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山林中,一个男人正手持铁锹在较为松软的地方挖着坑,正是武鬼勇斗,此刻的他脸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笑容,淡然的像是一个不具有感情的机器麻木的重复着挖掘的动作。
很快一个约一米深的坑挖掘完毕,放下铁锹,武鬼勇斗从远处的人堆里挑出一个,拖拽着放到坑里随后在盖上土,找来一块石碑在上面刻下主人的名字,就这样一个简易的坟墓制作完毕,又一个灵魂得到了安息。
而在这个坟墓周边,还有数不清的石碑竖立,这些都是武鬼勇斗一个个挖出来的,里面埋葬着昨夜死去的镇民。
小镇一夜之间被屠戮的事情已经流传出去,周边的几个小镇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已经准备搬离了,想必这件事未来会列入人类未解之谜的行列。
唯一存活着的武鬼勇斗也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受人唾弃。
但不管怎样武鬼勇斗已经下定了决心,用余生的时光找到那个名为‘黑死牟’的恶鬼并亲手将其斩杀!
从昨夜和那只恶鬼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一次屠杀镇子并不是只有他一个鬼,还有一个名为黑死牟的恶鬼,而且鬼所说的对美惠做的实验到底是什么?
将美惠变成恶鬼吗?武鬼勇斗不觉得这么简单,而且他还有一个重大发现。
太阳升起之后,武鬼勇斗翻遍了整个房子都没有找到‘孩子’的身影,所谓的孩子指的就是美惠所孕育的婴儿。
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基本已经成型,而从美惠的肚子上的伤口来看婴儿就应该是被剖出来了可为什么不见了?
被吃了吗?
大概率不可能,他们杀了那么多的人都没有吃掉,会独独吃一个还未出生的婴儿?
所以武鬼勇斗猜测,自己的孩子大概率还活在这个世上,甚至有可能是被鬼给带走了,至于为什么...可能跟那个所谓的实验有关。
所以余生的时间武鬼勇斗将会在寻找‘黑死牟’和自己的孩子当中度过,说起来有些可笑,明明昨天还信誓旦旦的告诉悠要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活下去,可今天他却失去了那种希望。
将最后一个墓碑立好,总算告一段落,身心俱疲的武鬼勇斗跪坐在地上,脑海中不断回想起曾经的过往。
就在武鬼勇斗沉思之时,背后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用面罩遮住半边脸,背面印着一个大大‘隐’字的人怯生生的走了上来。
“那个..先生您好受些了吗?”
是非常好听的声音,如铃声般清脆。
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那异样的右眼并没有任何遮挡,这种好似对一切失去兴趣的神情可是将那人吓了一跳,直接缩到了树后躲藏起来。
天亮不久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大群穿着统一的人嚷嚷着要做什么‘善后处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和鬼一伙的,可他们身上却又不带有鬼的气息,所以武鬼勇斗仅仅是用强制手段将他们都隔绝在山下而已并没有动手。
而所谓的强制手段....武鬼勇斗当着他们的面将一颗大树单手拔地而出并轻松折断,然后警告到:
“谁要是到山上来就跟这棵树的下场一样”
就这样,那群人就被震住了没有一个人敢上来。
可现在...一个瘦小的女孩却克服了恐惧来到了山上,看起来没有人任何恶意。
躲在树后面的女孩确认武鬼勇斗彻底看不到自己之后如释负重般的抚摸着胸口顺气,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武鬼勇斗身上所发出的阵阵死气,并不是人死后所发出的气味,而是对这个世界失去希望没有眷恋才会发出的特殊味道,和活死人一般。
之所以她会到山上来是因为她想安慰武鬼勇斗,心中的怜悯战胜了恐惧。
“对于眼前男人的悲惨遭遇我感同身受,我可以理解他内心的悲伤,我也曾经历过这种事情,必须让他重新振作起来!”小姑娘在心中如此想到,随后就鼓起勇气从树后走了出来。
一出来就迎上了武鬼勇斗那毫无生气的眼神,好不容易酝酿出的运气顿时消失了大半。
“你不怕死吗?”
