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女终究还是逃了。

在三名调查员的追捕下，她被迫跳到了阴暗狭窄的污水井中，凭借异常能力在混浊的污水内潜游许久，这才堪堪逃生。

好在石子谦跑不了。

在支援大队的羁押下，他被带回了异常调查局，接受调查。

没有什么说与不说，面对最为专业的异常审讯人员，仅仅半个小时，他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吐露的一清二楚。

他是深渊组织的人！

得知这个惊人的消息后，所有调查员的神情都变得凝重了起来。

深渊组织，是臭名昭著的异端组织，势力极大，遍布无数座城市，人员极多，潜伏于黑暗之中，只为传达“深渊的低语”。

它居然已经渗透到罗城了！

随着石子谦的坦白，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终于清晰。

他原本只是小小的三流歌手，直到加入深渊组织，吞噬了蠕虫母体结晶，他的演唱水平才得以突飞猛进，成为一线歌手。

在深渊组织的会意下，他签约了“永生娱乐”公司，一边盗取内部情报，一边磨练自己的唱功，却受限于嗓音的瑕疵，总是感觉不够完美，让他深深地遗憾。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深渊组织秘密实验室中，听到了“她”的声音……他立刻就觉得，这是深渊的恩赐！自己无法做到的完美，将由“她”来完成！

于是，他背叛深渊组织，将“她”掳走，盗取三号蠕虫母体，融入自身，收集能量采摘结晶，最终亲手给“她”喂下，又亲眼看着“她”逃离，然后才被抓来这里。

“她到底是谁！？”

“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现在又跑到哪里去了！？”

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石子谦却只是沉默不语，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

当审讯人员问及“她的相貌”之时，石子谦才终于有了回答，咯咯笑道：

“我早就知道，我会被抓，我还知道我不可能守住心里的秘密！所以，为了避免她也被抓到，我根本就没见过她！”

“那个小小的营养箱，和我儿子的书包一样大，她就一直紧紧蜷缩在里面，一直没有被我释放。”

“我偶尔会和她说说话，教她一些生活的常识，那些她全都不懂，就像个孩子。”

“只有每次舞会开始时，我坐在监控显示器前，才会给她打开一道缝隙，让她和我一起观看那些优美的舞姿～”

“她可喜欢了！”

“直到刚才，那个戴着黑色蕾丝面具的男子出现，杀光了我的傀儡，我知道我马上就要暴露，于是连忙喂给她母体结晶，又挖出自己的双眼，将她彻底地释放。”

“她得到了自由，她终将成为舞台上最闪亮的歌手！成为一个……完美的歌手！”

话音落地，石子谦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既真挚，又开心！

他笑着笑着，便停止了呼吸。

————————————

此时，陈丰正在局长办公室。

把所有事情汇报清楚后，他对王局长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异常局内部，肯定有奸细！”

王局长闻言，没有丝毫惊讶，还是那么的沉着稳重，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你说的没错，确实有奸细。”

“局长，深渊组织对我们内部人员的行程调动了解的一清二楚！我觉得可以从这点入手，进行详细的排查。”

面对深渊组织的渗透，陈丰提出了中肯的意见，他觉得这件事已经刻不容缓，必须要马上解决。

但王局长却一点不急，反而说道：

“不用排查，我都清楚，不仅深渊组织在我们内部有奸细，包括天元协会、异人联盟、甚至永生集团，都早已渗透进来！”

此话一出，轮到陈丰惊讶了。

“居然有……这么多奸细？那您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清理出去？”

听到这个问题，王局长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

“奸细的数量，比你想象的多，他们确实会窃取我们内部情报。”

“但是，小陈，你应该知道，这些奸细大都拥有敏捷的身手和缜密的思维，如果派他们去执行危险任务……要么任务成功，我们内部人员毫发无损！要么任务失败，奸细或死或逃，我们得到数据！这样不好吗？”

说着，王局长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陈丰身边，摁住了陈丰的肩膀。

“我们异常局，每年都会有许多名精锐调查员在执行任务中牺牲！这种事根本就无法避免，也无疑是悲痛的。”

“而那些奸细，虽不可信，但可用！只需要给他们一些边缘情报，就能降低我们内部人员的伤亡率，就能让像你这样又可信又可用的热血青年，得到更多的成长机会！”

“你自己算算，这笔账，值不值？”

陈丰算不出来值不值，他只觉得王局长的眼界与气度果然高远，非自己能及。

怪不得人家能当局长！

看着陈丰眼中流露出的尊敬，王局长颇感欣慰，便转而说道：

“你今天的表现，很不错！能独自解决一起突发性C级异常事件，还算计了一个准B级异人……你精神力是怎么突破的？”

陈丰不慌不忙，讲出备好的说辞：

“我不知道！就是今天一觉醒来，突然感觉什么都不一样了。”

王局长没有继续追问，显然是接受了这个说辞，并且主动安抚起陈丰。

“你不用紧张，你的精神力早已达到一百九十三，距离C级本就只差一线，又遭遇了上次那种事件，突破是很正常的事。”

“你今早突破以后，有没有觉醒自己的异常能力？在身体的哪个部位？”

陈丰无奈地摇了摇头：

“目前还没有觉醒，但我已经和秦医生约好了时间，明天就去她那里，做一次详细复检，希望她能给我答案……”

王局长闻言，沉默片刻，忽然间露出一个十分罕见的温和笑容，他用力拍了拍陈丰的肩膀，鼓励道：

“我能理解你想要变强的心情，但也希望你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你真的已经很不错了！我不想看到你出现什么问题。”

“毕竟，你是他们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