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贵妃看见孙太后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常年诵经的人确实是有股子淡定从容的感觉,又听见她提到了太子,想着自己便是又不能过于张扬一番,只得委婉而道:“太子向来刻苦,又随了陛下一般的性子,想来陛下也是看在了眼中。”
“喜儿,给贵妃续茶。”
徐贵妃喝完了茶,喜儿将茶杯拿过去续茶:“这茶入口芳香馥郁,而后唇齿留香。”
“看来贵妃不仅懂佛,还懂茶道呢”孙太后打趣道,继而带了疑问一般问道:“听闻前几日,陛下将庄妃的弟弟安排了太子詹事的官职,可是真有其事?”
徐贵妃拿起茶杯,微微一瞥看了看孙太后,只见孙太后倒是一手拂着手腕的佛珠,自己小小的喝了一口茶,想来这孙太后的消息倒也是灵通,如今此番形势,陛下将那庄妃的弟弟安排在太子身边做詹士,自己便是连问都不好问。
“回太后娘娘,庄妃妹妹的弟弟确实是在太子的东宫当了个詹士,想来也是陛下的一番良苦用心,我倒是见过那个孩子,年纪倒是看起来与夷陵王差不了几岁,那模样,倒是和庄妃妹妹生的一般俊俏呢,得亏是个男儿身,若生成了女儿身,只怕又会让多少男子拜倒在石榴裙下呢。”
“哦,想来应是随了她姐姐一般。”孙太后方才一番试探,看来宫人所传陛下已很久不去颐华宫,便是不争的事实了,看着面前的徐贵妃倒是波澜不惊的面容,虽没有其他妃嫔一般美艳动人,但遥想当初在金陵城初嫁湘东王时期,却也是一派温言如流水,倒也是与湘东王夫妻相敬如宾,如今,不受陛下恩宠,对于一个深宫的女人来说,便是判了极刑一般,若不是为了太子和四公主,想必,她也不会甘于认命这现在的境况吧,倒是让人嘘唏不已。
“臣妾在那瑶光寺遇见的僧人,倒是曾经同臣妾讲过,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看来贵妃真是顿悟了不少,九王爷虽然由哀家从小抚养长大,可是如今也是听陛下行事安排,至于哀家说的管不管用,那也由不得哀家了。”
“臣妾谢过太后娘娘。”听得孙太后这一番话,倒是感觉有希望了。
“今日便到此吧,哀家要诵经了。”
“是,臣妾告退。”
徐贵妃走到门口,听见木鱼声一声一声的敲着,却仿佛是敲在了自己的心上,如今的这般身不由己,为的皆是一双儿女,何般滋味在心头,恐怕只有自己感同身受了。
易安只道是忙了些西魏使臣的事宜,便连着好几日并未入宫教太子练剑,由着今日,便答应了太子,再去教他一些。
易安走进东宫的时候,便看见了站在易贤身边的男子,不正是那与柳如柠认识的男子,想起他,莫名的一丝恼意,为何他会出现在太子的东宫。
“参见太子殿下。”
“见过王叔。”
颜桐看见这易安走进东宫的一刹那,倒是不觉得奇怪,他本就是当朝九王爷,来太子的东宫也是寻常的。
易贤倒是看见王叔一直看着自己身边的颜桐,这才介绍道:“对了,王叔,这是我东宫的太子詹士,你今日是第一次见呢。”
“颜桐,这是我九王叔。”
“参见九王爷。”颜桐淡然的道了一句。
“对了,王叔,颜桐是庄妃娘娘的亲弟弟呢。”
易安将视线从颜桐身上收回来,原来他是庄妃娘娘的亲弟弟,如今想来,确实是有那么几分相似,那么,由着那日在夷陵王府前,他说,柳如柠是他家中的书童,便是柳如柠在颜家待了这些年,他又为何会来宫中,这个女人,当真不是一般的女人,易安当下一想。
“王叔,今日教我哪几招?”
“好。”易安这才去一旁拿了剑,开始教***剑法。
颜桐和李伟站在一旁,看着这易安在一招一招的教着,颜桐也会剑法,当年在越州的时候,父亲专门请了师父前来教自己练习剑法,以前每每夏日时分练剑的时候,自己和师父在骄阳下,柳如柠便站在一旁给自己拿来冰镇酸梅汤和湿毛巾,给自己解暑,想至此处,当年自己待她如兄弟一般,如今一番,倒是觉得当年的一番举止有些甜蜜,如今,自己与她惺惺相惜,自己便会好好的爱她,护她一世周全,想到她,便会情不自禁的扬起丝丝笑意。
柳如柠和白芨正在龙花园里采摘栀子花,柳如柠猝不及防的一个喷嚏,白芨将一朵栀子花放进花篮子里面。
“姐姐,你怎么了?”白芨本是蹲下身子的,扬起小脸问道。
“没事。”
“姐姐,你不知道,这几日你看起来是有什么好事吗,为何你总是不经意的便露出笑意了呢。”白芨在一旁带了些八卦的打探到。
柳如柠走到另外一株栀子花面前,摘着栀子花,忙解释道:“哪里有的事情呢?”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瞒着我的呀,我们可是曾经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呀。”
“真的没有。”柳如柠辩解道,脸色微红,许是天气热了的缘故。
“你看你脸都红了。”白芨似乎是火眼金睛的看到了。
“哪有,是天气太热了,所以觉得有些热了而已。”
“好吧,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姐姐,如果你有高兴的事情,一定要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的呀?”白芨依旧不死心的说道,一边去摘了一大朵栀子花。
夜色渐沉,白芨从门口端了水盆进来,柳如柠突然问道:“白芨,你会不会刺绣?”
“会呀。”
“那你可不可以教我呀。”
“当然可以呀,姐姐你想绣何物?”白芨将水盆搁在在架子上,走到桌边问了一句。
“你教我绣黄梅和蝴蝶可以吗?”
“腊梅花,和蝴蝶?”白芨带了一丝疑惑,继而接着说道:“这腊梅是寒冬腊月之物,这蝴蝶是春天之物,姐姐,你还真是心思新颖的很,如何想到将这二物融合在一起的。”
“方才突然想到的。”柳如柠淡然一笑。
“姐姐,莫非是要做什么东西吗?”
“香囊。”
“端阳已过,姐姐怎么想起做香囊了,姐姐,你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出来。”白芨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