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回忆刚刚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人的名字,真的会是她吗?
真的是她吗?
她不敢相信会是郑秋菊,怎么可能会是她呢……
郑秋菊欠债的一百万都是她替她还的,她替她还的债啊!
她为什要去跟聂云要两千八百万?很缺钱吗?不可能啊,舒妍每个月都会按时给她打生活费,一缺钱就跟舒妍要,舒妍每次都会给的,所以郑秋菊怎么可能会缺钱啊?她拿这笔钱干什么呢……
舒妍越想越糊涂,不对的,不可能,不可能……
两千八百万……每个月的生活费……再加上那张八千万的支票……
郑秋菊拿这笔钱到底要做什么啊?
舒妍真的想不明白,可是现在根本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一遍一遍恳求贺庭山的信任。
“贺庭山,我真的没有拿这笔钱,你相信我好不好?而且那、那段话……是,我确实说过,不、不是的,我的原话不是这样的……我不是这样说的……”舒妍抽了抽鼻子,擦了把眼泪,“贺庭山,我真的不是那种人,你相信我好不好?你完全可以再去调查的,你去查……你相信我……”
求他相信她,她已经说了很多很多遍,她只是想让他信任她,他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听她解释呢?
“贺庭山,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那种人……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
如果现在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贺庭山相信她,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可是一个不爱你的人,要怎么才能让他相信你的话呢?
他的心里连你的位置都没有,你又能如何呢?
舒妍哭得眼睛通红,她想伸手拉拉他,晃晃他,想得到他最后的温情和留有余地……
却不敢迈出一步。
五年了,他们相识五年,结婚三年,本以为会幸福过完这一生的,可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
贺庭山耷拉下眼皮,望着跪在他脚边楚楚可怜的女人,听着她说的一遍又一遍的恳求,心里隐隐波澜翻涌,可也就仅一下,神色漠然回转,眼底覆盖一层冰霜!
他必须要阻止最深处的那份东西,不能让他再有丝毫的犹豫,那份本该属于沈穗穗的东西,而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
曾有一刻,他后悔自己不该在五年前答应她的,可又欣喜这整整五年,陪在他身边的,是她。
爱吗?爱过?
他不清楚。
但他不能再错下去了,因为他十二岁时向那个女孩承诺过,他要娶的,是救他落水的女孩!
庆幸的是他找到了,追寻无果,可却在五年后的某一天,她答应了他,他怎能不高兴?
贺庭山转过身,背对着舒妍,随后说出的那句话,让身后的女人不寒而栗!
“穗穗什么时候醒来,你什么时候走。”声音冷酷无情!
在贺庭山要走的那一刻,舒妍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握住他的手,冰凉的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掌心,久违的糙实和熟悉感,令她心头一颤。
她很久没有像这样抓紧他的手了,两人的手也很久没有像这样贴合在一起。
只是她抓住他的一瞬,他仍没有看她一眼。
她泪流满面,仰起头深深凝望着他冷峻的眉眼,问道:“这五年,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没有。”他毫不犹豫的回答。
随后掰开她的手,向门内走去。
舒妍几乎是松开他手的一刹那,绝望至极,悲愤地朝他哭吼着:“贺庭山,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跟我结婚!为什么!”
那扇红木门被下人关上,将舒妍的哭泣声一同关在门外。
“咚——”
而心,也跟着关门的声音碎了一地。
贺庭山回到卧室,询问医生沈穗穗的情况。
“贺先生,沈小姐因失血过多,受到惊吓才导致的昏迷,目前情况稳定,醒来还是要等一等。”
贺庭山走到沈穗穗身旁,看到她被白色纱布绑着的肩膀,伤口那处的鲜血凝固在纱布内层,回想当时触目惊心的伤口,眼里满是心疼。
贺庭山还有事务未处理,临走前他告诉阿振,“如果穗穗醒来,就让那个人走。”
“是,贺总。”
晚上七点,沈穗穗醒来。
“嘶……”肩膀上一阵刺痛,她只是想做戏而已,没想到舒妍居然误伤了她!
沈穗穗碰了碰那道伤口,简直太痛了,这么深的伤口啊,得留下多深的疤啊!这要是再用力一点,整条胳膊不都卸下来了?天啊天啊,简直吓死她了!气死了气死了!
佣人敲门。
“进。”
“沈小姐您终于醒了!”佣人放下茶水和食物,“沈小姐,您可算醒了,外面那人跪了好久呢。”
“谁?跪什么?”
沈穗穗走到窗户边,看到庄园内正跪着一个人。
这让沈穗穗直接捂嘴笑了出来,问道:“阿山让她跪的?”
佣人小姑娘点点头。
沈穗穗思考片刻,赶紧将佣人递来的食物吃得一干二净,然后躺回床上,“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指了下吃完的空盘子,“把这些处理掉。”
佣人迟钝。
“不明白?”沈穗穗斜眼睨她。
佣人接过盘子连连点头,“明白,明白。”
这批佣人在贺庭山与舒妍离婚后,沈穗穗进入贺宅的第一天就换掉了,她住进贺宅,当然要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这小丫头新来的不会看眼色,多调教调教就好了,毕竟她沈穗穗可是贺庭山心爱的人,在这个家,谁敢违抗她说的话?或是质疑她的行事?
沈穗穗吃饱喝足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舒妍在庄园内跪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上午八点多,沈穗穗醒来,她想吃披萨了,便走到客厅,发现贺庭山拿上文件正准备去公司。
她着急地跑过去挽住贺庭山的手臂,“阿山,姐姐还在跪着吗?”
贺庭山昨晚都在公司,今早回家拿文件,发现沈穗穗还没醒。
贺庭山抚摸她的脸,关心道:“才醒?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很久?”
沈穗穗咬唇,“对不起阿山……可是,你怎么能让姐姐跪了一夜?你快放了她!”
想起那女人跪在庄园整整一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到沈穗穗好不容易醒来,他的心情却糟透了。
“阿山,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姐姐?她不是故意的!”
贺庭山拉住她的手,“可她让你受伤了。”
沈穗穗很是着急,挽着贺庭山的手就把他往门外带。
一整晚,舒妍一旦跪不住瘫在地上,看管她的两个保镖就会将她架起,迫使她好好跪着,且就连保镖,都是轮番站岗!
她一个女人,怎么受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