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张榜前三天,石中魁站在书房的案牍旁边练字,边听着薛蟠和贾琏汇报酒楼的事情。
酒楼虽然是用来算计贾赦、贾珍,但石仲魁也明白,要是赚不到钱,没人会傻乎乎的还往坑里跳。
所以这些天,名义上外面跑的人是贾琏和薛蟠,但石仲魁自己也花了不少心思。
现在一切准备都做完了,就等着石仲魁为酒楼取名。
贾琏拿着石仲魁亲手写下的‘会贤楼’的宣纸,就去让人加急把牌匾做出来,免得万一高中,还得在别家酒楼请客。
但贾琏最后还是本着保险一点的心思,把离会贤楼只有几十米的聚德楼和广元楼包下三天。
到时候客人再多,应该也能坐下。
又过了三天,薛蟠、贾琏再次来到石仲魁家。
三人坐在正堂上喝茶、闲聊时,薛蟠仿佛椅子上有钉子一样,左扭右扭的怎么也坐不住。
一炷香后,再也忍不住的站起来,嘀咕道,“怎么报信的人还没来?”
贾琏一样担忧的站起来看向石中魁,却见石中魁笑着道,“该是你的就是你的,急也没用。”
除了没预料到,会有人利用自己来为甄老太妃冲喜外。
算计了那么多,要是还拿不到会元,那自己也认了。
不过石中魁这些天常常回想自己的答卷,怎么都觉得自己的文章即便拿不到第一,也没没道理落选。
这最低期限有了保证,心里就没那么难受了。
再对比一下前些天上门的于同甫,送来他自己默写下来的文章,石仲魁怎么都觉得自己比他的文章好了至少一个级别。
而于同甫看了他默写下来的文章后,感叹一句道,“父亲看到贤弟这篇文章后,必然会高兴。”
随后指着放在身边茶几上的木盒道,“贤弟,为兄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一套32块徽墨组成的‘上园图’集锦墨,就当是为兄的谢礼了。”
石仲魁这次没任何客套的意思,伸手拿起木盒打开,表情立马意外和惊喜起来。
上品徽墨本来就有一两墨一两金的说法。
而被加工成各种形态的墨板,再雕刻有各种图案的集锦墨,就真不是有钱能买到的好东西了。
这玩意已经上升到了收藏品,甚至孤品的行列。
而于同甫会重礼谢他,无非是石仲魁想办法化解他考前紧张情绪的同时,又在会试前一天提点了他一番。
既然会试之前和于同甫一起读书,又是同门师兄弟。
今后一起入官场,两人就是天然的同盟,而且还是关系会非常牢固的那种同盟。
所以石中魁在不影响自己的前提下,当然会想着把自己知道可能出的题目,用二十几个其他题做掩饰。
告诉于同甫这是自己猜的题。
要是换成一個半月前,于同甫肯定不会在意。
但经过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是真的佩服,甚至敬佩石中魁的学问。
同时石仲魁开导自己的事,也早就明白了过来。
虽然石中魁给题时,时间已经不足以仔细做题,但在脑子里想一想的时间还是有的。
而且他也是有真学问的,这有了准备,在考场上时,心里方面的优势,直接抵消了于同甫的紧张。
心里不急也不紧张,那真实水平就能发挥出来,所以于同甫考完有信心的同时,又觉得万一真考不上,自己也没遗憾。
这才上门亲自道谢。
于洪高和于石氏知道石仲魁猜到考题,又告诉了于同甫后,当然想过道谢。
但仔细想想,宝钗的过书和定下迎春的事,都是他们和缮国公府出面,哪还用得着刻意去谢石仲魁。
石仲魁也不敢接老师和师母的谢礼,有于同甫上门道谢则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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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9点左右,贡院外早已人山人海,但无数人看着主副考官一起走出贡院时,表情显得有些怪异。
按说会试张贴榜单,主考官应该高兴才是。
毕竟按照科举的规矩,考中的士子,今后都得拿他当老师。
也就是说,一下子有两百个新科准进士为潜在助力,对主考入内阁都是一份不小的助力。
但这位主考官在二月寒风里,脑门居然在冒汗。
