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朝着走廊的深处走去,那里是一处精致的拱门,拱门的中心闪烁着微光,似乎只要轻轻的注视着就会被吸引进去。
“那里就是……”林伯话音未落,就被他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打断了。
“抱歉,两位孩子。”轻浮的声音传来,爱尔纳·华伦斯坦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然后露出一个略带疲倦的笑容。
“林伯,你先去开例会,我和伊斯特先回去。”爱尔纳再次拍了拍林伯那已然凌乱的风衣,然后被林伯嫌弃的伸手打开。
“我知道了。”林伯说道,然后正了正肩膀的褶皱,“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随意……伊斯特才刚来……”能看得出来,林伯希望爱尔纳能表现出一副靠谱的模样,殊不知在他第一次见到伊斯特,伊斯特就没觉得他靠谱过了。
尤其是还有养父卡里尔的背书后……
爱尔纳撇撇嘴没有搭理林伯的话,他转而伸出手搭在伊斯特的肩膀上说道:“想象我们从梦中醒来。”
“啊?”伊斯特愣了一下,这是啥意思,而且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从梦中清醒,这是梦行者的能力之一……”林伯在一旁解释道:“这里距离出口还有点距离,使用你的能力是最快速的方式。”
“想象就行了。”爱尔纳在一旁说道:“这是每个梦行者的必修课,就像每个小姐都要学着自己摇屁股一样……”
“咳咳。”林伯打断了爱尔纳的胡言乱语。
伊斯特听到爱尔纳的话也不由得嘴角一抽,但看着队长那副严肃的模样,他也只好在心里开始想象,想象自己和一个大男人从梦中醒来。
随着他的想象,某种抽离感迅速传来,四周的一切也迅速的开始变幻,如同闪动的银河一样飞速的流逝,然后在短短的几秒钟内伊斯特就感觉到了某种落地感,就好像刚刚坐了过山车一样。
而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办公室的扶手椅上醒来了,身前则站着一脸微笑的爱尔纳。
“干得不错,很平稳。”爱尔纳笑着评价道,“对于初学者来确实是很有天赋了。”
“这么快?”安里的声音同时传来,她手上还拿着一个精巧的小茶杯:“我还以为要用醒梦茶了呢……”
“这又是你给绿茶起的新名字?”爱尔纳扭头看了一眼:“很俏皮的名字。”
“但我们该出发了。”另一个声音传来,听起来颇为冷清,伊斯特扭过头看见了一位靠在墙边的男子,他的脸色苍白手上还抱着一把银白色的钉刺剑。
爱尔纳见状点点头,伸出手一把将伊斯特拉起来,然后边走边说道:“他是格林·法司洛,二阶哨兵,有点性冷淡的家伙。”
伊斯特抿了抿嘴唇,而跟着的安里则无奈的摇摇头,只有被讨论的对象法司洛面无表情,他看着爱尔纳就好像看着一具尸体一样,其实也不光光是爱尔纳,他看着所有人都是一副表情。
四人快步走下苏格兰场的楼梯来到后院的马车场。
“格林你来驾车。”爱尔纳说着拉开了马车后厢跨了进去。
等着伊斯特和安里都坐上马车后,爱尔纳掏出一副怀表大致扫了一眼后说道:“言简意赅的讲一下案情。”
案情?伊斯特愣了一下,他没想到第一天就能碰到案子,会是超凡案件嘛?还是说只是普通的……
“不要一副惊讶的模样。”爱尔纳开口说道:“这种事情就和某些事情一样,总有第一次的,但后面你自然而然就习惯了。”
安里捂着嘴轻笑起来,而伊斯特则嘴角微微抽动一下,你每次说话都要这么奇怪吗?还是说你就是在开车?
“通报案情的是一位白教堂区的神父,他声称教堂的修女受了恶魔诱惑,另外还有几个孩子在一旁佐证了他的言论。”
“所以证人是几个孩子?”安里奇怪的问道:“人证不是最起码要求是青年吗?”
伊斯特闻言也点了点头,连十四岁青年人都不是的孩子,其证言在某种程度上会被歪曲吧?
