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坐在御座,面无表情的听着大臣们的争吵,手握御剑,紧了又松,松了又紧,静静的等待着。
挫败了来宗道,吵败了几个武将,韩爌见局势以定,奏道,“陛下,袁崇焕督师蓟辽,持天子剑,斩杀毛文龙,虽有不当,当训斥,罚俸!”
“臣等附议!”一些文官连忙跟。
韩爌默念,“陛下,我知道你信重袁督师,不想惩罚,以免影响复辽,如今台阶都给你搭好了,你就借着台阶,稍微惩罚一下,杀毛文龙这事就算是过去了,至于一帮丘八,没啥担心的,臣已经帮你把他们反对的声音压下去了。”
“好,好个训斥,罚俸,”朱由检立起身来,语气低沉,气场全开,“一镇总兵被杀,在你们的口中,训斥,罚俸,就轻轻的揭过了,韩爌,韩首辅,你的首辅就是这样当的?”
韩爌愣住了,这不对啊,陛下,我可是帮你把事情化小了,你怎么针对起我来了,谁让你是陛下呢,“臣有罪!”
“臣等有罪!”刚刚振振有词,附议的官员们跪了下来。
来宗道心中暗爽,刚喷的我过瘾吧,一帮没眼力劲的东西,活该,没见着今天陛下不一样吗?连御剑都带殿了。还是我老来,一眼就看出来不对来,这把是压对了。
张维贤也愣了,陛下不是一像听信文官的话,相信众正盈朝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朱由检持剑立与阶,“锦衣卫都指挥使何在?”
吴孟明叩拜,“臣锦衣卫都指挥使吴孟明叩见陛下!”
“废物,”朱由检骂道,“一镇总兵说杀就杀了,你等锦衣卫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朕要尔等何用?”
吴孟明暗骂,这能怪我嘛,谁让你裁撤锦衣卫来着,如今锦衣卫根本没人可用,我这个都指挥使有什么办法,“臣万死!”
“万死,万死,难道你认为朕的剑不利,杀不得你吗?”朱由检盯着吴孟明,看的吴孟明虚汗直冒,“你即刻帅部出京,将袁崇焕就地诛杀,若不成,朕不要你万死,一死就够了。”
吴孟明额头流汗,叩首在地,“遵旨。”就要退出去办事。
“慢着,”帝师孙承宗出声阻止了起来,“陛下,无辜擅杀重臣,不祥,请陛下三思。”别的人惊讶陛下的态度,一时没反应过来,孙承宗孙大人确不怕,立刻出言阻止,要是袁崇焕就这么被你轻松的杀了,不就承认了袁崇焕有罪吗,袁崇焕可是我举存的,岂不是说明我眼光有问题,毛文龙一匹夫,杀就杀了,惩罚就是了,用不着给他抵命吧。
朱由检像是没有听到孙承宗的说话一样,只是看着吴孟明。
吴孟明的汗流的更多了,一边是陛下,另一边是孙大人、韩首辅等代表的文臣,我太难了,吴孟明想死的心都有了,可怜兮兮的叫了声,“陛下?”只希望陛下是一时气愤,文官们劝一劝,能改变旨意。
朱由检走了过去,抽剑一挥,吴孟明眼睛里充满了惊讶,不解,恐惧,尸身扑倒在地。满殿大臣勋贵,都吃惊的看着朱由检,吓的叫了起来,心中想着,陛下这是失心疯了,当殿就抽剑将锦衣卫都指挥使给杀了?
朱由检若无其事的在吴孟明的身搽了搽剑,口中说道,“身为锦衣卫都指挥使,连天子亲军的职责都忘了,朕的命令也敢迟疑不遵,要你何用!”
勋贵们一听,陛下没疯,怪指挥使不遵令,那就没事了,我家府中要是有敢不遵令欺主的奴才,打死也就打死了。如今杀的虽然是都指挥使,算起来也算是三品大臣了,可谁让杀人的是陛下呢,死了也白死,算你倒霉。
文官们见杀的是锦衣卫都指挥使,也不想插手,插手陛下跟锦衣卫之间的事,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朱由检没心思管众人的心思,开口问道,“锦衣卫官员何在?”
几个站在末尾的锦衣卫官员战战兢兢的出列,“臣叩见陛下。”
“你等身为锦衣卫,还记得锦衣卫的职责吗?”
虽然心中害怕,几个锦衣官员还是异口同声的回答了起来,“锦衣亲军,侦辑刺探,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你等还能记住锦衣卫的职责,”朱由检道,“可朕不观其言,只看其行,锦衣亲军还可用吗?”
“亲军可用!”几个官员叩首,回答不可用,只怕陛下你也给微臣脖子来一剑啊。
“袁崇焕擅权,无召擅杀总兵,你等何人为朕分忧,去将袁崇焕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