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逸瞪了他一眼,哼道:“我女儿是不祥之身,我也不强塞给你,你自己看着办。不过我倾全家之力助你,女儿最后还当不成皇后,这买卖谁愿意做?”
袁熙哭笑不得,这老头还真敢说。
简直就真当成了买卖,但胜在真实。
袁熙装模作样叹了一声,道:“我袁熙虽然不是什么圣人君子,但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姐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甄逸神色错愕,“你真敢要?”
袁熙站了起来,神色淡定道:“大姐又不是妖魔。为何不敢要?”
甄逸唇角微颤,激动道:“贤婿,你是个好男人。”
袁熙眼神奇怪:“我说岳丈,我好归好,但你最好能让我夫人来劝我。不然我就这么纳了大姐,怕影响她们姐妹之间的关系。”
“贤婿言之有理。”
甄逸昂起头,长长出了口气,眼睛之中有泪花闪烁,感慨道:“姜儿在府里待了十来年。心里苦闷无人可讲,我们也不敢提。现在总算是有个能让他心安的地方了。”
言罢,甄逸擦了擦眼泪。
袁熙收起杂思,安慰道:“岳丈请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大姐再受苦的。”
甄逸轻轻摇头,“只盼你日后遇到不顺之事,莫要让姜儿难过才是。”
袁熙笑了,“我是那种人吗?”
甄逸认真望着他:“不好说。”
袁熙也不在意,什么克夫不克夫的,他是不信。
这摆明了自己占大便宜。
当下也不在此事上纠缠,从药瓶里倒出两粒止疼药,“这个给你,每天一粒。你这脖子不要乱动,应该就快好了。”
甄逸接过药粒,不悦道:“就给两粒?”
袁熙收起药瓶,说道:“你浑身哪里疼,都能用这种药。给你脖子上用三粒,已经是十分浪费了。”
甄逸还想说什么,袁熙已经摆手走人了。
“这小子.......”
甄逸看着手掌中的药粒,再想起大女儿的事情就快解决,一时心情大好。
中午,甄逸能起床吃饭,着实震惊了甄府上下。
甄逸只说袁熙给了仙药,让他暂时不疼了。
这让甄家上下看袁熙的目光又不一样了。
“夫君,你给我父亲吃了什么药?”
饭后,甄宓回到房间,望着袁熙好奇道。
“没啥。”袁熙躺在床上休息,随口道,“下午多拿些粮食,咱们出城下乡去看看。”
甄宓轻笑道:“夫君是想去打猎还是野游?外面大雪封路,怕是不好走呢。”
雪已经停了,但积雪甚厚,不见太阳,道路并不畅通。
袁熙微感失望,“那就在城里看看,看看谁家贫苦,咱们去送些东西。”
甄宓不解袁熙为何忽然想这样做,但积累民望是好事,她自然是极为支持的。
蓟县城内,到处都是脏乌乌的雪,和浑浊的雪水。
数量马车从水坑中驶过,溅起了一坑污水。
溅湿了路边穿着破破烂烂衣服的乞儿,乞儿嘴唇乌紫,缓缓睁开眼,盯着奢华的马车,嘴里嘟囔着骂了两句,又闭上了眼睛。
袁熙掀开车帘,见到这一幕,喊道:“甄尧。”
车队停下,甄尧小跑过来,笑道:“姐夫有何吩咐。”
“你们家有没有多余的空宅?”
甄尧顺着袁熙的目光,看了那乞丐一眼,点头道:“有的。”
“取件羊皮衣来。”
这年头没有棉花,保暖都穿皮衣和靠多穿衣服。
羊皮衣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普通人都穿得起。
不过更金贵的羊羔皮衣,就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了。
袁熙跳下马车,接过甄尧递过来的羊皮衣,走到乞儿身边,用手碰了碰他。
那乞儿睁开眼,茫然望着他。
“喏,给你。”
乞儿怔怔望着,竟不敢伸手去接。
甄尧叫道:“还不快拿着。”
乞儿回过神,干裂的嘴唇上下嗫嚅,哑着嗓子道:“给,给我的?”
甄尧道:“这位是咱们的袁使君,他给你还能有假?”
乞儿翻身跪在雪地上,不停磕头,“多谢袁使君,多谢袁使君。”
袁熙耳中听着系统冰冷的汇报仁义值声,心里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路走来,类似情形不计其数。
蓟县城内尚且如此,蓟县城外呢?
叹了口气,袁熙吩咐道:“多空出几间宅院,让他们住进去,暂时先帮他们过个冬。“
甄尧稍一迟疑,便应了下来。
那乞儿闻言,头磕的更响了。
“叮,恭喜宿主获得仁义值10。”
“叮,恭喜宿主获得仁义值10。”
袁熙回到马车上,望着甄姜和甄宓这对姐妹花,顿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一路走来,从那些帮助的人身上获得的仁义值,还没从这对姐妹花身上获得的多。
几乎每帮一人,两人都会在心里夸他一顿。
感受到二女敬佩的目光,袁熙心中烦闷尽去,笑道:“等来年让这些无家可归的人,都去屯田,到时有吃有喝,总好过他们流浪。”
想起红薯,袁熙道:“那红薯也给你父亲一份,栽种成功后,能活命更多的人。”
甄宓点头。
甄姜秀雅温和,赞许道:“显奕为幽州父母官,真乃百姓之福。”
袁熙摆手道:“大姐可就别寒碜我了,等什么时候,百姓都能吃饱穿暖有的住,你再来夸我也不迟。”
二女抱在一起,顿时娇笑不已。
哪怕自诩意志坚定,神经坚如刚丝般的袁熙,也不禁被这对倾国倾城的姐妹花,诱惑得神驰目眩,怦然心动。
袁熙移开目光,尽量让自己不去看两人。
心里却想甄宓什么时候会来求自己,娶她大姐。
此时相邻的另外一条街道,一辆马车缓缓而行,马车上挂着一面旗帜,旗帜上写着大大的“辛”字。
温暖的马车内,一名神色清冷的女子,掀开车帘,默默看着马车外面。
在女子对面坐着一名儒雅翩翩少年,微笑道:“这个冬天,不知道要冻死多少人。
这二人正是辛毗的一对儿女,辛息和辛宪英。
辛宪英叹了口气,清冷的容颜上,闪过一丝黯然,轻声道:“乱世之中,最苦的便是逃荒的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