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将车停在路边，“你这么着急，就先打车回去陪她吧。”

“你不送我回去？”

“不送。”

“为什么呀？”

“本人的车，拒载舔狗。”

“……”

……

送走徐海，沈昊将车停到分局等司南下班。

最近事多，还是有些累。

放下椅子躺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昊感觉自己好像飘了起来。

前面有一束光，亮得刺眼，沈昊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等勉强睁开眼睛了，发现就是客厅的那个大吊灯。

自己正躺在沙发上，灯光直射着眼睛，有些疼。

想要爬起来，但全身柔软无力。

不对啊，自己不是还在念书吗，为什么会有别墅？哪来的这么豪华的水晶大吊灯？

难道这不是2001年？

沈昊大骇，扭头看周围的景物，一会是在别墅，一会又好像不是。

整个人又慢悠悠地飘了起来，想叫喊，却发不出声。

想抓住什么让自己稳定下来，不再飘浮，但什么也抓不住。

沈昊心里着急，拼命地叫喊：“司南，救我，我不要回去……”

“沈昊，沈昊……”

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沈昊睁开眼，看到司南那种漂亮的鹅蛋脸。

“沈昊你醒了？你，你怎么了？”

沈昊爬起来，钻出车里，大口地呼气。

凉爽的夜风吹来，感觉舒服了一些。

身上的衬衫都已经湿透了。

“你还好吧，你做恶梦了？”司南问。

沈昊打开车后备箱，拿了一瓶水扭开，咕咕喝了大半瓶。

沈昊也不确定刚才是做恶梦了，还是真的又回到未来了。

不过未来客厅的水晶大吊灯那真是感觉好真实，要不是司南及时赶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把瓶子里剩下的水倒在手心，洗了把脸，感觉又清醒了很多。

司南伸手扯了扯沈昊湿透了的衬衫，“你到底是怎么了？这浑身都湿透了。”

沈昊从纸箱里找了一下，找出一件做促销的广告衫，把衬衫给换下来，套上干爽的广告衫，“走吧，吃宵夜去。”

“你不去医院吗，你状态很不好。”司南轻声说。

“不去，有你在就行了。”

沈昊一转身，紧紧地抱着司南。

心里有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又有着担心再失去的惶恐。

心情复杂，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抱着。

司南感觉到了沈昊情绪的激烈波动，但她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乖乖地让沈昊抱了一会，这才轻声说：“可不可以放开了，一会让人看见，这是单位门口呢。”

沈昊并未松开，“单位门口怎么了？警察还管人谈恋爱啊？我抱我自己媳妇怎么了？”

“你，你莫要耍横了，我们走吧。”

沈昊这才松开司南，看了看表，竟然凌晨一点了。

“今天怎么加班到这么晚啊？”沈昊问。

司南摇了摇手，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这是什么动作？”沈昊问。

“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工作中的事不能说。”司南一脸为难地说。

沈昊一愕，也对，要是什么事都往外说，那警察还怎么办案。

“行，那你就不用说了，我们去吃宵夜吧。”

“你，你不会生气吧？”司南紧张地说。

“不会，我没那么小气。”

沈昊发动车，往师大方向开去。

前面等红灯的时候，旁边的路灯射过来，沈昊又想到了刚才太过真实的梦魇，感觉心有余悸。

扭头一看，司南乖乖地坐在副驾，也正扭头看她。

沈昊一手掌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去拉司南的手。

司南也没有反抗，乖乖地让沈昊把她的小手握在手心里。

今天沈昊的手和平时不一样，凉凉的，还有汗水。

“你真的莫得事吗？”司南又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问你个问题。”

司南点了点头，“你讲。”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哪天突然间消失了，你怎么办啊？”沈昊道。

“啊？你要去哪点？”司南惊道。

“我都说了如果！不是真的要去哪里。”

司南低头认真地想了一分钟，“那我就回老家去等你回来，反正你迟早要回家的。”

沈昊笑，果然呆子就是呆子，前世她不就是这样做的嘛。

“你莫要笑我，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嘛？”司南委委屈屈地说。

沈昊突然就不想讨论这个问题了。

因为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更害怕失去的人。

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回到未来了，小勺子还可以心怀希望地守候在小县城。而自己恐怕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放心吧，我不会突然消失的。”

“那万一你真消失了呢？”司南反倒较真了。

“我说了不会。”

“万一会呢？”

沈昊沉吟了一下，“如果我真的消失了，你就……你就……”

沈昊想说你就找个‘好人嫁了’，但发现根本说不出口。

因为自己没那么伟大，接受不了司南嫁给别人的事实。

就算是她回了小县城，在那里独守一生，那也比嫁给别人的强。

这样想，自己会不会太自私了？

可是爱情不自私，能叫爱情吗？

到了师大附近的大排档，沈昊将车停好，“我们吃宵夜。”

“太晚了，要不还是回去吧？”司南弱弱地说。

“不，今晚老子受了惊吓，一定得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沈昊道。

“哦。”

司南老实地关好车门，跟着沈昊来到大排档。

沈昊开了一瓶啤酒，先对着瓶口吹了大半瓶，和之前喝矿泉水一个样子。

本来以为自己足够强大了，没想到今晚真的受了惊吓了。

“我，我也想喝一点。”司南在旁边说。

“你也要喝？那你一会别回去了，你今晚陪我好不好？”沈昊问。

司南突然眼眶一红，“你是不是要去哪里了？你是不是要和我告别？”

“啊？没有啊！别胡思乱想！”

“你今晚说话怪怪的，说你突然消失了怎么办。现在又说，让我今晚陪你，你要去哪里？”

沈昊伸手抓过司南柔软的小手，轻轻抚着玩。

“我不去哪里，傻瓜，就是今晚特别依恋你，所以想让你陪我。”

司南带着哭腔，“真的？你如果要去哪里，你莫要瞒着我……”

“好了，我都说了我不去哪里。你在这儿，这儿就是世界，我还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