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午夜的福州城万籁俱寂。
忽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扰乱了这座城市的睡眠,也惊醒了多少人的清梦。
“呜呜……”
女人的啼哭和着男人的求饶声便在这马蹄声中传来,马蹄声止,哭泣和求饶的声音却更加明亮。
“老祖,我不想死!”男人卑微地乞求着。
一个嘶哑的声音笑道:“要与这个女人同生共死的话,岂非是你亲口对我说的?”
他虽在笑,笑声中却充满了残和戏谑的意味。
随着第一扇窗户打开,沿待的楼房便吱呀吱呀的响个不停,纷纷探出了脑袋。
那人却并不在意,反而要围观者主持公道似的,笑道:“我带走他女人时候,他说要和他女人生死与共,老祖我是个好人,答应了他。”
“虽然我对男人没有兴趣,但对痴情的男人却一向佩服!”
“我一路把他从青海带到福州,让他夫妻二人寸步不离,即便我睡他老婆都让他在旁边守着,绝不让他们分离片刻。”
“这一路我给他好酒好肉,带他最贵的妓院,睡最骚的婊子,——我对我老子都没这么好过。”
“现在我玩腻了他老婆,可他却不愿意陪他老婆一起去死了,这是什么道理?当老祖我是好欺的么?”
众人听得恶寒不已,不知这半路杀出的又是哪路神仙。
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是青海血刀门的血刀老祖……”
十扇窗户倒有八扇立刻就关了。
那男人将头在街面磕得“咚咚”响,只是不住求饶。女人面色灰白,似乎已没有了生气。
哐当,一把腥红色的弯刀落在男人脚边。
血刀老祖笑道:“想必这一路老祖让你吃尽山珍海味,享尽人间艳福,舍不得死了。那也好说,你捡起刀把你老婆杀了,我就放你走!”
男人颤抖的手拾起了弯刀,缓缓地站起身。
血刀老祖一脸微笑地望着他,像是在鼓励他快动手。
当男人提着刀慢慢走向瘫倒在地的女人的时候,他眼中就射出狂热而兴奋的光芒。
“啊!”男人突然发出恶鬼般的凄惨的尖叫,扭转身子提刀向血刀老祖砍去。
可是当他的目光触及血刀老祖脸那残的笑意,整个人瞬间就软了,如一滩烂泥般倒在地,开始嘻嘻哈哈笑了起来。
这人竟是疯了。
这已是林平之闭关修炼功法的第十天。福州城似乎平静了许多,各大门派都在安静的等待着五日后的拍卖大会。
只是有时波涛并非真的平息,而是变成了暗涌。
此时正有数人正运起轻功蹑手蹑脚地绕着林府转了几圈,那被围在中间白发老翁的正是享誉武林的天下第一阵法大师。
白发老翁用尽平生所学,算方位,起罗盘,最终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结论:
“林府周围并无阵法结界!”
众人相对而视的目中都闪过一丝喜意,原本不敢越雷池半步者,又都蠢蠢欲动。
正当他们准备先行撤退时,一阵急促密集的马蹄声响彻在福州城的大街,惊醒了多少人的美梦。
健马如飞,马蹄声转瞬之间已到了林府前的大街。
便听得瘆人的大笑声从天而降:“哈哈哈哈,鬼鬼祟祟的鼠辈们,就凭你们也想争夺辟邪剑谱么?”
随着笑声从天而降的,还有一张铺天盖地的血红袈裟,袈裟正中镶着一颗碧森森的光头。
袈裟后面骤然探出两只宽大的手掌,只听“啪啪”两声,已有两人的脑袋直接被拍进了胸腔内。
那血袈裟落在地,变成了一个须眉皆白的西域恶僧,正是血刀老祖。
血刀的胡子已然全白,但他目光矍铄,面色黑红,虽满脸横肉,却无一丝皱纹,看不出年纪,顾盼间,嘴角总带着一抹残的笑意。
地鼓鼓囊囊的胸腔这时才缓缓渗出鲜血,余下人等已有吓得屎尿齐出的,身子已抖得像风中的枯叶。
一人扑通跪在地求饶道:“我等并无冒犯之处,请血刀老祖饶命。”
血刀老祖笑眯眯地瞧着他们,笑道:“你们都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
跪着的人嘶哑着嗓子道:“我们确是为剑谱而来,不过既然老祖来了,剑谱当归老祖所有,我们即刻就走。”
血刀老祖摇摇头道:“宝物动人心,你们今日走了,下次岂非还要来,恐怕下次就得在我血刀门鬼鬼祟祟了。”
众人哭成一片,都道:“不敢!”
血刀老祖皱了皱眉,嫌恶道:“一群大老爷们,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他话音刚落,只见红光一闪,七八颗脑袋便如皮球般滚落在地,七八道血柱冲天而起。
门房听得屋外动静,扒开门缝一看,立刻吓得缩回去了,连滚带爬地要去向林震南秉告。
没走几步,只听身后“轰”的一声巨响,三尺厚的木门已被一掌震裂,血刀老祖睥睨间已大马金刀地走进了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