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中隐秘,不足为外人道也。
话说那戴真人入了屋内,也如同王安一般,先是检验一番事先在屋内暗处布置下的后手,瞧见并无任何不妥,显然没有外人偷偷溜进来后,戴真人方才整理一番衣冠,大步从容地走出房间,来到王安下榻所在房门外。
敲门三声响,屋内传来一声:
“请进。”
得到王安允许后,戴真人方才步入屋内。
这大雁塔中的房间大同小异,戴真人仅仅只是扫视一眼后,便没有做过多关注,而是将眸光落在双腿盘坐在软塌上的身影,当即大步移步上前,拱手作揖道:“道友,老道有一事相求,还请道友助我一臂之力,斩杀盘踞在镐京城外的诡异!”
闻言,王安忽地有心血来潮,前所未有的猛烈。
王安冥冥之中有一种预感,或许自己此行来北方应劫的劫数,兴许便是出自这所谓的诡异身上。
“道友请坐。”
王安一扬手,抬手之间便将一茶桌呼唤而来,为戴真人倒上一壶热茶,道:
“本公子还从未听过诡异此物,不知这诡异是何方神圣,竟是令戴真人如此狼狈?”
说罢,王安饶有深意地看着戴真人。
被王安的眸光盯上,戴真人只觉得自身宛如赤身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任何秘密地曝露在王安眸光之下,就连他方才有意掩饰的伤势,都未能够躲过王安的探查。
“此子好生了得,果真不可小觑!”
高手一出手,便知道有没有。
戴真人浑身一凛,收起些许小心思,顺势盘腿坐在王安对面,将王安递来的一杯热茶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一股暖流弥漫四肢百骸,身上的伤势竟隐隐约约有所好转,一股生意正在伤口中盘绕,不断地将诡异留下的阴冷伤势驱逐掉。
若是一般的伤势,戴真人平日里多有携带疗伤丹药,绝无可能如现在这般狼狈。
可这诡异大有不同,本身便是非金非木非铁,甚至是非血肉之物,凝聚天地煞气、阴气等至阴之物而成,所留下的伤势同样附带这般功能,久久地盘踞在伤口之上,阻碍着戴真人恢复伤势,只得依靠长时间的静养,用法力源源不断地将其驱逐,方才可以恢复元气。
可王安亲手烹调的这一杯热茶,竟仿佛有无穷奥妙,令困扰戴真人的伤势得以有立即恢复的架势,虽然速度仍然缓慢,可比起他自身疗伤的效果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
“道友,您这茶是何方神圣,竟然能驱逐诡异留下的伤势?”
戴真人不由地脱口而出,已然是将方才心中稍许不满按捺下去,只想知道这期间奥秘。
王安嘴角微微上扬,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没有回答戴真人这个问题。
见状,戴真人面色稍显窘迫,双手拱手作揖,道:“是老道唐突了,这显然是道友的看家本领,老道这番询问倒是有些打破沙锅问到底,显得有些不识抬举,还请道友见谅。”
戴真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很快便将方才的不快抛之脑后,主动热情地为王安斟茶递水,瞧他那个勤快劲头,若是说他是与王安同为元婴境界的修士,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
戴真人连忙趁着空隙给自己倒上几杯热茶,也不怕这茶水烫嘴,狼吞虎咽般地吞咽下去,便察觉到身上伤势又好了几分,此前诡异留下的那种阴冷感已然消退许多,只需他再喝上几壶茶水,说不定便能够轻而易举地痊愈。
对于戴真人这等小动作,王安自是看在眼里,不过也任由他去。
此时,王安的注意力都落在这所谓的诡异身上。
少倾,戴真人恢复些许元气后,长叹一声,道:
“道友不知道诡异一事,也属实正常。”
“往常时候,唯有人间王朝分崩离析,九州大地陷入到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以至于生灵涂炭一片焦土,人道气运衰微到了极致,使得阴阳失衡五行错乱,方才会诞生出诡异这等不容于三界五行之中的怪物。”
“相比于寻常的妖魔鬼怪,这诡异无父无母,无血肉无魂魄,乃是由天地之间的阴气、煞气等无形之物滋养而生,每一头诡异都拥有着古怪规则,诡异所掌控的规则与平日里的修士切磋,或是斩妖除魔都大为不同,倘若对上诡异便需要遵守它所规定的规则,否则便会遭遇到绝杀危机,是一种丝毫不讲道理的死亡,很多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单独一头两头诡异并不算如何厉害,可倘若九州大地遍地皆是诡异之时,届时便是步步心惊,每走一段距离都可能碰着一头诡异,陷入到无穷诡谲的战斗之中。”
“方才,我遇着的诡异,其掌握的规则颇为简单,便是躲猫猫,只要在一定时间内不会被其找到,便能够对它主动出手将其击杀,可若是在规定时间内被其找到,便会遭遇到即死诅咒,瞬间一身修为皆要化作无用功,惨遭死亡危险。”
“老道好不容易熬过规定时间,本想着将这诡异击杀,可万万未曾想到,这诡异端的是恐怖如斯,明明看上去弱不禁风,却能令老道受到重创,若非有道友亲自烹调的这壶热茶能够治愈伤口,兴许老道得找个地方闭关修炼才行。”
听得戴真人将事情娓娓道来,王安心中颇为诧异。
这诡异之物,王安还是头一次知晓。
而且,说不定此次他北行应劫之旅,便会落在这诡异身上。
王安思忖片刻,当即说道:“如此一来,这诡异不容于三界五行当中,乃是所有人神仙妖魔的共同敌人,人人得而诛之,本公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倘若任由这诡异之物壮大,说不得会成为祸害苍生之物。”
见王安这般意正言辞,戴真人心中暗笑一声,心中愈发觉得王安定然是刚学艺下山不久的愣头青,否则哪里会被他三言两语便激起他的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