可以说,主考和一些心思诡异的副考官,在看到眷抄卷子上的封条被一一打开时,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千算万算,这些人如何也想不到石仲魁居然一改行文风格不说,做出来的诗,顶多只能算还过得去。
至于那首咬定青山不放松的卷子,则被他们用理由,放在了第二等79名。
等于是第二等倒数第二名。
这事传出来后,范道恨死主考的同时,也把石仲魁给恨上了。
可惜主考哪有心思去管他,所有算计都成空,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一旁正站着5个欣赏石仲魁的副考官,虽然同样吃惊,但看到结果后,脸上顿时笑了起来。
大家都不傻,知道十几个考官全被一个举人给骗了。
至于那个叫犯道的举人,为什么忽然能做出一首足以被后代铭记的诗词,大家只能会心一笑了。
反正这事只要石仲魁和范道不认识、没见过。
又不是亲戚、师兄弟关系,想找麻烦都没理由。
把取中的会试名单写好,一份立刻送去宫里,一份送去龙首宫之后。
这才开始在黄榜上眷抄一二三榜名单。
但今日之事,必然会传到朝堂内外,十几个副考官看主考的眼神里,已经带着些看死人的味道在。
主考官心里同样明白,自己这算是把两方势力全得罪了,能辞官归家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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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吹锣打鼓的声音远远传来,薛蟠、贾琏和众多下人神色一喜。
急匆匆的就往大门那边跑,很快远远看到至少2、30个穿着衙役服,头上帽檐上尽皆插着红纸簪花的差役吹落打鼓的来报喜。
而且这些锣鼓声还把沿街的各家各户都吸引了出来。
大家都知道石仲魁连中四元,这要是再夺会元,整条街的人都有面子不说。
心里也都在想着,自家的孩子说不定就能沾沾石仲魁的文气。
更重要的是,一旦关系处的不错,石仲魁又一直住在这条街的话,未来说不定就能求他指点自家子弟一番。
这可是连中四元,这次至少也过了会试,说不定就是会试第一的五元魁首。
光指点一番如何针对考官的喜好来写文章,那就是千金不换的秘诀。
所以但凡家中有男孩的家庭,这次全都命人拿出准备好的喜糖、糕点零食和铜钱出来。
摆在自家的正门外,分发给来报喜的差役和看热闹的行人。
差役和路人们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嘴里的好话就如不要钱一样不断喊出来。
等主人家确定石仲魁中了会元后,立刻笑盈盈说这是为会元公道喜。
一些人很快明白,这必然是别有所图。
想来想去,无法外呼希望石仲魁能看在左邻右舍的面子上,指点一番各家的晚辈。
一时间大家都在羡慕这条街的住户。
今后有个小官辞官归乡时,就一进的小房子,都卖到2400两。
足足比市价贵了4成。
而这一切全都因为石仲魁履行承诺,让缮国公府石光柱儿子石怀吉上门求学后,又推脱不过贾政、贾琏的求情,让贾兰也跟着上门读书。
收了两人后,想着多一两个也不会多耗费自己多少时间,干脆时不时也会指点、指点这条街的两个同龄孩子。
当然,石仲魁肯定不会让这些孩子住自己家里,可即便只是布置作业,5天一上门请教的举动,足以让无数人羡慕不已。
一旦石怀吉、贾兰等和其他两个孩子中,有人中了秀才,那这条街的住户百分百会极力维护他。
所以此时听到石仲魁再夺会元,整条街的住户全都跑出来一同往石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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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乡试夺解元时,来报喜的人多到人山人海,那这次夺下会元来报喜和看热闹的人,就连相邻的两条街都堵满了人。
好在薛蟠和贾琏早有准备,在石仲魁出来对大家行礼答谢时,大喊着石家在聚德楼、广元楼和会贤楼摆三天的流水席。
每座酒楼每天中午开始,连续做两百桌2两银子一桌的席面。
