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程府，

程怀亮居住的院子，油灯的光辉还没有散去，程怀亮独自靠在桌边，

此时，他面的那副，衰老的伪装已经退去。

他正提着一块用木炭制成的铅笔，在白色的画纸，描画着什么。

一阵脚步声过后，门外便是传来敲门声，程怀亮也不回，轻声说道：“进来吧。”

程咬金推门而入，迈着大步，进入房中，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嘿嘿的笑着凑了过去：“老二，今日可否见到长乐公主了？”

程怀亮没有抬头，画中的内容也不逼着他，继续描画着心中早已显现的轮廓，

若是仔细看，画卷中的人物，就是长乐公主。

“老爷子，很奇怪啊，为什么你对我与长乐的事情分外的心？”

这个听名字就让人闻风丧胆的混世魔王，在程怀亮的面前，竟然生出些许踌躇。

“老二！”程咬金朝着程怀亮的位置挪了挪屁股，做到了他的边，“老二为父，这不也是关心，我这未来的儿媳妇嘛。”得知程怀亮跟长乐定下私情，程怀亮这是又期待又紧张。

这要是成了，自己就成了李二的亲家，跟皇室之间的距离又是拉进了一步，

这要是不成，那可就难说了，自己这宿国公的头衔保不保的了，都还是个问题，可谓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所以，对于他们两人直接的进展，程咬金可是比什么事情都心。

“切！老爷子，我看你是怕我最后连累到你了吧。”程怀亮没好气的撇了他一下。

闻言，程咬金一下子跳了起来，盯着程怀亮问道：“老二，你这就有些看不起为父了，为父是这样的人吗？”

父子两人，一大一小四目相对，从程怀亮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仿佛在说，没错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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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长乐公主寝宫。

“公主，今天你的气色看去红润了很多。”

宫女端着一碗，透亮的红枣银耳汤，来到了长乐的身旁，而后又是紧接着说道：“公主该吃药了。”

“我不想吃，那些太医开的药真的是太苦了，每次吃完我都没有了胃口。”长乐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哦，那公主你休息吧。”公主说不想吃就不想吃，她一个宫女事没有资格强求的。

然而，下一秒，看到碗中拿晶莹剔透的汤水，长乐也不由生出了好奇。

“这是什么？”

“公主，这就是昨日那位大夫为你开的方子。”宫女回答道。

“为何，我从未见过如此透亮的药方。”

看着晶莹剔透的银耳汤，长乐不由抿了一下嘴唇。

然后，试探性的喝了一小汤勺。

“好喝，真好喝。”长乐心中震撼。

不过片刻时间，那一碗银耳汤全都是被长乐灌入了腹中。

“这是太好了，公主你终于吃药了。”看到长乐喝下了整整一晚的银耳汤，宫女脸扬起安耐不住的兴奋。

“那个大夫长得是何模样？”长乐也是很好奇，能开出这种药方的大夫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嗯，那个大夫面色蜡黄，满头白发，而且满脸褶皱，看去好像比刘太医还老，

若是乍眼一看，他到更像是个病人，可是我却听刘太医称呼他为程老弟。”

宫女歪着脑袋，极力回忆程怀亮的模样。

“哦。”长乐失落的应了一声，便不在开口。

这里是皇城，她从来没有想过程怀亮会来这里找他，

可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中竟然，浮现程怀亮的身影。

他竟然生出一个猜想，那个为自己医治的人就是程怀亮，

可是听宫女说，这大夫只是一个白发老头，眼神便又是失去了光彩。

俗话说的好，曹操草擦到，正当长乐与宫女议论程怀亮的时候，程怀亮恰巧来求见。

有了先前的经验，这一次程怀亮明显熟练许多。

长乐已经躺回了床。

那个长乐用来垫手的腕枕还在，想来是料想到，还会有太医过来为长乐诊治。

程怀亮像个正牌大夫一样，捋了捋颌下胡须，只是这已经用过一次的胶水显然没有第一次结实了，

这一捋，差点捋掉了。

他赶紧不动声色的按压了回去，开口问道：“不知公主，是否吃了我为公主开的方子。”

不等长乐开口，那名宫女便又是抢先回答，这让程怀亮心中不禁郁闷。

“我跟长乐，聊几句怎么啦？这做宫女的都没有别的事情吗？你就非得杵在这当灯泡不可？”

此时，程怀亮恨不得把这个讨人厌的宫女，马给赶出去了。

虽然，程怀亮心中是这样想的，但是他的脸仍旧是面不改色，一副老牌大夫的模样开口道：

“今日，长乐公主的脉象比昨日要愉悦许多，想来我那一副药方，产生了些许作用。”

或许是因为分神的缘故，说话时程怀亮竟是忘记了改变自己的声音。

听到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幔帐之后的长乐身体一颤。

没错，这个声音是程怀亮的，一定是他。

可是，他明明听自己的婢女说，这名大夫是一个头发苍白的老人。

但是，对于程怀亮的声音，在自己是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她肯定自己是绝不可能听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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