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獳将战车整理了一下,让自己的徒兵都来坐上。
昨日调动了一千五百人,他们已经立下了功劳,有了相应的封赏,那么今天就由另外的一半来进行这次军事行动。
胥克的族人全部都充当了驭手,即便如此,会架车的还是不太够,因此姬獳就集结了虢略五邑的车夫们,又不够。
无奈之下,姬獳只好又在自己的骑兵里面挑选抽会驾车的人手。
开始这些骑兵还不太愿意,毕竟为身份高的人驾车是可以的,他们却要给庶人驾车,让他们觉得有些不爽。
但是最后他们还是同意了,没有别的原因,因为姬獳给的太多了,放下身段给他们驾车又算得了什么呢?
经过胥克的一番整理之后,军队重新竖起了大旗,先氏、赵氏、郄氏、韩氏的旌旗飘扬。
不过相应的车上坐的却不是原本的人。
带的甲士也是...
姬獳坐上了将军的戎车,士燮坐在赵氏的车上,如果遇到紧急情况,姬獳还是希望多一个人来出谋划策。
鱼豁坐在郄氏的车上,叔梁纥坐在韩氏的车上,从外面看起来,几乎让人认不出来。
那些盔甲都被换上,除非是靠近了看,不然激动不认为赵盾能够识破他的计谋。
耿臼,就留守在上阳城,看好家。
如果他们遭遇到什么不测的话,姬獳能派骑兵整装,及时通知回去,让其带着纾姜等一干女卷跑到宗周去暂避风头。
同时他又随身携带了一些骑兵,如果偷袭成了,那就及时前往宋国和齐国去,让这两位国君不要再出兵相救了。
如果没成,那就不用去,直接带着姬獳跑路周旋。
为了万无一失,姬獳在很多方面,都是派遣胥克的族人和徒兵去做。
毕竟胥克和赵盾有仇,他也必然是最忠心,最想干倒赵盾的。
一天一天...
距离着绛都越来越近了,姬獳也越来越想看到杀掉赵盾,夺回权力,重整六卿的时候。
安营扎寨的时候,姬獳也是小心翼翼,夜晚都在派人巡逻,以防止有人偷偷跑出去。
至于另一头的先榖等人...根本不用担心,他们每天都有人喂饭,等到时候再处置。
牢房外头有一百多人时刻带甲守着,姬獳给他们下了命令,只要他们敢冲出来,就立刻杀掉。
韩厥和郄克倒是没有他们的待遇,姬獳认定了郄缺是个见风使舵的老墙头草,说不定到时候还能在背后捅赵盾的刀子。
郄缺是曾经想要谋杀晋文公的郄芮的后代。
当初晋文公回国,就受到了郄芮的阻拦,差点没命。
因此在他们护送公子雍的时候,陪着数千军队。
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用处,赵盾派军队偷袭了他们,逃亡数百里。
早年间郄缺因为这件事情家道中落,被贬为了庶民,在田里除草,是胥克的祖父胥臣看见,并将其推荐给晋文公,如今郄缺倒是倒向了赵盾,在胥甲被放逐到卫国的时候,郄缺也没有说过一句好话。
再后面的下宫之难嘛,就是郄氏和栾氏打头风的。
郄氏的子弟虽然是有才华,但绝对是最佳的墙头草。
不容置疑的一点是,郄克这一代还是忠于国家的,只要利用好了,绝对是能臣之一。
这一点从晋厉公诛杀三郄的时候就能够看出来。
当时卿族有三名出自郄氏,晋厉公要杀他们的消息,都提前到他们的耳朵里了。
但考虑一番之后,他们还是选择了自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描写郄氏倒是最合适。
姬獳要强化君权,削弱卿权,以后三郄同时成为卿士的情况必然不会再发生。
他希望郄氏墙头草,能够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剑。
毕竟一下子杀光卿族的事情不可行。
那样的话才是最愚蠢的行为。
军队失去了数位最高统帅,如果其他国家听到这些消息之后,趁机来犯。
临时添上将领,很难保证战争能打赢。
西边的秦国北边和东边的狄人,还有南方的楚国...
...
赵盾在遥望着远方,期待军队的归来,前段时间他听说征伐戎人已经大获成功,陆浑之戎已经被诛灭,所有的族人都被当做奴隶牵过来了。
挺长一段时间没有收到他们的来信,但他觉得这支军队肯定在欣喜地往回飞奔。
不过让他比较惊诧的就是,太子獳受到他们的挑衅,竟然无动于衷,既不射箭反击,也不做其它的行为,老老实实龟缩在上阳城里。
这就让他感觉有些难办,对方油盐不进,看来是已经贯彻了龟缩在城内的战略,等待时机再动。
晋侯黑臀在宫内无所事事,胥氏和狐氏的人,他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
想要给儿子写家书,也没有办法传递出去,宫城被赵盾所掌握,他除了听儿子的话,每天带着夫人在宫城里面多走动走动,其他是真没有什么事情可干了。
儿子说看了周王室的医学典籍,让他每天心情愉悦,多些走动,对身体有好处。
于是他就信了,整天在宫里走来走去,走个不停,而且不再为其他事情所忧虑,一段时间之后,果然觉得自己身体似乎清朗了一些。
他也有些担心,但又毫无办法,只能期待着儿子能够稳重一些,实力能够积攒到超过赵盾的时候,再以雷霆之势扫平他们吧。
整个绛城的人似乎都在等待着那支军队的归来。
日子一天天的逼近了。
天气开始变得炎热起来,只是坐着就有不断的汗水从身上往下滴。
贵族们开始拿出藏在地窖里面的冰,开始做冰镇饮料来解渴。
终于,那只军队从众人的眼中出现了。
黑压压的一片,他们的步伐整齐而又威严,彰显着晋国强悍的组织能力和高昂的军心。
此时正是下午,赵盾在城门上遥望着,希望自己的弟弟和先榖能够早些归来,和他诉说此次战争的顺利。
姬獳也在看着城门,远远的看过去,观察有没有那位。
炎炎烈日快要落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