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在哪儿了?”
“你管不着,要么你去查,要么别来问我,我就算把钱取出来扔河里,你都管不着。”
这男人真是闲来无事没事找事啊,给八千万的时候也没见他问过怎么花,而且她怎么花关他屁事啊?
贺庭山沉着脸,想起她那天上门陪酒,于是冷冷问道:“你拿这笔钱找男人了?”
听到这话舒妍一怔。
他怎么可以这么说她?
为什么离婚后,他这么讨厌她?这么不待见她?
她明白,有些事情他可能是误会她了,但她其实一直都想找机会跟他解释。她想找个时间让他们好好坐下来,她好好和他讲,她不是他心里想的那种人。
她追他,想和他在一起,纯粹就是喜欢他。贪财?怎么可能啊,她追他的时候还不知道他是贺氏集团的少爷,就是觉得这个人为了理想拼事业很棒才追的,而且他那时候创业失败,她还鼓励他坚持下去,她会永远支持他,陪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她承认他见色起意了,可只有见色起意了才有想更加了解这个人的好奇心啊,如果人品不好的话她也会放弃的,但人品好不好不是看出来的,得相处后才知道。
事实证明,他值得。
真的真的真的值得。
她知道自己在感情方面很冲动,可那也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那么的心动,想和他过一辈子的那种心动。
她或许有一点点恋爱脑,但她真的思考过很多次了,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对,我找男人了,八千万找的男人,样样都比你好,可惜找他一次太贵了,所以我要努力赚钱,说不定还能直接包了呢。”舒妍红着眼眶,她豁出去了。
呵呵,反正在他心里她早已不过是贪财好利原形毕露破罐子破摔的烂人一个!
贺庭山玩弄着她搭在肩上的头发,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样样都比我好?床上能满足你么?我记得你好像不太容易被满足。”
“两个一起呢?我找的可是买一送一。”舒妍轻笑。
“以前没看出你这么浪。”他拍了拍她的脸,俯身凑近她耳边,嗓音低沉如鬼魅,“真是贱到骨子里。”
真是贱到骨子里。
舒妍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腮颊一片霞红,眼眶湿湿的,眼角闪烁的晶莹出卖了她内心的脆弱。
那些话她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也是被他逼急了,却没想到他步步紧逼。
她的心好痛。
远处阿振气喘吁吁地过来,“贺总,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儿。”
贺庭山一记眼神扫过去。
“额酒、酒全部按照您的吩咐包好了,贺总。”阿振意识到说错话了,紧张到结巴。
别看这小子憨憨的,忠心得很,办事效率高,不然贺庭山也不会把他留在身边。
阿振看见舒妍差点叫了声嫂子,但知道他们已经离婚了,而且此刻的氛围……有点不太对,他乖乖闭上了嘴。
舒妍怒视着他,抑住快要喷薄而出的情绪,绕过他大步离开。
眼泪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涌了出来,哗啦啦淌个不停。
仿佛是积攒了很久的委屈,从一开始他说“我不爱你了”的那一刻,到今天对她说的“真是贱到骨子里”。
眼泪像水龙头一样流啊流,她哭得脑袋发晕,四肢发麻,可还是觉得没够。
心里压抑的太多太多了,像是有一双大掌在她胸口压着,她想发泄,想大声哭喊,想吼,可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到底是有多讨厌一个人,多厌恶一个人,才会对她说如此狠心的话呢?
如果语言是一把刀,她或许早就不存在了吧。
舒妍在卫生间哭完,洗了把脸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到点正常工作。
哭一鼻子就好啦,绝对不能影响工作。
走出卫生间舒妍想起一件事,不,准确来说是一件物品。
她包没拿!
她赶紧飞奔回去看包,发现已经没了。
是他?
不会的,应该不是的,他那么讨厌她,拿她的包做什么?
舒妍惶惶不安,如果真是他拿走的,那她一定完了。
因为那里面有在公司复制的文件,需要她翻译手写的信息表,她明天必须要上交的,主管要要的,她都答应人家了。
最关键的是……
那个包里有她亲手缝制的布袋,布袋里面有她的结婚戒指,不仅有戒指,还有一张……他们的婚纱照!
当时拍婚纱照的时候,她特意留了一张三寸的放钱包里,后来钱包丢了,就把它和戒指一同放进了布袋里。
而且最重要的是——
她手机还在包里!
手机里面有关于他的一千多张照片!
有和他的合照,他的单人照片,还有偷拍他工作的照片……
还有二十多条备忘录,记的都是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他的兴趣爱好,他喜欢的颜色,他爱听的歌,他爱看的书,他的作息时间,他们的所有纪念日……
手机壁纸也是他……
全部都关于他。
离婚后她一直没忍下心,没舍得删,壁纸也没换。
她宁愿包是被别人拿走的,宁愿丢失了要上交的工作文件,宁愿丢失那枚戒指和那张照片,也不希望是他拿走的,只希望他拿走后,不要翻,真的不要去翻。
她不想自己像个被观赏的动物一样暴露在他的面前,那样毫无保留的暴露。
她知道自己还没能忘掉他,可是她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
她想让他知道的是,没了他,她照样可以很好!
没了他,她照样可以恣意生活!
因为他根本不算什么!
可那都是自欺欺人的啊……
舒妍有点担心,去查监控,保安却让她拿批准条来才能看,可玉姐今天不在啊,她找谁去?
躺在床上,舒妍一夜未眠。
早晨醒来洗漱完毕准备上班,她已经接受即将迎来的风暴,虽然祁怪跟她说了无数遍领导都很好,但她还是安不下心。
手机丢了也不方便,今天下班后还得去买个手机,想想又该交水电煤气费了,唉,什么时候才能攒够钱离开这里呢,她真的很想换个城市生活了。
正准备出门,客厅里的座机突然响起。
座机自从郑秋菊走后一直没人用,她不爱用智能手机,老人机也很少用。
郑秋菊不会在外面惹事了吧?不会把那八千万全拿去赌博?然后追债的找上门了吧?那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应付得了啊?
虽然想得多,但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舒妍一时还不敢接,直到铃声第二遍响起。
她小心翼翼地接起,“喂?”
“你的包还要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