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新世界的这样的商业综合体,必须保证消防达到丙类以上的要求,喷淋和消火栓必须满足条件,而且里面要有水。
可这些后世所有老板都很清楚,也都执行很到位的规定,在这个年代并没有引起人太多重视。
所以,即使新世界里面的管理者,可能也搞不清楚为什么消防栓里没水出来。
都不懂。
所以这事情他们就是锅从天降。
本来不是他们大厦着火,却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让他们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然后,新世界以不符合消防法,很快就要求停业整顿,等整改并验收结束后再重新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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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给安排过去了吧?”
赵鹏斜靠着椅子,舒服地打个饱嗝。
吃的是胡丽送来的饺子,他那个丈母娘,对他还真是好,每次家里做好吃的,一定都会让给赵鹏带一份。
赵鹏现在镇上买了一套四合院,才花了四万五千。
这个时候,房子还真的是便宜到令人叹为观止。
他现在不方便一直住在家里,原来租的院子也已经退回,没有继续租。
主要是他现在和张家的兄弟,已经过了蜜月期。
通过观察,他发现宋谦要比张家的几个兄弟格局更大一些。
两者相比,他更愿意相信宋谦。
因此和张家的关系,必然会越来越疏远。
那么也就不要继续有牵扯为好。
租的房子要比原来的四合院还大,南边一排房子,是给父亲留下做鸡蛋的仓库。
现在父亲生意也做的有声有色。
赵鹏没觉得父亲做的小生意,效益不如他就有什么轻视。
父亲是父亲的人生,他是他的。
父亲能靠自己努力慢慢赚取更多的钱,一点点置换他的新家,那是父亲自己的荣耀。
不需要他全包全揽。
赵鹏住在西侧的南厢房里。
西侧中间是个正房,位置很大,是赵鹏如今用来和人谈事情的地方。
北厢房是胡丽住的地方。
赵鹏觉得那个游戏机室不太安全,便让胡丽和她妹妹都住在这边。
她大妹妹胡艳今年刚到初一。
北侧的房子是章晓秋和钱小棠住着。
本来两人都是住在租的办公室里,后面买了这边的房子,便索性都搬过来,也不算浪费空间。
东边是大门以及厨房和仓库。
钱小棠很会做饭,章晓秋也做的挺好,胡家姊妹两个从小被父母娇生惯养,基本不会做。
所以赵鹏只要不到外面吃,基本都是打钱小棠和章晓秋的秋风。
一个院子里住这么多美女,赵鹏是没想到的。
但他心里只有胡丽,其他人是丝毫生不出任何心思。
而对于胡丽,他也只是耐心地等着她长大,两个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并不急于一时半会。
大丈夫在世,当有理想和抱负。
可以坚守美好的爱情,但不至于看到女人就迈不开腿。
若是脑子里只有那点事情,就会扯着蛋,也没办法真正迈开步子走路。
赵鹏如今也算事业小有所成,所以他格外谨慎。
从前世赵鹏就明白一个道理,世间大部分人都具有变坏的潜质,之所以还没变坏,基本都是没有资本。
现实生活中,真的几乎没有什么男人,也包括女人,有钱之后还能保持之前的本心。
所谓饱暖思什么什么,是总结的经验,而不是猜测。
正是因为这样,赵鹏就要不断劝诫自己,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忘记本心,都不要走上邪门歪道。
否则,即使有所收益,可午夜梦回,会因为自己的卑鄙而惭愧。
那样的人生,并无意义。
赵鹏本来和胡丽在聊天,邵毅来找他汇报事情,胡丽便回自己的房间去写作业。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赵鹏对邵毅特别满意,觉得武清真是给他找了个宝贝。
做事干练,嘴紧,不乱惹事,低调,又有脑子。
这种人,真的是要捡漏才能捡到。
所以,赵鹏对邵毅也很好。
非常信任他,并且将他的薪水从1000直接提到3000,所以邵毅一个月的收入基本是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
他知道邵毅这种人,要长期让他留在身边,除了对他有足够的足够和信任外,一定要给够他应该值当的价格。
否则,当自己的价格和别人价格差太多,就容易出现裂缝。
“嗯,给他们付清了。”
邵毅基本不会坐,他在赵鹏面前,从来都是站着。
因为当过兵,所以身体笔直坚挺,非常有气势。
赵鹏点点头。
嘴角露出几分嘲讽。
“我想,这下够他们喝几壶。跟水厂那边沟通,修复水管的工期如果暂时安排不过来人,也不需要那么快。
不能因为这边需要,就打乱他们其他工作安排对不对,我想这边的人应该能理解。”
邵毅微微怔了怔,立刻明白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不过让水厂暂缓修复水管,也不能拖太久。最多也就半个月的事情,到时候他们供水就会恢复。
您想想,我们是不是还需要再做点其他事情?”
