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看。”

“我这机关，有何不妥？”

留云借风真君的心情极好，却不忘考验苏牧。

不敬仙师的罪名可大可小，主要看他能否给出满意的答案。

真正的大师应当怀着学徒的心，但不代表苏牧这样的外行人也能对她指指点点。

留云借风真君即便褪去了机关宗师的身份。

她依旧是璃月的仙，是璃月至高的存在，不容凡人不敬。

不过，看在苏牧点醒她的份。

只要他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她可以既往不咎。

然而，苏牧的回答依旧出乎了她的预料，让她再次傻眼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这处机关，本来并不是机关。”

“只是真君心有所念，才改造成了机关。”

“桌刻着的归终与帝君，恐怕很久没来过了吧？”

听到这话，真君沉默了。

苏牧见状，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所谓的机关，其实并不是让外人来破解的。”

“而是用来保护这张石桌，直到昔日故人再次团聚的那天。”

“方才我说真君设计的机关太过刻意，并不包括这张承载了回忆的石桌。”

“在我看来。”

“这才是机关术的极致。”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返璞归真。”

听完苏牧的讲述。

申鹤虽面无表情，但内心极为震撼。

她没想到，这张不起眼的石桌，还埋藏了这么多秘密！

更没想到，苏牧仅仅凭借这些微小的细节，就推测出了师傅内心的想法。

留云借风真君长叹一声。

神情有些萧索，感慨道：“你说得对。”

“将石桌改造成机关，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再次启用。”

“若有人胆敢对毁坏石桌，四面八方的机关，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听到这话，苏牧知道，他还是低估真君了。

周围这些玄妙的机关，原来都是为了石桌服务的。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若不是真君亲口告知，苏牧真猜不到。

他惭愧地说道：“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是真君失了本心，是我坐井观天了。”

留云借风真君摇了摇头，说道：“不，其实你说的没什么错。”

“虽然周围的机关，都是为了保护这张石桌。但我完全可以做得更隐蔽一些。”

“我太在乎宗师的名头。”

“总觉得宗师应该有宗师的格调。”

“反倒落了下乘，导致机关术停滞了多年。”

“若不是你点醒了我，我可能还需要参悟很长时间。”

对于苏牧的回答。

留云借风真君满意到了极点。

她觉得，苏牧简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

一眼就能窥破石桌的机关，还能推测出背后隐藏的故事。

不仅如此，他面对仙人不卑不亢，敢直言不讳提出意见，哪怕不敬仙师。

这些难能可贵的品质。

凡人拥有一项，便已是人中龙凤。

而苏牧他不仅全都占了，还年轻得有些过分。

若随她学习仙术和机关术，未来的成就不会比她差多少。

武夫不可怕。

有脑子的武夫就很可怕。

若苏牧与申鹤实力相当，申鹤必输无疑。

留云借风真君看苏牧是越看越喜欢，恨不得把他绑在这。

苏牧被她盯得头皮发麻。

那眼神，就像穷凶极恶的绑匪在看着他。

只好硬着头皮说道：“那个…真君，您有事可以直接说。”

留云借风真君回过神来。

轻咳一声，恢复了正常，平静地说道：

“咳咳，苏牧，申鹤应该跟你提起过，我想收徒的事情。”

“经过这一轮考验。”

“我觉得你很适合当我的弟子。”

“我会教导你仙术和机关术，你意下如何？”

苏牧闻言，面露纠结。

硬要说不感兴趣，那是骗人的。

无论是仙术还是机关术，他都很眼馋。

但修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他没那么多时间。

留云借风真君见苏牧面露纠结，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我能看出你有此意向。”

“为何纠结，可否说出来一听？”

苏牧想了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便如实告知。

留云借风真君听完之后。

也沉吟片刻，随即缓缓地解释道：

“诚然，修行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需日积月累。”

“但我所修行之仙法，仙术与机关术相辅相成，可互相影响。”

“以你的天资，时间虽不充裕，仙术进展缓慢，却能通过机关术来弥补。”

说到这，她转头看向申鹤。

“申鹤天资卓越，却不擅长机关之道。”

“所以只能走杀伐之道，靠修炼杀意，提升修为。”

“但你不同，你对机关之道的理解甚至不逊于我，潜力巨大。”

“根据我的推测。”

“你的修炼速度是申鹤的数倍。”

“时间不充裕，对你来说并不是件麻烦的事。”

“只要你能每天抽出些时间修炼仙术，修为也能稳步增长。”

苏牧听完之后，还是心动了。

若能修炼仙术，能让他苟得更久一点。

反正也不过是每天分出点时间修炼，问题也不大。

在提瓦特，凡人之躯还是太过弱小，让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修炼仙术后。

至少在科技时代到来之前。

他都有自保的能力，不用担心离奇死亡。

顺带着，还能拿自身做实验，研究仙术的奥秘所在。

就像苏牧打算用科学解释玄学一样，既然玄学可以，玄幻大概也行？

不管怎么看。

这都是件利大于弊的事情。

活着，才是苏牧现阶段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然而，留云借风真君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坚定了这个信念。

只听她笑着说道：

“况且，你还有两位师姐。”

“修行遇到问题，可以找师姐帮忙。”

“只要时不时来看看师傅，我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你们能亲如一家更好，也省得我替她们俩操心。”

苏牧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亲如一家？

这是真君在暗示什么？

他抬起头，看到真君的眼睛弯成月牙。

苏牧直呼好家伙，这年头连师傅都要给徒弟催婚了？

话已至此。

苏牧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成为留云借风真君的徒弟，在他看来有诸多好处。

第一，开阔新的科研方向。

让凝光、刻晴等他在乎的人，也能长命百岁。

第二，获得一定自保能力。

在高科技武器没有出现前，至少他性命无忧。

高科技武器，指的当然不是枪械这类热武器，他不会碰军火。

研发军火毫无意义，只会让提瓦特陷入动荡，碰了军火基本就离死不远了。

这里说的高科技武器，是能威胁到强大魔物、旧日魔神乃至天理的武器，距离现在还很遥远。

第三，拥有强有力的后盾。

成为留云借风真君的徒弟，璃月三仙可能会站在他这边。

也许帝君不见得会放过他，但至少能有开口解释的机会，总好过直接被帝君一巴掌拍死。

综所述。

苏牧没有拒绝的理由。

他转过头，看向怔怔出神的申鹤笑道：

“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以后请多指教，申鹤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