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招娣完全不知道坤宁的促狭心思,只以为她心宽。更加佩服这个二嫂,“好,我这就摆饭。”
秦柳氏跟秦老三坐在房间里,堂屋里的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两人脸色青青白白,这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过这么香的菜了。就连站在一旁商量事情的秦昱山跟秦昱河都是一幅咽口水的表情。
虽说之前秦昱海娶亲的时候,家里也有荤菜。可是量小,被来的客人夹上两筷子就没了,再说也真的没有这么香。
秦昱河脑子比较活,心里实在想吃了,嘴上开始劝爹娘。“这嫂子把饭摆在堂屋,就是给爹娘服软呢!爹娘不防出去看看先。”
半推半就的,等到坤宁洗漱了一下跟秦昱海到了堂屋的时候,几人已经吃得满嘴流油了。
看到坤宁进来,几人都是闪过一丝不自然,放慢了夹菜的速度。
坤宁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们不吃呢!”
被坤宁一笑,秦柳氏有心硬气,可是实在舍不得这桌子菜。脸色青青白白,最后筷子一摔。“你什么意思?不给公婆饭吃,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
坤宁回道:“我可没这么说,我原以为还要请您呐。哪里知道您这么自觉,这都吃上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秦柳氏脸上一红,菜都吃了大半了,虽听出来坤宁是在讽刺她,可她实在舍不得说自己不吃了。只能一边挑剔这菜做的哪里哪里不好吃,一边盯着不许孙女大花偷吃。
孙二丫心疼女儿,站着伺候,给大花夹上一筷子,都能被她横一眼。
坤宁上了桌子,不想惯秦柳氏那重男轻女的毛病,直接把火腿菜拉倒自己面前。一人一份的平分了起来,包括孙二丫跟李招娣都留了一份。
秦柳氏正吃得过瘾的时候,看她这么夹出去给大花,心疼不已。“你干什么?一个丫头片子,你夹那么多!”
坤宁不管,分完了就把光盘子放在桌子上。“吃饭吧!”
她看着秦老三跟秦柳氏,“以后,家里要是靠我吃的饭,就得按照这样分!”
其他不说,起码饭菜,至少一人一份。只要是家里人,她出的东西,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把孙女跟媳妇不当人。
秦柳氏瞪着坤宁,“啥玩意?还以后靠你吃饭?你是能种田呢,还是能打猎?你一个连田都没下过的新媳妇,居然说以后婆家靠你吃饭?简直笑死个人!”
坤宁一边示意孙二丫跟李招娣也吃饭,一边道:“以后,还真要靠我!”
秦老三听出了坤宁话里的其他意味,“二娃媳妇,你什么意思?”
坤宁看了秦老三一眼,“我这次回去,我父亲给我们找了条路子可以赚钱。”
秦老三脸色马上沉了下来,“我不许!你们三弟马上就要考秀才,家里不能出现从商的!士农工商,家里有了做生意的,一家子读书人家的名声都要坏掉的!”
他看向秦昱海,“这种家里大事,没有你媳妇做主的道理,你要是不会教道理,让你娘来教!”
坤宁当面将手放在秦昱海手上面,直视秦老三。“我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再说爹,我们没说要从商,还是务农。”
秦老三眉头紧皱,十分看不惯坤宁这替男人当家做主的样子。“你没种过地,自然不知道。现在已经秋收了,收完了,就是冬天,还有什么好种的。”
这种县城里来的媳妇就是不知事,连农时都搞不懂。
坤宁道:“我自然知道秋收了,我跟相公不种粮食,等到秋收完了,我们种药材。种完了,我爹帮我们找商家。不用我们从商卖东西,自有人上门收购。”
秦老三顾虑重重,“你这是胡闹!种药材,你知道怎么种吗?每种药材种法都不一样,施水施肥样样有讲究,不是经年的老师傅,谁敢种。县城里生药园的师父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供奉,没两把刷子,你以为谁都能去做?”
他斜了坤宁一眼,“不要妄想天开,等到了春时,你去种种地,就知道这地也不是谁都能种的!”
不是他看不起人,这儿媳妇现在大话说的满,等下田三天就会自打脸了。
坤宁不为所动,“反正是秋冬,地里不种啥,给我种一季药材又怎么样呢?种出来了,我自然会给家里回报,种不出来,那也没有损失!”
秦柳氏已经吃完了饭,听到没有损失立刻跳了出来,损失大了去了。“谁说没有损失的,地里的肥力是有限的。你拿去胡乱种了药材,要是没有收成,明年种田,田也没有肥力了,这还不是损失吗?”
她瞪着坤宁,“不懂农活就少想七想八的,想浪费地里的肥力,没门!二娃,你也不许跟着她胡闹,去种什么药材,浪费时间!”
坤宁没想到这种不废家里一丝一毫的主意,都能被老两口这么极力反对,也是服了他们,难怪家里这么多钱都能越过越穷。
“我拿钱来租地,总行了吧!”她拍出半两银子在桌子上,“我租一亩半的地,一共租四个月,租到春天为止!”
看到有银子,秦柳氏跟秦老三都沉默了下来,但一想到这钱的来路,秦柳氏更加心疼。“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之前扮鬼拿走了我七两银子,你先把这七两银子还给我再说!”
一家子一年可能都攒不到七两银子,那会要不是实在害怕,哪里会给坤宁骗走!
想到这里,秦柳氏更加郁闷。
坤宁眼波流转,“那七两银子的事情好说,咱们先把这地的事情给定下来再说吧。”
秦柳氏一见有门,立刻跟秦老三窃窃私语了起来。最后两人提出了条件,“半两银子不行,地里的肥力都得要上灰的,必须再加两百钱。而且,二娃不许多去地里。”
秦柳氏一脸心疼儿子,“他平常够累了,冬天得歇歇,少去地里。”
坤宁对他们的打算一清二楚,“可以,再加两百钱。你们放心,不耽误相公进山打猎赚钱。”
秦柳氏被拆穿盘算也不脸红,理直气壮。“他打猎赚的钱,可是家里的。”
坤宁也无意跟他们挣这点蝇头小利,“随便。”
口说无凭,坤宁直接跟公婆立下了她用嫁妆钱七百文租下秦家一亩半地的字据。
秦柳氏手里数着钱,嘴里说着风凉话。“你们年轻人就是手脚散漫,这就七百钱了。以后买种子,买肥料哪样不要钱啊!我看亲家给了你多少钱哦,让你这么乱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