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就试一试。”
钱七见两人都不听自己的,气得一甩袖子。“你一个小娘皮也敢说大话,还试一试!你当着伤是绣花吗?缝几针就好了?走走走,你们两个要治死人,就抬着病人走!我这里,容不得治死人!”
坤宁觉得钱七生气实在莫名其妙,“你不是说他本来就是活不了吗,给我试试又怎么了?”
钱七一梗,“我就是见不得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大放厥词!这行当里,还从来没听过哪个女大夫是神医的。你们女人,懂什么?”
都被他判了死刑的病人,却一个两个的当着他的面说能治好,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他就不信了,一个小娘皮,伤势都认不出来,还能治好什么伤。
坤宁看病人那个样子哪里还经得起挪腾,跟钱七商量。“让他在这里再过一个晚上行不行?”
她的药下去,今晚应该会好一点。
钱七满脸鄙视,“现在就赶紧给我走,今晚上治死了他,你能负责吗你?我医馆里,从来不留要死的人,带走带走!”
晦气还是其次,被这女人治死了,到时候还得他来背锅。
坤宁见他说不通,也没得办法,跟宋铁商量。“那咱们先把他带回去,尽量走的平稳一点。”
宋铁心里已经对钱七生出了恨意,面子上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一抹脑门,“听您的。”
宋铁带着人连人带木板的抬了出去,尽管走的很小心,出了医馆门口,病人还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浑身发抖。
宋铁一下子慌了,“哥,哥,你咋了?”
坤宁见状不好,让他们立刻停了下来。就在长春堂的路边,找了几块砖头,先把简易床搭建了起来。
钱七站在长春堂门口看着他们忙活,“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坤宁没有搭理他,她让秦昱海把随身携带的刀具拿了出来。
那是一把长匕首,锋利异常。
一看匕首,宋铁眼睛亮一下,狐疑的看了秦昱海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坤宁顾不得秦昱海发没发现,连忙快速的花费了十个积分,在斗篷的掩护下,兑换了一管器具消毒剂,四管人体万用消毒剂。
她拿出器具消毒剂递给秦昱海,“用这个把你的刀跟手全部擦两遍,擦完以后,你把他化脓的地方该割的割了,该刮的刮干净。”
说完,她立刻又兑换了四积分一管的麻醉剂,递给宋铁。“绞开,给他服下去。”
看着两人有条不紊的动起手来,坤宁稍微安心了一点,慢慢的寻找起了合适的药物。
以往用治疗仓习惯了,还真没怎么研究过交易器里的药物。
病人的伤势明显不是普通的外敷止血消炎药可以用的了,更多的是细菌感染的问题。
看着秦昱海要动手刮肉,钱七冷哼一声。“他伤口那么多,刮起肉来,痛都能痛死他!”
他看向宋铁,“你倒是舍得你兄弟临死前还受这个罪!”要不是确定病人的体质经不起这一遭了,他早就刮了。
宋铁也别过了眼,紧紧抓住病人的手,不敢再看。
他何尝不知道这是酷刑,但是心里却还存着一丝奢望。让他就这么看着兄弟去死,他是真的做不到。
可谁知,秦昱海稳稳的刮割了半天,病人却一声都没有哼出来。
钱七原本还以为是病人彻底昏死了过去,可看他脸色安详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他这才觉得奇怪了起来。
宋铁也发现了异样,回过头来,却觉得兄弟的脸色居然比之前没刮之前还要好了一点。
他诧异的看向了坤宁,再傻,他也明白是坤宁递给他那管药的作用了。
坤宁仍旧在闭着眼睛,最终她找到了合适的两种药物,都是实验室出品的复合药剂,一种对抗细菌感染,一种体内基因修复药剂。
两管药,就花费了她二十积分。
已经是她来了这里以后,最大的开销了,余额也一下子回到了二十七个。
她叹了口气,这笔开销是真的大。不过人命关天,希望这病人是个好人,这养这笔开销也是值得的。
秦昱海割完了腐肉,坤宁也买完了药。
她把对灭杀细菌的药物给病人服下,自己给双手消完毒,在伤口处涂抹上了体内基因修复药剂。
红色的药水一黏贴到皮肤上,立刻被吸收干净,很快,又有血迹沁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坤宁做完这些,就停了手。钱七冷笑道:“就这么点装神弄鬼的本事?不用起个炉子熬熬药?”
把病人腐肉割了个干净,连块布都不给他盖也不止血,,任由血这么淌吸取,只怕不用一会,这人就得上天了。
宋铁正是心焦的时候,听不得钱七冷嘲热讽的话。终究变脸,横眉恶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钱七还是第一次被宋铁撅回来,气得一甩袖子。“你兄弟本来还能活一晚上的,让你们这搞完,能活到傍晚都是他命大!”
宋铁气得要上前找他算账,却感觉到袖子被人揪了一下,他一低头,就看到病人居然睁开了眼睛。
宋铁一下子扑到了木板上,“哥,哥,你醒了是不是?”
病人艰难的眨眨眼,看向了四周。
坤宁这才发现这居然是个碧瞳,一双眼睛是翠绿色的,看起来跟一对宝石一般,实在是好看的紧。
宋铁看他清醒了过来,一下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死的。”
病人睁开眼睛以后,明显的能看出来面色好了很多。
围观的人都啧啧称奇,“这真的是厉害啊!”
钱七没想到病人的伤势居然真的能转好,他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也不怕是回光返照!”
坤宁看买的药剂对症,心情也放松了下来。“那钱大夫,敢不敢打赌啊!”
她指指门前挂着的妙手仁心的牌子,“半个月后,他要是不行了,我给你五百两。过阵子要是他好端端的恢复过来了,你就把这牌子摘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一直冷嘲热讽的看不起女人当她是死人吗?要不是为了病人,她早就找麻烦了。
钱大夫脸色犹疑起来,正要说话,又被坤宁抢了先。“还是您不敢啊?”
她笑眯眯的,“堂堂长春堂的大夫都不敢跟我一个小女子赌了?之前不是还说这病人一定活不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