去晚了就吃不到不说,用来答谢的撒钱环节,也会在会贤楼举行。
一听2两银子一桌,很多人心里一算,这铁定全是肉菜。
而且想到乡试时,石家可是直接撒银瓜子的传闻,顿时就有很多人闹哄哄的对着石仲魁大喊吉利的话。
然后挤着往外走,赶去占位置。
到时来报喜的差役不用担心,和上次一样,但凡来报喜的差役,人手一个50两的银元宝。
二三十人下来,光这笔钱就得一千多两银子。
加上三家酒楼的酒席和撒钱环节,说不得就得五六千两银子。
一时间无数人羡慕石仲魁本事大的同时,也羡慕他娶了两个好老婆。
石仲魁此时的心态就不一样了。
拿下会元,状元基本上没跑了。
可让他对外说自己有钱,又显得太蠢了。
好在愿意上门道喜的人不是没仇,就是打着认识一番的心思,也就没人会在此时找茬。
但嫉妒心还是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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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中接待了一些赶过来道喜的同科举人,秀才,还有附近几条街的邻居,笑的脸都差点抽筋。
可他又不敢有丝毫敷衍的表情,此时正是自己春风得意,别人嫉妒万分的时候。
而且人家上门道喜,没道理主人既然在家,还把人拒之门外,或者有招待不周的举动。
直到下午3点多,上门的人才慢慢少了起来。
送走几个秀才,没等他休息片刻。
贾琏和薛蟠就急匆匆的赶过来说道,“贤弟,聚德楼、广元楼那边因为生意做的久,倒是没出什么乱子。
但我们自家的会贤楼,因为来道喜的人实在太多。而且冰糕太受欢迎,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以至于内外都有些乱糟糟。”
这事石仲魁也没办法,要是自己能亲自去指挥,倒是有信心协调好。
但真那样做,保证明天就会有人说自己有辱斯文。
不过,酒楼要是出事,倒是也和自己没关系,毕竟名义上的所有者是掌柜的。
最严重的,也不过是关了酒楼而已。
仔细想想后问道,“听闻宁国府前年出殡时,外事由珍大哥办,内事是二嫂子操持的?”
“这怎么能一样?”贾琏连忙摇头,“蓉儿媳妇出殡之事,你二嫂子只需要坐镇宁国府就成,可酒楼那边她一个妇道人家如何能去?”
石仲魁却笑着道,“二哥放心,兄弟又不是不知礼的人,只需要给二嫂子多配一些小厮,让人把酒楼的事情报回荣国府。
这和二嫂子在酒楼里指挥差不了多少,无非是浪费点时间。
而这三天的酒菜每桌都一样,二嫂子只需要把任务分派清楚,确定奖惩就行。”
贾琏一听,不由沉默起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可他内心深处,并不想王熙凤插手自己在外面的生意。
刚想说让宝钗来,却见石仲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心里立马就骂了起来。
这混蛋心痛自家媳妇,却把累活交给嫂子。
而且以王熙凤的性格,只要石仲魁愿意说些好话,再送上像样的礼物,那是肯定会接下这事。
石仲魁一看贾琏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再反对。
把顺儿叫来,让他带上绫罗绸缎四样,桃脯等四种干货、四种奶油饼干糕点。
还有50个正面刻有福字,后面刻有鹿的一两银元,上门送给王熙凤。
银元只是石仲魁没事,在空间里自己用意念做出来的。
来源则是柳鱼儿在运河沉船找到的。
不过,人家沉了船,肯定会雇人下水去捞回来。
而且为了防止沉船阻塞河道,连沉船都得打捞起来。
所以柳鱼儿到是找到不少金银,但数额却只有七千多两,算是缓解了银子荒。
石仲魁没想过把银元流通出去,仅仅只是为了送人时,显得更加有诚意和喜庆。
而且为了自己的婚事,连一两重正反刻有囍字的金元他都做了上千个。
贾琏见状,只能连连说‘太见外了’,但脸上还是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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