赵鹏笑笑:“供水只是标,是基础,但不是影响问题的根本因素。来,你说说,这件事最核心的因素是什么?”
面对赵鹏突然的考量,邵毅有点迷茫,他一直是听惯赵鹏的安排。
至少要有大方向的安排,他才方便去做事。
突然没有任何跟提示的让他猜测,他还真不知道如何猜起。
他就是个天生的执行者,并不是决策者。
赵鹏也不为难他。
“邵毅,做事的时候呢,也要多动脑子,多思考。
你看啊,你也不是一直要做具体的执行人吧,等我做得更大,那需要你做的事情也就越多,你一个人能做的完嘛。
当然做不完!
你肯定需要一个团队,到时候你就是管理者。
管理者和执行者有本质的区别,因为两者的出发点不同。
执行者,针对的是事情本身。
例如……”赵鹏将手里的茶杯放到桌边上,“例如我让你把茶杯放到桌边,那你就放到桌边,这是执行。执行的要义是做好应该做的事情就可以。
所以我们衡量一个执行者是否优秀,就是看他做事是不是做的很到位。
那什么是管理者呢,管理者针对的对象不是事,而是人。
所以很多管理者看起来自己做不好事,或者是做事能力远远赶不上手下的任何一个人,但他却能带着手下人,将事情做得很好。
你看刘邦,他治国不如萧何,运筹帷幄不如张良,统帅三军不如韩信,个人单挑更是打不过项羽,那他为什么能走到最后呢,就是因为他善于管人。”
赵鹏语重心长地对自己的忠实伙伴说:“我希望你以后慢慢发展成一个有计划,有安排,有思维的管理者。你可以组建你需要的团队,慢慢为我培养一个有规矩,不超纲,能干守信的团队出来。”
邵毅本不笨,赵鹏都说得这么清楚,他当然很快就明白过来。
脸上也微微带着几分感动。
知道赵鹏是对他寄以厚望,说出了心里的真诚的言语。
“赵总你放心,我邵毅信服你,肯定就会帮你做好事情。我理解了,下去之后我会逐渐再发展几个人,更好帮您做事情。”
赵鹏点点头,很满意。
一点就通。
“嗯,那我们话说回来,着火这件事,最核心的点不是火,而是人们的看法。
也就是人们针对此次着火,新世界这么大的商场,消火栓竟然放不出水的一种恐惧和不信任感。
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不断放大这种恐怖感。
让人们彻底对这种地方失去信任,从而让新世界的口碑彻底丧失。”
赵鹏淡淡地笑着。
微微有点阴鸷。
他发现,若论耍手段,其实每个人都是天才。
并不是谁就比谁差。
好人之所以永远斗不过坏人,不是好人没有坏人聪明,而是因为好人总想光明正大搞定一切事情。
可事实是,决定一件事最终走向的因素,往往都发生在阴影里。
就像这次的消火栓事件,自然就是赵鹏的手笔。
方法很简单。
他先是买了新世界后面的一个房屋改成的小仓库,花了几千元。
然后里面堆满难以燃烧的湿木材。
再以挖地埋线为由,将通往仓库这边的水管挖断。
然后很“不慎”做饭时点燃自己了自己的小仓库。
所以,一切事情就成了巧合。
因为这边水漏水严重,所以水厂暂时停止供水,导致同个路线的新世界大厦里暂时停水。
而因为是水分很高的湿木材,一旦点燃,火没多少,烟是非常大。
烟雾缭绕间,很难确定火势,所以消防来灭火也就顺利成章
所有过程,除了微微浪费点公共资源,没有任何其他问题。
至少……
没办法在那本书里找到任何问题。
挖断自家的水管,正常。
不慎引燃了自己家的木材,正常。
