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庭山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舒妍胡乱挣扎着，拼命捶打着他的背。

“王八蛋！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畜生！牲口！渣男！猪狗不如！神经病你赶紧放我下来！”

贺庭山像丢垃圾一样暴力地把她扔在床上，一阵天旋地转，舒妍头都晕了。

待她起身，男人穿着西装高大的身体随之压了上来，双臂撑在她的大腿两侧，黑眸对着她的眼，与她平视。

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望着那张俊美迷人的脸，舒妍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舒妍蹬着小腿缩着身子往床后退，贺庭山握住她的脚踝将她拉进怀里。

他的膝盖压在床上，抵在她的下身之间，那里忽然有异样的触感，吓得她猛缩臀部，脸又红了一分。

“你……”舒妍气得不行，酒还没醒全，脑袋晕晕乎乎的，他离得太近了，望着他的脸，她一时语塞。

“接着骂。”他说。

声音磁性又低沉，有着成熟男人的魅力，是她永远听不腻的。

“怎么，不骂了？刚刚不是还骂得挺欢？”他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压着她的嘴角，有着蜂蜜水未干的黏腻感。

舒妍努着嘴一副故作凶狠的表情望着他，鼻孔开合愤怒地出着气，像是要把眼前的男人撕碎一样，美眸中雾气朦胧，小脸红得像个熟透了的快要滴出水的苹果，显得诱人又可爱。

“傻逼。”舒妍吐出两个字。

嗯，这是她想到的最简短的，最能形容他的两个字了。

“没了？”他轻笑一声，“把你骂人的话都骂出来，我听听都有什么样儿的。”

这男人有病吧？这么想让别人骂自己？牛啊，不愧是婚内出轨的渣男，抗压能力就是比别人强。

“渣男，全世界最渣。”

“嗯，我是渣男你是什么？渣女？那我们挺般配的。”

“渣你大爷！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渣女？”

这个词让舒妍很不舒服，她一下就委屈了，想起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贱到骨子里”，还有很多次的羞辱……

想到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对她的那些行为，冷漠又绝情，如同一把剑。

光是想想，她就忍不住要哭了。

如果语言能杀人，舒妍早就在他的嘴下死无数次了！

真的好委屈啊，他凭什么这么说她？

眼泪忽然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贺庭山，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问问你自己的良心，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年，我对你不好吗？只不过因为你说了句我做的青菜粥很好吃，我就想一日三餐都由我来做，还每天跑去你公司给你送饭，变着花样给你弄好吃的有营养的……你说家常菜吃腻了，好，我亲自去法国把米其林大厨请回家，学了好久才学会了三道菜，我想做给你吃，可你却不在了……”

说到这里，舒妍的声音愈来愈哽咽，脑海却在细数回忆。

“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可我怎么觉得追你的时候像是隔了条河……一条看不到边的河……当你说同意与我试试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贺庭山，你当时真不应该给我机会，我也不应该喜欢你……后来，后来我就成为了你的女朋友，你的家人和朋友都知道我，嗯虽然……你的家人不喜欢我……但是贺庭山……我一直都在努力变得更好，努力当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再后来我们结婚，我们去巴黎度蜜月，去马尔代夫，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花海，去斐济，去佛罗里达，去迪士尼……我们去了很多很多地方，那个时候我们多幸福啊……我记得有一次我不小心从船上掉下去了，你立马跳下来救我，我当时还穿着救生服，可你却什么都没穿，我当时都吓死了……然后你就跟我说了小时候有个女孩把你从水里救起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就是你一开始没追到的白月光……”

“还有，还有……贺庭山，我之所以偷拍你，是因为你说你不喜欢拍照，我们的合照本来就没几张，婚纱照不算啊，我还想存一些我们日常的照片，可你总是不愿意和我拍，我没办法，我不是偷窥狂，也不是狗仔，只是想多拍拍你，多看看你，留个纪念而已……可是没有了……手机里的相册关于你的照片一张都没有了……还有戒指和那些相册……都没有了……”

“记得手机里存了好多关于你的，壁纸是你，有你的指纹和人脸识别，就连备忘录写的也全是你……我真傻，为什么当时不备份呢？可能你在我身边就是我最大的保障了吧……但世事难料啊……可是……可是……可是将关于你的一切清除后，还是忘不掉你……”

想到录音笔事件，如果聂云五年前就制作好了，那贺庭山莫非早就听过了。

那在这五年里，贺庭山对她的爱呢……

都是假的吗？都是装的吗？

为什么会这样啊……

意义在哪里？

她越来越不懂了。

舒妍满脸泪水望着他的眼睛，就那么深深地望着，特别想看出点什么来，看出一丝柔软，一丝深情或是一丝爱恋也好啊。

可是什么都没有。

“贺庭山，曾经拥有过的快乐的日子里，我们难道不是彼此相爱的吗？”

如果不相爱，为什么要结婚？

他对她的好也是装的吗？

那幸福呢？她明明有感受到两个人共享的幸福的啊……

这句话把贺庭山问住了，他神色一怔，半天没说出话。

见他不说话，她更绝望了。

她已经在他身上绝望过很多次了。

“贺庭山，你说你从未爱过我，那我能不能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我结婚？”

她问出了最想问的问题。

她真的很想知道，这五年究竟有何意义。

贺庭山垂眸，避开她的目光。

他承认，与她结婚，他是有私心和目的的。

与她结婚，有三个原因：

第一，与父母作对。他不想联姻。

第二，为了让沈穗穗吃醋。可沈穗穗根本不吃这一套。

第三，答应与她试试发现她很不错，形象漂亮性格也很好，在朋友面前很有面子，感觉会是个贤妻良母型的，适合做妻子。

“你为什么不回答？”

他的沉默更让舒妍断定了那个可能，或许这五年，他只是装作很爱她，实则根本不爱。

舒妍苦笑，“贺庭山，我这辈子真后悔……”认识你。

后三个字没说完，贺庭山便吻了上去，温柔地撕咬唇瓣，舌尖舔舐着她的嘴角，扫过黏腻处，尝到浅淡的蜂蜜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