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咬牙切齿的何景腾,张小伟瞬间多了几份陌生感。
张小伟微微垂眸,想遮住眼底的黯然。
“师父,我还记得在我拜入你门下的第一天,你就跟我讲过,如果分不清这个问题就不要去当律师。”
“是你跟我讲的,小孩才分好坏,律师只分有罪和无罪。”
其实何景腾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呢,只是现在就发生在张小伟身,他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他知道张小伟不是急功近利的人,主动请缨应该有他自己的原因。
律所的名气都是次要的,但是他很清楚,
接受了这个案子的律师,接下来会遭受什么待遇。
就在几个月前,何景腾亲身经历过。
那天张小伟也在,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一个大妈直接把一桶粪倒在了何景腾的身。
原因竟然是何景腾给一个死刑犯做无罪辩护。
当时,站在旁边的张小伟的裤子也没能幸免。
但是庭审还是照常进行了,被耽误了的何律默默换下脏衣服,并没有任何怨言。
张小伟清楚地记得,
在那关键的几天,车胎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爆了。
车子的后视镜那里总是会贴各种各样的照片,每次他启动车子都会被吓一跳。
还有车玻璃,总是会被口红写各种恐吓的文字。
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何景腾给一个坏人做了辩护。
可是张小伟眼里的光,没有灭过,他知道师父一直是他的榜样。
“师父,你说过人在指向别人的时候,一个手指指着别人,有4个手指指向自己。”
“其实道德的准则是在于律己,不是吗?”
“我的良心告诉我,我值得去做。”
一个好的律师,是为坏人的人做辩护,而不是在为坏人的坏做辩护。
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很少有人能迈出这一步。
或许因为系统的存在,让他积极的接下了这个案子。
如果没有系统,他一开始可能会处于被动的位置,或者在没有人愿意去的情况下才会揽下来。
但是如果案子分配到他手里,他肯定不会拒绝,他肯定会竭尽全力的为那个所谓的坏人去辩护。
何景腾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样子,也知道他的驴脾气是绝不可能回头的。
渐渐的放松了他的衣服,跟自己的拳头和解了。
何景腾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没有再说出话。
他把手里的文件摔给了张小伟,之后转身便走了。
张小伟迅速整理好了自己的公文包。
下楼,站在律所门口打着车。
时间紧迫,他得在短时间内见到犯罪嫌疑人顾问。
“车吧,我送你过去。”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了张小伟面前。
“师父?”
“别废话了,车!”
何律不耐烦地催促着,他可最害怕煽情了。
张小伟却是煽情高手,每次一到那种时刻,何景腾就会装得自己非常暴躁。
要是在平时,开车的一定是他,今天师父是真的在帮自己啊。
张小伟的眼眶热热的。
何景腾的眼正常看着路面,虽然很少开车,但是车技还是在线的。
“我跟你说几个有用的信息可以作为参考,目前死者和顾问的关系有可能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
“这个信息并没有被暴露出去,还有一个,顾问在性方面的要求会比较高,所以可能是他主导的玩的游戏。”
这个游戏不是传统意义的游戏,这个游戏需要比较多的道具。
同时,也需要比较好的体力。
这一点,张小伟表示见怪不怪。
一般这种有精神高压的领导,都得通过比较另类的方式寻找兴奋感。
有一两个不同于常人的癖好,在他这儿算正常,但是网友那边就不知道了。
何景腾继续补充着,
“死者有一个男朋友,是跟他同校的同学,两人在外面有租一套房子。”
张小伟迅速在笔记本面写下这几个信息,整理好自己待会要问顾问的大概内容。
时间紧迫,他必须抓住一切机会。在最短期的时间内,搞定未知的信息。
刚刚没时间,现在张小伟终于能冷静下来看资料,有关案件的细节。
死者的男朋友供述,他知道第三者顾问的存在,会因为顾问的关系,经常跟女友吵架。
但是又会很快很好。
事发当天,死者并没有回到他们所居住的爱巢。
最近一次联系,拨打电话的时候显示关机。
在问过死者室友之后才知道,女孩那天没有回宿舍,所以死者男朋友去报了案。
死者的男朋友是一名主播,当晚他也没有回到出租屋,而是出门去网。
理由是晚需要直播,而且公司有活动。
案发当天是15号,死者男友的说法是,当天他在室友那边几乎睡了一整天,有人证。
且他下午有出门,但是地点是网吧。
死者男友的嫌疑已经被警方排除,因为他有不在场证明。
案发当天下午5点的时候,网吧有监控,证明死者男友在网吧一直到第2天6点多才结账下机。
比较奇怪的是,监控视频没有记录到他中途离开的影像。
所以他是一直坐在座位吗?这里存疑。
张小伟在死者男友名字画了个问号。
回到案发现场,
死者最后躺在那辆黑色英菲尼迪车子的副驾驶位,该位置已经被放平,死者是躺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