水厂自己要停水检修,与咱无关。
至于新世界是栓没水出来,这是因为他们设计有问题,消防用水本就要二路供水,或者加装高位水槽,既然你没有准备二路供水,又没水槽,一旦出现问题,自然就没有水出来。
消防本就是防范意外事件,你自己不处理好,也与咱没关。
但,这种因为消防暂时关门的事情,在关起来容易,再开就难了。
政府处理事情,有个交叉审核的流程。
什么意思呢,就是因为一个部门被封,但要恢复,往往需要多个部门同时允许,才能重新恢复营业。
就例如这种消防,被封之后,再开就需要消防,电力,卫生等等,根据不同地区的分工不同,需要的多部门数量也不一。
总之,就是相当麻烦。
新世界本来客流量就不足,如今经过这么一折腾,基本是将最后一点人流量也折腾没了。
即使后面再重新开放,怕是很久也很难喘过气来。
“我再问你个问题,除了恐惧心理,你觉得世人还有什么心理,是根本压抑不住的?”
“你是说好奇?”
赵鹏笑笑,“聪明,就是好奇心。大多数人都有看热闹的好奇心理,尤其是看别人不幸的一面更能激发人的满足感。
所以啊,我们既然要提升舆论影响,那就可以从恐怖和好奇心两方面作为突破口,帮新世界将这把火燃烧的更旺盛一些。”
赵鹏说着说着,有了几分冷笑的滋味:“来而不往非礼也,若是不给他们一点点的回礼,他们肯定眼中早把我们看扁了。”
邵毅点头。
赵鹏不需要说得太清楚,他自己知道怎么做。
赵鹏对他有绝对的信任,他也不会让赵鹏失望,对得起这份期望。
等邵毅离开后,赵鹏和宋谦又通了个电话。
两人在电话里有说有笑。
很快就敲定了一些事情,也决定了有些人的命运。
挂断电话,刚好纶霜卅来找他玩。
于是拉着胡丽和钱小棠她们,打了一会双升,直到很晚纶霜卅的司机来接,众人才尽兴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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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老四从工地上刚领到半年的收入,4000多元。
他很兴奋。
不同于宋谦做生意赚钱,张家的人,要混得层次更低一些。
这些人就是些土包子,没什么文化,大字不识几个。
打架这种不需要智商和知识的事情干起来一个顶俩,但做生意想都别想,肯定会亏得裤衩都卖掉。
和几个狐朋狗友胡吃海喝一通,晚上从大排档出来时已经是晚上9点多。
“四哥,去玩几把?”
有个兄弟贱兮兮地提出建议。
“不了吧……”
张老四知道兄弟说的是什么,玩几把一般就是指的炸金花。
这是最简单,但是最有效的玩钱模式。
但张老四其实玩得不怎么行,几乎是逢玩必输,输怕了。
所以他今天也不想去。
可因为喝了一些酒,加上大家都怂恿他,于是还是没忍住,一起去城东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基本已在东郊的农村里,是街道上都知晓的一个点。
里里外外有点关系。
附近的人几乎都去这里玩。
这家人姓吴,四十多岁,大家都喊他老吴。
附近起起落落很多点,大浪淘沙,最后只这家点存活下来,说明背后确实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