冰冷的声音传入小姑娘耳朵当中,剩下的那一半勇气也烟消云散,她的双腿开始不自觉颤抖,只不过她还是没有转身逃走。
站在原地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我..我可以理解您的痛苦!曾经我的父母也被恶鬼杀死,是鬼杀队的人救下了我,我也曾经消极对世界失去希望,可我现在却在尽全力帮助那些遭受恶鬼伤害的人们,所以...所以请不要继续悲观下去了,一定要振作起来!”
说到最后甚至变为了呐喊,她希望可以通过自己的遭遇来告诉武鬼勇斗要振作起来,可这一切在武鬼勇斗听来却变了味。
“你觉得自己可以对我感同身受?”他提出了疑问。
小姑娘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就被武鬼勇斗的大喊憋了回去。
只见往日里和善的武鬼勇斗此刻却面目狰狞的锤击着地面,句句伤人的言语从他口中说出。
“别开玩笑了!对我感同身受?就凭你的父母被杀死了吗?可笑至极!我从出生起就被这个世界所厌恶,亲生父母将我抛弃!被乞丐捡走抚养,甚至在七岁之前都从来没有站起来过,好不容易学会了走路收养我的乞丐却被人活活打死!流浪几年受尽了别人冷眼的我好不容易用尽一生运气才遇到了我的妻子!”
武鬼勇斗越说越激动,地面被他锤击出一个大坑,然而还没有结束。
“带着她来到这座山上生活,明明她已经怀有身孕我马上就要做父亲了!可是恶鬼却杀死了所有我所珍视,重视的人!甚至我还未出生的孩子都遭受厄运!”
说到这,他猛地指向那个姑娘歇斯底里的质问道:
“你知道亲手杀死妻子是什么感觉吗?你懂那种失去所有的痛苦吗?跟我感受身受!就仅凭你死去的父母吗!”
武鬼勇斗哭了,哭的声泪俱下,他在委屈,为什么这个世界对他如此不公?为什么要剥夺他所有的幸福,就连最简单的爱情都要失去...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无比幸福的活着?
现在的他处于一种极端的应激状态,女孩的关心在他看来更像是嘲弄,唾弃自己的无能,比起安慰他现在更需要的是一个人安静,用时间一点点修补心灵的创伤。
可小姑娘显然并没有意识到到这一点,她没有想到自己好心过来劝导武鬼勇斗结果却被臭骂一顿,自讨没趣。
而且话语还如此伤人,什么叫做“仅凭你死去的父母吗?”
恶毒,的标签已经被贴到武鬼勇斗身上,根深蒂固。
强忍着泪水不让它落下,小姑娘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往山下跑去。
等到小姑娘彻底消失之后,武鬼勇斗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是有多么的伤人....明明没有那种意思可那些话却不经大脑直接说了出来,明明那根本不符合他的性格。
武鬼勇斗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太过应激了。
.....
另一边,跑到半山腰的小姑娘终于忍不住泪水,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也吸引了还在山下驻足的‘隐’队员的注意,他们纷纷跑了上来迎上了痛苦的小姑娘。
“哇!呜呜~为什么,要那么恶毒的说我?明明我只是好心而已....”
看着痛苦的小姑娘,隐队员们也开始说三道四起来。
“发生什么事了?那个人打了你吗?”一名隐队员关心的询问道,同时拿出手帕递给小姑娘。
“不不,我觉得不是,以他的力量如果真的打了小兰的话她现在不可能活着下来....”
“那是什么情况?”
“估计是被骂了,而且是非常狠毒的话语!”
“纳尼!竟然可以对这么好看的女生恶言相向吗?”*N
隐队员们都不可思议的捂着脑袋,不敢相信武鬼勇斗竟然对可爱的小兰恶言相向。
“可恶,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一个有些肌肉的隐队员撸起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一副凶悍的表情。
可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你能打过吗?那个怪物”
回想起前不久那颗树的惨状,那名队员默默的将袖子放了下来,吹着口哨当做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紧接着就是一阵沉默,报仇怕是别想了,这一堆人都不够武鬼勇斗一只手打的。
一直哭泣的小兰情绪也缓和一些,看着自己一群又菜又怂的队友有些哭笑不得。
“我没事了,不用担心”小兰说道。
“真的吗?话说那个男人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我不想回忆!”
