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拿起易安的披风,走到易安身边道:“属下跟着王爷一起出去。”
易安接过披风道:“不用了,本王自己出去便可以了。”
天色还未完全亮,柳如柠看见不远处的桥边盛开着腊梅,便循着香味往前走去,腊梅开在桥洞边,一股一股的香味弥漫开来,柳如柠伸手去够腊梅,够不着,只得压低身子,往桥下面挪了挪,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易安本是站在桥一侧的下面,看见桥面上一个男子似乎在拿什么东西,柳如柠脚下一滑,整个身子便向桥下滑了下去,还好水面距离桥面只有二米,又结了厚厚的冰,冬天穿的多,摔得不疼,只是摔得四仰八叉的在冰面上,柳如柠四下一看,哪里有人,往上一看,发现一个男子正站在桥上面,自己方才落下的地方,易安转身准备离开,柳如柠喊道:“我说这位公子,你不是眼睁睁的看着我方才落下来的吧?”
易安没有准备回话,转身准备离开,他不想多管闲事,自是也不愿意滋事的。
没人帮忙拉一把,柳如柠是上不去的,柳如柠看见男子走开了,大喊道:“冰山脸,你就不能帮我一下。”
倒是柳如柠这句冰山脸刺激了易安,易安走到桥一旁的河道边,河道距离冰面也接近二米,易安伸手去拉柳如柠,柳如柠根本就够不着,易安四下一看,冰天雪地的哪有什么物件可以拉他上来,只得解开了自己的披风,柳如柠拉了披风,哪知却把这面前的男子,直接给拽下来了,二个人双双七倒八歪在冰面上面,柳如柠倒是躺的展展的,苦笑道:“你怎么力气那么小。”
易安冷冷的埋怨道:“还不是你太重了。”
易安起身拍了拍衣服,柳如柠看见易安的左手流血了,这边便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下一块来,便要去给易安系上,易安挣开了,柳如柠又拉过了易安的手,易安拗不过,便把手伸了出去,柳如柠包扎好:“这可好,你也下来了,如今这可怎么上去。”
这个怎么难得到易安,只见易安踩了一下河道,便直接上去了,留下一脸错愕的柳如柠还待在原地,易安看着柳如柠:“把披风扔给我,我拉你上来”,接过柳如柠扔上来的衣服,这才费劲的把柳如柠拉了上来。
柳如柠拍了拍身上的雪,道:“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嘛。”
“这点小事,自是难不倒本王。”
柳如柠听着面前的男子自称本王,疑惑的问道:“本王,你是王爷?”
易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出一句话:“我是九王爷。”
柳如柠冲到易安面前抱住了他:“是你,你还活着,真好。”
易安倒是被面前的男子弄的云里雾里,本就不喜人靠近的他一把嫌弃的推开柳如柠,柳如柠被易安一把推的退了好几步:“王爷,您还记的十年前您救下的柳如柠吗?”
易安看着面前男子:“你是?”
柳如柠拆开自己的发带,青丝随风飘起,易安:“竟然是你。”
柳如柠:“是我。”
易安按耐住内心的激动,却带着一丝生气,他想见到她,可他又害怕见到她,易安拽着柳如柠的手,言辞有些激动:“你为何要回来?”
柳如柠:“为了知道真相,我必须回来。”
易安:“江陵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可知道?”
柳如柠:“我知道,纵使不该来,我还是来了。”
易安松开柳如柠的手,握着的手腕,已经通红,易安转身,柳如柠道:“王爷,你可以帮我吗?”
见易安没有转身,柳如柠跑到易安面前:“王爷,我想入宫,你可以帮我吗?”
易安疾言厉色,双眼似乎顷刻间变得通红:“那里可不是你能去的地方,纵使你愿意,本王也不能搭上我自己。”
易安原不是想说这句话的,不知怎么的便说了出来。
柳如柠将散落的发丝重新束起来,恳求道,声音变得轻微:“我不会连累王爷,还恳请王爷帮我入宫。”
柳如柠跪在易安面前,低着头,再次说道:“恳请王爷,帮我入宫。”
易安转身,走的那么决绝,入宫,君王身侧,伴君如伴虎,她又怎可入宫,而自己又怎能让她入宫。
易安没有回头,他怕他回头,便于心不忍了,与她来说活着,已是不容易了,十年了,知道她活着,足矣。
丁香走在马车的一侧,脚下的雪被踩的沙沙作响,她兴奋的道:“郡主,我们快到江陵城了,你看,江陵城下雪了。”
杜若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一片洁白,江陵城下雪了,想必锦城也是下雪了吧,往事一幕幕的涌上了心头,那年自己和大哥在府门堆起来的雪人,那年扔过的雪球,终于,马车驶进了城门。
颜桐见柳如柠迟迟没有回来,便只好出门去寻她。
这边柳如柠一直跪在雪地上,终于体力不支的晕倒了,丁香在帘子边小声道:“郡主,那边好像有人晕倒了。”
杜若冲着马夫说了声:“停车。”
这边使团便停了下来,杜若和丁香往河边走去,杜若把柳如柠扶起来,眼前的人唇色都已发白,杜若对丁香说道:“丁香,你去拿我的披风来。”
这边丁香回马车去拿披风,颜桐远远的看见河边的人,便往这边走过来,却看见柳如柠倒在一陌生女子的怀中,树枝上一阵雪花随着风散落下来,杜若抬头,看见纷纷落雪之中朝自己走过来的男子,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颜桐礼貌的说道:“姑娘,这是我家书童,我来照顾便好。”
杜若把丁香拿着的披风给柳如柠披上,颜桐笑着:“有劳姑娘了,这披风。日后我去哪里还给姑娘。”
杜若:“不必还了。”
颜桐道:“那就多谢姑娘了。”
颜桐一把抱起柳如柠便离开了,杜若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丁香在一旁小声喊道:“郡主,我们该走了。”
杜若这才进了马车,朝别馆行去,不远处,易安站在那里,方才她昏倒的瞬间,他都准备冲过来了,直到看见马车停下了。
二十六年来,只有人告诉自己要活着,可从来没人告诉自己应该怎样活着,为什么活着。
颜桐抱着柳如柠回到她的房间,出去喊蔡伯去外面叫大夫来家里,这边大夫来了,查看一番,颜桐着急的问道:“她怎么了?”
大夫道:“无妨,无妨,心绪不宁,加上受寒,我这边开上几服药,按时服药便是了。”
蔡伯便拿了药方出了门,颜桐给柳如柠压了压被子,面前的人儿,面色苍白,方才看到她昏倒在那女子的怀中,想必又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吧。
早朝的时候,北蜀国的使团带着这郡主一起入了宫,今日,九王爷早些前命人禀告陛下,今日身子不舒服,所以不便上朝,陛下倒也是欣然应允了。
这郡主走在最前面道:“参见陛下。”
使团紧随郡主其后纷纷道:“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