战争。”
“过往的战争规模很小,小到局部只存在二三十个忍者战斗便算是战争。”
“可自从有了归属,战争的规模便扩张的很大,每一次战争都是数以万计的忍者相杀。”
“同伴死亡、亲友伤残、战争疤痕,这些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让这四个孩子同时选择了加入战争,于是他们成为了二代火影的徒弟。”
“可就像从小他们的观点便存在分歧一样,成为了二代火影徒弟的他们同样分歧不断。”
“一个信奉中庸为基,稳定为最的孩子叫猿飞;一个信奉以牙还牙的孩子叫志村;一个信奉荣誉为先的孩子叫水户;一个信奉消除细微隐患当首的孩子叫转寝。”
“他们性格不同,乃至相悖,但在二代火影的见证下,他们有了各自的信念,即以木叶的利益与稳定为最。”
“于是他们四个人走上了立志为木叶奉献一生,互补互助的路。”
“一开始他们都很好,借此在不断的大小战争中成为了中流砥柱,忍界名流。”
“可后来就不好了,因为他们对待敌人和俘虏的方法不一致。”
“在志村看来,敌人需要杀死然后当做实验素材。”
“可不想违背初代那时便建立下的禁止人体实验命令的猿飞却认为俘虏需要善待,以便于减少仇恨,减轻战争。”
“他成功了,因为忍村建立的初衷便是和平。于是他成为了火影。”
“可纵然怀揣对敌人的体贴去对待敌人,战争也从不见少,甚至那些该死的束缚,反而使得战争打得越来越剧烈。”
“因为人人都可以拿这些束缚当借口去完成自己的野心,包括志村。”
“可惜他失败了,那次失败后他就沉浸了下来,走往了木叶的黑暗里。”
“不过也是从那时他开始清楚,所谓束缚并不存在,所谓战争同样虚妄。”
“世界之所以无法和平,不是因为人们总是喜欢找借口,而是因为缺少为这些借口进行裁决对错、调和是非的一方。”
“于是志村决定成为那一方,或者说让木叶成为那一方。”
“可同样喜欢打着和平为借口的木叶,认为和平就是村子相安无事,于是真的无所事事。”
“自此,志村知道了实现真正的和平,需要的是摆脱和平,完成一次真正的战争,然后以绝对优胜方在战争后压服一切。”
“可过往这种战争打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没有真正的赢家,他不相信那时的木叶拥有那种实力,所以他继续蛰伏。”
“直到现在,一位名为简御间的忍者出现。”
说到这里,团藏不再述说,平和如水的看着御间。
御间忽觉身上一阵恶寒,十分讨厌这种势不两立的大敌以柔和的神情看他,这会让御间认为是一种轻蔑。
但他还是强行以心御静道:
“你说得这些都是废话,说了半天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其实说得不过是自己想要统治忍界的野心而已。”
“是,也不是。”团藏笑了笑,那张天然阴深的脸与这笑容相和,简直比哭还难看,满是阴鸷的意味。
“老夫只是想表示老夫的诚意。”
“什么诚意。”
“合作的诚意,用你的能力,一起让木叶成为忍界唯一的霸主,而不是名誉的霸主,这不就是我们共同的野心吗?”
闻听此言御间平静了下来,不再抵触对面那人的亲和目光,半晌后猛然大笑,然后化为带着嘲讽意味的狂笑。
笑了半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御间转而冷厉萧杀道:“你要搞清楚,谁和你有共同的野心了?”
“我们思想不同,心性不同,听了你那短暂的经历我更是确定我们连目的也绝不相同。”
御间言辞铿锵道:“你的野心是真正的野心,只是想让自己成为忍界真正的霸主,那是一种对权利的高傲。而我的野心不叫野心,我只是想创造一个让自己过得舒心的环境。”
“倘使世界上存在这么一个不需要战争也能存在的环境,我想我会毫不犹豫选择进入,哪管外面洪水滔天?”
“当然!”御间穿上了钢铁战衣三代,他没有了再与团藏废话下去的兴致,“如果你硬要把我的想法和你的野心扯为一体,那便明确一下。”
“你想的是征服世界,我想的却是征服历史。”
“电磁炮LV2!”
B级忍术威力,B级光束,或者说那叫擎天光柱。
仅仅一束光炮就有人的躯干那么粗细,咻的发射出去时。
团藏所站立的地方蓦地化作了齑粉的海洋。
爆炸蔓延,光束四溅,飞光无数。
一切动静散去,团藏彻底化作了漫天粉尘,他所站立的地方也成为了一寸深的巨大坑洞。
御间自己都被震撼到了。
“这就是B级的威力吗?怪不得这是上忍才能使用的忍术,真的很可怕啊。”
然而在御间以为团藏傻|逼似的站着被自己打为碎沫时,空气中涌现一股古怪的力量,然后那本该化为碎沫的团藏竟开始重组。
就像一团碎纸片重组似的,隔离感太重。
御间的瞳孔骤然睁大:“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是秽土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