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一这下才想了起来。

貌似之前在石塔上有看到过类似的名讳，瑟利亚的魔使，但因为在此之前弦一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认知度为零，也就没有细想。

但是左蕾不同，她来自王朝境内，进入血色谷之前甚至还专门收集了很多关于血色谷的秘闻资料。

关于那些高悬在石塔上的赫赫大名都有着一定程度的了解。

瑟利亚的魔使。

瑟曦。

“瑟曦？这不是个女人名字吗？”

弦一的第一反应是名字的怪异之处。

“嘘……”左蕾拽着弦一的衣袖，疯狂示意他闭上嘴巴。

“这个人很恐怖的，他几年前在学院中将整个教室的所有同学屠杀了，甚至还对自己的老师下手，声称自己找到了学院被掩埋的真正传承，之后便被裁决殿追杀，彻底消失在大众视野之内。”

左蕾脑子里大概是装了什么百科全书了，明明自己紧张的要死，但还是能顺口溜一样把瑟利亚魔使的信息疯狂转告给弦一。

“同学终结者么，我那个世界也有很多。”弦一撇了撇嘴，没得评价。

“诶？这位小妹妹有件事情说对了，如今的学院早已经不是学院了，专修的都是新王时代开启之后的一些肤浅魔法，说是什么秘术，无非就是套了一层外壳的赐福之力，根本就不是学院正统，他们早就已经忘记了真正的瑟利亚学术是什么了……”

貌似是左蕾的话刺激到了瑟曦脑子里的某一根神经，他的情绪起伏开始变得强烈了起来。

弦一本以为，对方会因为在悬赏新律榜单上名词的下落而对自己发难。

并且事实证明，这个疯疯癫癫的瑟利亚魔使，好像是知道新出现的名讳就是弦一这回事的。

但，他好像完全不在乎。

这家伙对排名，以及排名带来的权力、声望什么的似乎一点儿都不上心。

仅仅只是一句带过，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叨叨着他那些什么所谓的“学院的谎言”、“新王时代的骗局”、“正统的学术”之类的疯言疯语。

弦一对所谓的什么瑟利亚学派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根本就和律法赐福不沾边，只要眼前这个家伙不找自己的麻烦，他也乐的清闲。

“打扰你的清修了，你还是自个歇着吧。”

弦一说着拉起左蕾转身就要离去。

但瑟曦却迅速喊住了他俩：

“如果不愿意了解学术探讨的话，我们做一笔交易怎么样？”

弦一缓缓回过头看了那少年一眼，平静地说道：“连本体真身都不敢显露出来，谈什么交易？”

“嘿嘿，被你给看出来了。”

少年伸出手指轻点了一下背后那个学院派的图腾。

空中淡淡涟漪散开，他的身体画面也随着涟漪层层抖动着。

很显然，这只是他本体的一个投影，并非真身。

“请原谅，并非我不懂礼数，而是我的本体被拘禁，解放本体封印，就是我与你接下来要谈的交易内容。”

“我对见到你的本体没有什么太大的欲望。”弦一摇了摇头。

少年对弦一的态度并不感到意外：“但你来到血色谷肯定有你自己的目的，不管那是什么，我都可以帮上忙。”

“被拘禁？所以是阶下囚了对吧，我觉得我可以找到更好的合作方。”弦一摇了摇头，就要转身离开。

但少年却丝毫不着急：

“别的合作方？别忘了，你横插一脚让新律上所有人都降了一级，现在他们对你可是恨之入骨，只有我除外。”

“可以理解，你是对所有人恨之入骨。”弦一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年提及“所有人”的时候眼中闪过的恨意。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是亘古不变的。”少年很淡定地对弦一说道。

“这句话太老套了，根本不足够作为我们合作的依据。”弦一摇头。

“那么让我猜猜，你需要的是什么？权力？显然不是，财富？你不是赐福之人，卢恩对你而言毫无意义，女人？”少年说到一半，又瞥了左蕾一眼：“这个你已经有了，所以我猜测，你的目的其实跟我没有太大的区别，你在探索，我也在探索。”

“你我都是独行路上被潮流孤立的逆行者，我们是同一类人，我说的对吗？”

少年脸上挂着微笑，神色笃定。

有那么一丢丢瞬间，弦一甚至感觉对方有窥视到自己的思维。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果然读书太多的人就喜欢说一些神神叨叨的批话。”

“那我直白一点说。”少年淡淡一笑：“我是被新律排行前十中其余几人联手封印起来的，因为我的学术研究，与血色谷内这座不应该存在的古城挂钩，他们想要挖掘出古城内的宝藏，而我就是他们挖掘宝藏的器具。”

“古城……”弦一眯起眼睛。

“你不会以为石塔祭坛后方那片建筑是那些罪人建立起来的吧？笑话，一群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怎么可能造出那样的瑰宝。”少年嗤笑道：“地壳运动将本被埋葬在地下的诺克斯王国一角送到了这里，如今变成了那些家伙的老巢，他们觊觎其中的宝藏，只是求而不得罢了。”

“……”

这倒是弦一从未听闻过的故事。

他低头看了一眼左蕾，后者也茫然地摇了摇头。

很显然，外界的古籍和传闻中虽然有提到血色谷的起源，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儿关于所谓的“诺克斯王朝”的记载。

少年有极大的概率是在扯谎。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祭坛广场后方那些古老的建筑群的确不是短暂岁月就能够建造出来的，它们存在的年份，甚至要超过血色谷形成的岁月。

“让我猜猜。”

弦一摸了摸腰后的骑士断剑。

“你要我帮你的本体解脱。”

少年咧嘴一笑：“没错，作为回报我可以帮你解开古城的秘密，我只需要里面的古老学术记载，其他的所有发现全部归你，怎么样？”

说完这一切，少年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本体在他们的压迫下已经对古城进行了多年的研究，时间上来说很快能够找出破解的契机了，知道为什么新律榜单上那些人对你敌意那么深吗？那是因为在这种节骨眼上，他们不希望有人突然加入进来分一杯羹。”

……

“我懂你的意思，但你催我也没用。”

弦一当然察觉到了少年话语中那隐藏的意思，他丝毫不为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