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我所欲也，义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佛而取义则也。”

方通对于佛这种虚无缥缈的存在一直没有太过在意，平时都是将其当成一种文化，或者说是一种认识这个世界的朴素的哲学观。

至于经书上说的那些神通他原本不信，但今天经历的一切让他又有所保留。

不管怎样，成佛是一种形而上的追求，他并没有这方面的兴趣。

但是对于人间的苦难，对于那些历史书上一笔带过的人们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冷眼旁观。

一句人相食，一句赤地千里，一句路有野骨，便概括了一切。

凄苦的人民不过是在王侯将相的空白处有了几行字。

不过是逐鹿天下的代价与名义。

方通自认没有兼济天下之能。

但也不愿在该出手时独善其身。

与他们一起挣扎，一起经历历史的滚滚洪流，尽己所能，渡人也是渡自己。

扫地僧回头看着方通，笑骂道：“好你个悟通，莫不是儒家门下派来的细作。”改用孟子的话，而且听起来好的确像那么一回事，这方通那儒家的经典来回到自己的问题，又巧又妙。

方通连忙摆手，“我可不是，要是我有本事我真想学道家高人走遍名山大川，寻仙访道。”

扫地僧举起右手作势要打方通的脑壳，却缓缓放了下来，佛门有这种弟子称得上是不伦不类了。

当然，扫地僧也知道方通是玩笑之语，只要本心不坏，不论哪家哪派都能弥补一些这世道。

扫地僧抖了抖衣服，问道：“功法练的如何了？”

方通撇了撇嘴，“这才几日，自然是神功大成。”

扫地僧先是点点头，也是，这才过去多久，九阳真经和金钟罩都不是那么好练的，但细细一想，居然说的是神功大成？

扫地僧呵呵冷笑，“让我来看看你大成了什么境界。”

你个悟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倒好，天天诳语挂在嘴边。

给你点苦头才知道谦虚。

方通只见扫地僧扯过自己的右手，扣住了脉搏，还发出一丝为不可擦的坏笑。

这扫地僧，怕是要给自己找苦头吃了！

他连忙抽手，但却像是被一座大山给压住了，不能动弹丝毫！

扫地僧见方通挣扎的模样笑的褶子都出来了，“莫动，让贫僧看看你精进几分了。”

方通赶忙说道：“圣僧可千万别被我的进步吓到了。”

扫地僧不屑地撇了一眼方通，吓到他？这么几天能有多打进步？不是瞧不起你悟通，实在是天才他见过太多了。

悟通你啊，完全没有一点天才的模样。

九阳神功能到第二层就不错了！

容我细细探查一番。

扫地僧不由分说地开始探查起来，一股微弱的气流缓缓融入方通的手臂。

“还算不错，至少寒气没有进一步破坏身体。”

看来还是将寒气彻底压住了。

随着气流的深入，扫地僧也感觉的越来越多。

“咦，虽然内力所存不多，但是颇为精纯，不错不错！”

方通挠了挠头，这应该是他使用了礼赞的原因。

“嗯？这……”

可突然，扫地僧发出了惊呼，让方通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异常？

莫不是发现了体内有结石？

方通赶紧问道：“神僧可是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扫地僧并未直接回答，反而上下打量着方通，这完全没有天才样子的悟通，怎么会进步的如此之快！

刚才他那股气流深入之后就凭空消失了。

消失之前他感受到了一种极为阳刚灼热的感觉！

要是所料不差的话，应该是产生了大日虚影！

可能还不是虚影，应该是凝实的大日！

“你可察觉到了体内的大日？”

方通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啊，便说道：“察觉到了，而且感觉快要变成实体了。”

扫地僧得到确认顿时长吸了一口气，这悟通，真是让人感到惊喜啊！

见扫地僧默不作声，方通得意地说道：“都说了会吓到神僧，没错吧。”

扫地僧立马收回了自己的称赞，这嘴实在是太碎了。

他没有好气地说道：“一般般，不上不下，看你多久才能突破第三层。”

方通对于何时才能突破第三层自然没有把握，只好打哈哈。

扫地僧却说道：“般若寺的僧众马上就要前来交流了，你怕是跑不掉了。”

般若寺？

方通倒也听过这寺的名字，比他们了凡寺名气还大不少。

他们来做什么？

扫地僧看出了方通的疑惑，解释了几句：“每年都会定期进行交流。”

“一则讨论佛法。”

“二则比试功法。”

“我了凡寺已经连续几年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今年要是再被般若寺力压一头，了凡寺日后怕是都抬不起头了。”

原来还有这般渊源，但方通心想自己只是一个小弟子，哪能参合这种事情呢，难道扫地僧是让我练那个？

这倒也说的通，便笑道：“那我这几日练练加油助威，到时候必须喊出我了凡寺的威风！”

扫地僧差点为之绝倒，这悟通脑子是怎么长的？

是让你准备这个嘛？

“不早了，还是会寺歇息吧。”

扫地僧当先离开此地，要是再继续呆着他怕自己克制不住拍晕方通的冲动。

方通看着扫地僧的背影，冷面浮屠，看来这扫地僧着实不简单。

他也借着月光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蹑手蹑脚的躺在了床上，最近发生的事让他很是疲惫，没要几下就睡的像是死狗一样。

“悟通，快起来！”

方通正做梦大展神威呢，就被悟念给摇醒了。

悟念见方通缓缓睁眼便松开了自己捏住的拳头，说道：“有人要见你！”

方通本来还顺眼惺忪，但是一听到有人找他顿时没了睡意，便问道：“不知是寺内的哪位找我？”

除了这了凡寺的认识他的几乎没有。

悟念摇了摇头，“不是本寺的。”

方通一惊，想起了朱家镇，顿时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就说那些土匪不会那么简单的走掉，居然找上门来了。

方通立马起身，匆忙地问道“打起来没有？”

悟念微微一愣，打起来？“为何和会般若寺的人打起来？”

这次轮到方通一脸懵了，“般若寺的人找我？找我作甚？”

悟念并没有多说什么，只留下了一句：“到了就知道了。”

方通无奈只好跟上，倒要瞧瞧这般若寺的人找他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