隐队员们:“.....一定是十分恐怖的场景!”
又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有人继续开口。
“话说他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埋葬了?”
“好像是的”
“既然这样,我们的工作不是完成了吗?”
隐队员们:“....说的好有道理”
他们的任务一般都是清理鬼杀队员和鬼的战斗痕迹并提供医疗服务确保鬼杀队和群众的伤亡保持最少。
可现在....被恶鬼杀死的人都被埋葬了,听说也根本没有留下和恶鬼战斗的痕迹,既然如此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凑热闹?
“对了!”突然一名隐队员拍了一下大腿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这次的伤亡太过惨重,组织已经派遣柱们赶来了,应该一会就....”
话音未落,只见一阵巨大的烟尘自山脚下快速向上袭来伴随的是鞋踩着台阶的碰撞声,不消片刻烟尘到来并且停止,将在场所有隐队员都呛的睁不开眼睛。
‘呼~’
一道强风吹过,烟尘被斤数吹散,一个身影也出现在众人眼中。
身穿鬼杀队统一的队服,披着带有火焰花纹的羽织,身材高大腰间佩戴着火焰状刀锷的长刀,一头绚丽的橘红色长发随风飘荡,粗大的眉毛下是一双瞪的溜圆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无比。
鬼杀队九柱之一,炎柱·炼狱杏寿郎
“大家好各位隐的队员们!谁能告诉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声音非常洪亮,字正腔圆。
看到主心骨来了,各位隐队员们也放下心来。
“是炎柱大人!”(兴奋)
“真帅啊~”(崇拜)
“好阳光”(喜欢)
.....
一系列赞美的语言响起,听的杏寿郎也心花怒放,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处理小镇被恶鬼所屠戮的事情。
强压下心中的欢喜,杏寿郎再次开口询问:
“多谢你们的赞美,那么现在是什么状况!”
隐队员们此刻才停止欣赏杏寿郎,开始汇报起来。
“昨天晚上有恶鬼来到这个镇子进行屠杀并且人数众多!”一名隐队员说道。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杏寿郎回答道。
“整个小镇活下来的只有一个奇怪的人”
“可恶的恶鬼!我如果能早一天来到这里的话!....对了,那个活着的人现在在哪?”
隐队员们闻言齐齐指向山上。
“在那里,而且他好像已经将所有死去的居民们都安葬了”
“哦,真是个好人呀!对了,你们为什么不上去帮忙呢?”杏寿郎由衷的问道,按理说这种事情本来就是应该由隐队员们完成的,可现在他们却聚在山下。
聊到这个话题,生了一肚子闷气的队员们开始争先恐后的讲解起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最终受不了的杏寿郎指派了一个队员进行讲解。
被指派的队员十分冷酷(假装)的走到一颗大树面前开始娓娓道来。
“当时我们想处理居民们的遗体可那个男人却先一步将它们都带上了山,我们想上去帮忙可那个男人却一言不发的走到一颗大树旁边”说着队员的手也放到树上。
“仅仅用了一只手就把整颗树连根拔起,随后又折断然后十分拽的撂下一句‘谁要是敢上来,下场就和这颗树一样’就这样我们因为害怕就没敢上去了”
杏寿郎:“.....哈哈哈,是这个原因吗?哈哈哈哈”他觉得有些无语,同时也惊叹于队员所描述的武鬼勇斗的实力,单手拔树他也很难做到。
不过这样也就说得通为什么武鬼勇斗是唯一活下来的人,因为他有实力。
杏寿郎对武鬼勇斗充满了兴趣。
“既然如此,那我就亲自上山会一会他吧!”说着迈动坚毅的步伐顺着台阶走了上去。
而唯一和武鬼勇斗有过正面接触的小兰这个时候也冒了出来提醒道:
“小心,那个家伙是一个及其‘恶毒’的人,从各种方面来说”
脚步一顿,杏寿郎还是第一次听见隐队员用恶毒一词来形容别人,不由的更加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多谢关心,我去了!”话音刚落,他便脚下生风般的携带着阵阵烟尘跑了上去,很快就消失在队员们的视野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