“因为这起案子已经被上报了几次了。”爱尔纳摊了摊手:“当然,主要原因是上头的几位认为可能会和开膛手的案子有关。”
“开膛手……”伊斯特嘀咕一句,这起案件他也听过,一位神秘杀人犯在白教堂区连续杀害了十几位少女,其中甚至不乏孕妇,也多亏了他,让苏格兰场的普通警察们不用在夜晚巡逻白教堂区了。
现在想来,能躲过几次搜查的开膛手,应该是一位超凡者吧?
伊斯特思考的功夫,安里和爱尔纳还在交流着案情。
“两起案子感觉除了事发地点一样外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啊?”安里不解的说道:“就算真的有关,那不是应该也有受……”她的话说了一半,没事咒别人死确实不太礼貌。
“这我就不清楚了。”爱尔纳摇摇头:“感觉最多是一次梦魇入侵的小规模污染吧?”
“污染和梦魇?”伊斯特没想到自己又听到了两个新名词,他好奇的看着爱尔纳。
“梦魇是入侵梦境的怪物,这也是超凡者小队需要对抗的家伙。”爱尔纳开口解释道:“它们就像老故事里的幽灵,在入侵梦境的同时会让普通人陷入疯狂。”
“这种疯狂被我们称为污染。”安里接过话茬说道:“不过也有超凡者认为被污染是种荣幸,这种病态的家伙……”说着,她还微微撇嘴,很明显她不怎么喜欢这种人。
“开始的污染只会让人疯狂,而随着污染的深入,会把现实中的人变成怪物。”爱尔纳说着从风衣口袋里捏出一根卷烟。
“不介意吧?”虽然这么开口询问,但他还是自顾自的用火柴点燃了烟头。
这让安里皱着眉头打开了马车的窗子,顺带还瞪了爱尔纳一眼。
烟草味有点刺鼻,是很明显的劣质卷烟的感觉,伊斯特挑挑眉,他没想到作为一个超凡者小队的队长,爱尔纳居然会抽这种劣质卷烟。
要知道,就连苏格兰场的普通警探都选择一先令一根的中等烟。
至于督察们?看看卡里尔就知道了,成功人士选择的向来是烟斗。
谈话的功夫,马车已经来到了白教堂区。
推开车门,爱尔纳把半截烟头摘下扔在水洼里,然后用皮靴在上面踩了踩。
“应该就是这里了。”安里看着眼前略显破败的教堂说道。
临近中午的伦敦,太阳才将将从乌云里探出脑袋,点燃了半边天空的同时还正好投下鲜红的光芒洒在教堂旁的花园里,就好像为这破败的地方泼上了一层鲜血,火红的花朵反射的阳光,带着些许妖艳。
伊斯特鼻子轻轻抽动,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就好像什么东西烂掉了一样。
当然,爱尔纳等人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在队长的示意下,格林走上前敲了敲教堂略显残破的木门。
发出的砰砰声甚至还溅起了些许灰尘。
“是谁?”
沙哑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些许惊慌失措,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伊斯特感觉自己听到了些许瓶瓶罐罐被碰倒的声音。
爱尔纳微皱眉头,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苏格兰场第七小队。”
“苏格兰场?!”
似乎是听见了这个名字,沙哑的声音突然上扬了一些,然后随之传来的就是略显沉重的脚步声。
“吱呀。”教堂的木门被推开,一个沧桑的老者探出脑袋,不知道是不是走的太急,甚至还在微微喘气,而随着他推开门,一股更浓郁的味道从里面传来,不知道是腥臭味还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知更鸟小队的所有人都皱紧了眉头。
“咳咳,您好,苏格兰场第七小队……”站在前面的安里绷着脸和老者打了个招呼,然后有些畏惧的伸出了手。
“啊!“老者见到安里眼神微亮一下,然后也伸出了自己的手:“我是玛莉卡教堂的神父约瑟·马肯斯。”
爱尔纳见状不做声色的走到安里面前,打断了握手的环节。
“我是队长,爱尔纳·华伦斯坦,是你报的案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