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别了于妈，王灵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果然没打通。

“奇怪了，这个时间应该没什么事吧！”王灵嘟囔道。

他很少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不上老妈。

王灵又给老爸打了电话，也没打通。

“两人私奔了？”

王灵吐槽。

来到小区门口，车子已经停在了对面。

一个穿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车子旁，等着交接。

王灵上前打了个招呼，然后填单子，交押金，办完手续。

他便开着车前往西郊的别墅项目工地。

开出去没多远，王灵忽然看到路边站着披头散发的人影。

他停车，然后下车看了看。

果然是迟离，正站在路边看他，垂着双臂，与贞子只差了头发没弄到前面。

王灵下意识招手喊道：“迟离，过来吧！”

迟离没有任何反应。

路边的行人都吓了一跳，看神经病一样看着王灵，随即一个个加快脚步离开。

王灵苦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走到迟离身旁，伸出手，迟离伸出手抓住他。

王灵没有任何感觉，迟离依旧是他大脑里的幻象。

他带着迟离上了车，让她坐在副驾驶座上。

然后，王灵继续开车。

他时不时侧头看看迟离。

很奇怪，迟离的这个幻象自主性很强，似梦非梦，似幻非幻。

“迟离，你是不是担心我才跟出来的啊？”

迟离没有回应，自顾自看着前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王灵笑笑，已经习惯了迟离大部分时候的冷漠。

她偶尔能对自己勾勾嘴角，眯眼笑笑，就挺好的了。

有了迟离跟着，王灵心里踏实了不少，等于多了一双眼睛。

一个小时后，车子驶上通往西郊的高速。

一路疾驰，到了西郊，循着导航来到了项目工地。

奇怪的是，工地周围停了有数十辆车，把门口封堵住了。

王灵把车停在门口外，下车。

迟离还坐在车里，好像不知道怎么下车。

王灵苦笑，心想：你只是幻象啊！为什么不直接穿出来呢？

没辙，他打开副驾驶车门。

迟离这才下车，感觉她是为了仪式感。

王灵穿过一辆辆汽车，里面有警车，还有救护车，大部分都是各种各样的私家车。

往里走着，他看到了潘家阳的车，还有林杨的。

“他们果然来这里了，那些警车应该是来找他们的。”

王灵走到工地门口，没有门卫阻拦，门卫室没人。

整个工地，静悄悄的。

“怎么回事？前几天来还不是这样啊！为什么连施工的都没了？”

王灵越发感觉不对劲，浑身汗毛不知不觉竖了起来。

他走进门卫室，看到监控屏幕不是黑了，就是闪烁着雪花，俨然是都不能用了。

“看来主编说的对，这里的监控探头都不能用了。”

迟离也抬头看着监控，可能是想到了被自己爆掉的监控探头。

王灵转头看向她，道：“迟离，你短路的监控探头就是把拍摄的影像展示在这上面。”

迟离漠然。

忽然，传来嗤嗤两声。

只见，有两个监控画面出现在屏幕上。

王灵一愣，问道：“迟离，这是你做的吗？”

迟离转身面向他，然后举起胳膊指向他。

王灵苦笑：“这个不用甩锅。”

而他并不知道，迟离这次不是甩锅。

王灵看不到自己的眼睛现在莫名呈现漆黑色。

他的眼睛，发生了异变。

王灵看着实时监控，画面有些模糊，嗤嗤的声响。

隐约间，能分辨出画面里是两处工地，一处是封顶的别墅，一处还在做混凝土浇筑，只不过水泥搅拌车已经停止运转，也没有工人。

“很奇怪，这个时间竟然没有人在干活。”

王灵就要收回目光，忽然一个人影从其中一个画面走了过去，他走路的姿势很怪异，有点像…有点像…迟离？

王灵眉头一皱，看向迟离，迟离也在看着他。

有那么一刹那，他感觉迟离在对着他狞笑。

王灵晃了晃脑袋，迟离还是曾经那个迟离，没有一丝丝改变。

“迟离，这里很奇怪，我总感觉你是知道这里怎么回事的，这也是你担忧我的原因吧！”

迟离没有回应，但是王灵已经权当她默认了。

“我要进去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潘家阳和林杨。”

王灵从门卫室出来，往工地里面走去。

工地与上次不同，没有施工的场面，感觉像是烂尾了。

这是酆山市的重点项目，如果没有意外，肯定不会烂尾。

随着深入工地，感觉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灰雾。

迟离紧贴着跟在他身旁，看似是在害怕，但王灵能感觉到，她是在保护自己。

当王灵经过一道半人高的女儿墙时，突然一个人影蹿出，他蓬头垢面，面目狰狞，眼球挂在眼睛外面，仿佛随时都会掉下来…

王灵下意识咣的一脚踹在人影身上，人影飞出去一丈远。

王灵懵住了，什么情况？

片刻后，人影慢慢起身，目光呆滞地看着王灵，他不再是那副狰狞的模样，而变成一个穿着警服的中年男人。

王灵回过神，看着中年民警。

“民警？”

“是来找潘家阳的民警吗？”

“我刚刚踹了民警叔叔？”

“刚刚是怎么回事啊？”

“他明明是那副样子，为什么现在又变成这样？”

“那副狰狞的面孔只是幻觉？”

“眼前这才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吓唬我吗？”

“吓唬我…”

王灵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转头看向迟离。

旋即，明白地点点头。

“是了，恐惧，他吓唬我也是为了恐惧！跟迟离一样！”

“但是，我感觉刚刚好像并没有害怕，踹他是出于对突发意外采取的下意识自保…”

“不应该啊！我刚刚应该害怕才是啊！怎么回事？”

王灵又看向迟离。

“我似乎明白了，迟离，是因为你，我才不恐惧的吧？你每天三次吃我的恐惧，让别人无恐惧可吃…”

迟离依旧没回应他。

此时，王灵顾不上深究，他看向中年民警。

“现在的问题是，他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