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儿留下。”元帝看了一眼低着头正准备离开的易寒,冷不丁的说道。
这边太子和颜桐方才退下去了,太子走到易瑛身边,和颜桐一道扶着易瑛往寝殿走去。
太阳出来了,元帝走到了一旁的亭子里面,易寒也跟着走到一旁的亭子里面。
“寒儿,你是不是在埋怨父皇。”元帝想起方才易瑛说话的仓惶模样,倒是起了几丝狐疑。
“儿臣不敢。”易寒深深的低着头,浅语道。
“父皇知道,你自小,便是品行端庄,你是个好孩子,此番由着你去那西魏和亲,父皇也是心有不舍,除了此番前去和亲之外,你说你想要什么,父皇都可以答应你。”元帝收起了方才的一丝怒气,倒是慈眉善目了一些。
“父皇,若儿臣前去西魏和亲,日后还请父皇善待我母妃,不管她做了什么,请父皇答应儿臣。”易寒看着元帝,若有所思的道。
“好,父皇答应你。”半晌,元帝似乎是低低的一声叹息,一眼瞥见一旁的易寒,心中倒是几丝苦涩涌上心头,这般的善解人意,此番,什么都不要,只是替她的母妃一求。
易瑛倒是在寝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出来的时候看见太子哥哥和小舅舅倒还是站在院子里面。
“我替二妹谢谢你了,方才本是她推的你,我都瞧见了。”易贤声音有些落寞。
易瑛倒是毫不在乎,莞尔一笑道:“太子哥哥,是我自己不甚落水的,我方才在父皇面前说的都是真的。”
易贤上前摸了摸易瑛的头发:“二妹许是心中有火,便发泄到你身上来了,此番和亲,本王不希望你们当中任何一人前去,只是,父皇早已下了圣旨。”太子面容有些憔悴,语气低迷的说道。
“我也不希望四姐姐前去西魏。”易瑛眉眼低垂道。
颜桐在一旁看着,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易贤对着一旁的颜桐道:“你随后再回东宫吧。”
颜桐知道易贤的意思,这边易贤大步走了出去。
“你,真的没事吧?”颜桐拿手背触了触易瑛的额头,言语道:“倒是没有发烧的症状。”
“小舅舅,你莫不是被晒晕了吧,这个气温,我怎么可能发烧呀?”易瑛调侃道。
“无事那便好。”颜桐宠溺的看着眼前的易瑛。
“小舅舅,你怎么入宫了,我反而还见不着你了呢?”易瑛嘟囔着嘴巴问道。
“小舅舅现在是东宫的太子詹事,自是比不得之前那般。”
“那你可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
“记得,下次吧,下次给你带吃的进来。”
“那我可就等着了。”
“好。”
颜桐走出去之后,看见杜若倒是还站在不远处,这温度,杜若湿透的衣衫早已半干了,颜桐这才走上前,道了声:“方才之事,谢过郡主了。”
“公主她,没事吧?”
“没事。”
二人这才走着离开,丁香走在二人身后,颜桐侧头的瞬间发现杜若倒是一直盯着自己在看,拿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杜若看着前方道。
“那我先回东宫了。”
“对了,你?”杜若的半句话,倒是堵在心间,说不出来。
“我怎么了?”颜桐看着这杜若只说了半句话,倒是怪怪的。
“没什么。”
“那我先告辞了。”杜若看着颜桐离开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头,这话,自己一个女的,倒是怎么问的出口呢,每次见着他,内心的欣喜和这莫名的心动。
丁香凑过来,在杜若面前挥了挥手:“郡主,郡主。”
“走吧。”杜若转身道。
入夜十分,夷陵王府门口倒是有人递给覃伯一封信之后,便悄然走开了,说是给夷陵王的信,易安自是在城外巡防营操练,还未回府,覃伯只得先行将信先收下。
晚饭时分,覃伯看见易安和叶秋走进来,这才匆匆从袖子里面拿出信件,递给了易安,易安径直走到书房,撕开信件,跃然眼前的几行字:“京城之中恐生变故,襄阳王不日回京,勿予插手此事,唯恐殃及池鱼。”
易安将信件在烛台上点燃,走到里厅,寻了覃伯,疑惑的问道:“覃伯,方才可看清楚是何人了?”
“那人是入了夜才来的,带着黑色的面纱,老奴倒是未曾看清楚。”覃伯一五一十的如实回禀着。
这人定是上次送信之人,不过此人究竟是谁,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自己,这京城之中,自己并未结交任何人,也并未结交任何一派势力,自己在明,此人在暗,他既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这番,到底是要干什么?
脑海里回想的却是方才信上的那句话“襄阳王不日之后,即将回京。”由着此前陛下在殿前所言“襄阳王在王府中结交四方宾客”只怕是不好办了,易安眉头有些紧锁。此番,自己若贸然去陛下殿前给襄阳王求情,只怕是会徒增陛下的怀疑,若是自己不管不顾,倒是又下不了这个决心,现在自己的样子,自己都感觉到陌生。
“备马”易安突然道。
“是,王爷。”叶秋这才匆匆走出去牵了马出来,跟在自家王爷身后,这去的不是别处正是皇宫的方向。
襄阳王回京的消息,倒是传的很快,于此同时,孙太后的宫中早已有了一个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孙理全。
这几日,由着西域进贡了不少水果入宫,柳如柠正奉命提着一篮子青提去长乐宫,入了院子,四下一瞧,并没有人,走至门口的时候,却听见里面传来了很大的声音。
这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太后和这孙理全。
“哀家哪里向陛下说过思念孙儿那般话,陛下此番,只是寻了个由头而已,便是陛下的心思,哀家又是如何猜的到的。”
“若是太后说几句,许是陛下还尚能看在面子上,保住他们母子二人。”
“已有封地在身,如此胡来一番,倒是作茧自缚,为君者,来向最讨厌的便是这结党营私,拉帮结伙之人,身在皇家之中,难道他还不够清楚吗?”
“还请太后看在是自家血脉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