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刻。

整个病房内，死寂一般，鸦雀无声。

整个直播间内，原本汹涌的弹幕，同样显得平静无比。

病房内，苏柳氏愣住了。

连呼吸都带着颤抖。

她的目光看向躺在病床，面色苍白，连胸口起伏都显得微弱无比的苏傲血。

难以置信。

眼泪同样在这一刻，溃不成军，汹涌凛冽，疯狂滴落。

从无声的啜泣，到后来的泣不成声。

苏柳氏的声音愈发颤抖。

“是真的吗？”

“是真的吗？”

“到底......是这样吗？”

她不敢接受，也无法接受。

自己恨了这么多年的罪魁祸首，最终躺在这里。

那个让自己没了丈夫，让孩子没了父亲的疯子，要死了。

原本应该是大快人心的事。

可当她看到这些画面。

她只是觉的，胸口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痛。

而这一刻。

主持人陈涛取出了一份U盘，放到了电脑。

投影仪开始播放，抓捕苏傲血时，警用无人机拍摄下来的画面。

山林中，举着手枪的苏傲血，模样看似狰狞凶悍，不断的抬枪射击着。

但，面对近在咫尺，不到三十米的敌人，子弹弹匣都打空了，却没有一发打中。

片刻后，身中数枪的苏傲血，脸带着一丝笑意，缓缓倒下。

直到这一刻，柳铩、徐宴之、甚至刘江，所有人才终于红了眼眶。

那么一个警校每一次打靶都是九十九环，甚至一百环的家伙。

三十米，怎么可能打不中？

他故意开枪，就为了开枪拒捕！！

就为了死亡！

轰！

像是洪水一般的窒息感，这一刻，席卷而来，几乎将所有人淹没。

苏柳氏看了很久，眼泪从来没有止住过。

“你和你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

望着病床奄奄一息的苏傲血，苏柳氏只觉的胸口处激荡着凄凉。

眼睛早已湿透，带着浓郁的水雾，模糊了视线。

她在想着，这个当年孩子，当年到底承受了多少侮辱与肮脏？

背负了多少罪名与谩骂？

他又承担了多少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悲哀？

他只是个父母都已经不在的孩子，那时候的他，该是有多绝望？

人的心，又不是铁做的。

但，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这一刻，苏柳氏脑海中。

满是苏傲血开枪拒捕的那一幕。

以及苏傲血送走苏昌山和自己时，所说的那一幕。

“如果你死了，我会在铲除所有敌人后，开枪拒捕。”

“黄泉路，我们兄弟一起走。”

......

此刻，苏清荷早已经惊呆了。

她看到了那个少年站在食堂门口，恭敬的弯下腰，神色认真而郑重的许诺。

还有他被抓之前的画面。

那个开枪胡乱射击的苏傲血。

在她脑海中，和那个每一次射击成绩都是十环的少年。

两道身影终于重合。

出现在她耳边的，是少年郑重留在风中的嘶哑。

“如果你死了，我会在铲除所有敌人后，开枪拒捕。”

“黄泉路，我们兄弟一起走。”

这一刻，苏清荷只觉的身躯带着颤抖，看向病床男子的眼神，都忽然疯狂的颤动着。

“不。”

“这不是你！”

“我刑侦追了你十几年，我知道苏傲血是怎样的！”

这一刻，苏清荷低声叹息着，眼眸里满是悲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