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警察局楼顶，蝙蝠灯今夜也被开启了。

通常，这盏灯开启的时候，街头巷尾的罪犯混混们都会有所忌惮，没准自己办事的时候，蝙蝠黑影就会降临在自己头上，再次醒来的时候，人可能就在医院或者看守所了。

但今天，蝙蝠灯却显得有些不同。

一开，一关，一开，一关，是远光灯闪烁模式。

“咔擦”一声，蝙蝠灯的开关被锁死了，天上的蝙蝠稳定了下来。

“你是谁，你想要做什么。”尖耳朵的黑色人影发出低沉的声音，显得很不愉快。

对面的人穿着棕色的斗篷，戴着兜帽，帽檐压的很低。相比于戈登之外，其他喜欢乱动蝙蝠灯的角色来说，他的穿着显得有些普通了。

“蝙蝠侠，晚上好。我知道，从昨天晚上起你就在找我，为了节省时间，还是我来拜访你比较快。”卡尔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自己的脸。

出乎蝙蝠侠意料的一点是，他并没有看见一张苍白而扭曲的笑脸，仅仅是一张很正常，看上去有些愉快的青年面庞。

“为什么。”

经典的蝙蝠侠式省略句。

“什么为什么，你是指为什么我在玩你的蝙蝠灯？还是为什么我要来见你？还是为什么...我放出了你的阿卡姆里的老朋友？”卡尔反问道。

“你看上去很正常。”事实也确实如此，在过去的两周中，韦恩曾多次通过监控观察过卡尔的一言一行，他看上去和普通人行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是你不该很正常。”

“如果你是说笑气的话，没错。”他回答道“它确实是我现在站在这的原因，它没有杀死我，却对我有所启发。”

“通常，如果一个人与死亡擦肩而过，那么他一般都会有所改变。”

在厚重的斗篷下，蝙蝠侠默默握紧了拳头，然后松开。

“但是我认为我和那个那天绑架我的疯子不同，他是个纯粹的毁灭者。”卡尔伸出手，眼睛并没有看着蝙蝠侠，似乎在回忆过去“故事的毁灭者，他没有逻辑，缺乏正常的欲望，却有着癫狂的情感，他很难被描述。”

“你知道吗，我后来想了很多，但我发现那个人物存在于这里的唯一意义，似乎就是和你打擂台。”

没有蝙蝠侠，就没有小丑。

“而我改变的不一样，我现在自认为是一个建造者。”他抬起头，继续说道“故事的建造者，舞台的建造者，诸如此类。不像小丑，我对你没什么恶意。相反，我想帮助你。”

“帮助我，用帮助他们离开阿卡姆的方式。”依旧是蝙蝠侠经典的陈述句代替疑问。

“我只不过帮你把这个过程提前罢了，”卡尔叹了口气。“说真的，你觉得那些人能够轻松离开靠的是我，而不是罗马人之流的关系？小丑进出疯人院就跟自己家一样轻松，而我甚至故意给你留下了线索。”

线索，指那把出场了很多次的裁信小刀。

“你本可以告诉我，或者警察。”蝙蝠侠投来了不赞同的目光。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会信吗？”卡尔反问道。

“还是说，你信任哥谭的警察吗？”

沉默，但沉默就已经说明了答案。

“这些天，我收集过你的信息，传言，你的对手，诸如此类。”他继续说道“自从蝙蝠出现在哥谭已经过去了两年，这两年里，你的敌人变少了吗？”

老朋友在阿卡姆来回横跳，进出的人数却越来越多。

反复进出的老朋友在越狱后甚至会变得更加难缠。

“你想说明什么。”

“我想要表明的是，如果你没办法把自己的敌人变少，为什么不试着让你的队友更多呢？”卡尔回答道。

“这座城市里有很多讨厌你的人，但也有很多想要帮助你的人，甚至很多信奉你的人。他们觉得你能让这座城市更好。”卡尔伸出手，指向天空的蝙蝠标志。

“可是两年过去了，蝙蝠侠依旧在孤军奋战。”

“我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哥谭是我的城市，这是我的责任。”蝙蝠侠反驳道。

还有一点，蝙蝠侠不会轻易信任他人。但他没有说出口。

即使在未来正义联盟集结后，蝙蝠侠也反对其他超级英雄进入哥谭帮助他，就好他像有着奇异的领地意识一般，但他只是不信任他们而已。

“好吧，如我所料。你的固执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卡尔耸耸肩。

“这应该算是我们之间的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很可惜，我们没有达成共识。”

“但我依旧会帮助你，用我自己的方式。”

“当然，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像个小鸟一样在夜晚和你一起飞越城市上空，暴打街头混混的脑袋的，不是那种方式，那也太蠢了。”他补充说道。

“那么，今晚请容我告辞。”卡尔重新戴上兜帽，仿佛想起了什么，说道“对了，你知道吗，小丑本人的血是有毒的，而且和小丑毒素的组成类似。”他转过身。

听到了令人意外的信息，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

“你还不能走。”只是一个瞬间，卡尔便发现自己被拦住了。“你涉嫌帮助罪犯越狱，你要去接受调查。”黑色的墙壁挡在身前。

“很可惜，你们没有证据。”卡尔摊开双手。“事实上，阿卡姆发生越狱的时候我还在很远的地方，还是有监控录像证明的那种。”

只需要在昨天进入黑面具的大厦前随意在路边晃一晃，被监控拍到，就是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至于那把小刀？大概是被什么人捡走了吧，我也不知道。”

蝙蝠侠是个侦探，侦探破案靠的是逻辑和证据。

而如果没有完整的逻辑链条或是足够的证据支撑，他不会轻举妄动。

当然，为了获取线索去殴打无辜企鹅人似乎不算在内。

但现在，他也不愿意就此放弃。

“是吗，还是不愿意放弃吗？”卡尔缓缓将手握拳。“还好，我做了一些退场准备。”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两边有烟雾喷洒出来，人影消失了。是熟悉的味道，蝙蝠侠迅速用斗篷捂住口鼻，向前冲去。

就如同平常借烟雾弹消失的自己一般，眼前已是空无一人。

地上放着一小管红色的液体。

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密封管，上面的标签上写着

“这是一个小丑的笑话。”（It"a joker’s joke）。

他把它放进了腰带，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