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恪察觉几人的反应。
也顺势看向朱重八等人。
他也很好奇,这些历史,左右了时局的骄雄们。
在这个时候,会做何反应。
朱重八察觉明觉主持等人看来,脸有些发烫。
犹豫一下,缓缓低下头。
虎目噙着泪水。
拳头紧紧攥住。
陈恪那段对孩童的描述,让他不由想到了家人。
他朱重八,家中排行老八。
可到现在,除了早嫁的姐姐,就只剩他了。
哪怕他已经判断出,即便他争取‘朋友’支持皇觉寺,也不可能改变什么。
不会损害乡民的利益。
在这个前提基础,皇觉寺遭遇巨大危机时,哪怕他表态不起任何作用,也一定会得到主持青睐,得到巨大利益。
可他不愿做这种违心事!
嘿嘿……
陈友谅忽然冷笑起身,倒是无意间化解了朱重八左右为难的境况。
只见陈友谅走到陈恪身后,手按在刀柄,冷笑看着明觉:“主持,皇觉寺是付之一炬,还是继续延续,可都在主持一念之间!”
明觉看着陈友谅手按刀柄,明火执仗表态支持陈恪。
面色瞬间变白。
脑海只剩一个念头:完了!
果不其然。
其他人虽未像陈友谅这般明火执仗。
却冷漠对待他们的求助目光。
若是一定要逼这些人表态。
恐怕只会把这些人,逼到陈恪一边。
陈恪也挺惊讶陈友谅这般明火执仗支持他。
‘难道史书,老朱抹黑了陈友谅?陈友谅是个心中有百姓的人?’
他忍不住暗暗琢磨着。
不过,到底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劳动者,心怀劳动人民。
这种事情根本是骗不了人的。
野心家可以隐藏!
伪君子可以隐藏!
……
可不是一个心怀劳动人民的真正劳动者,是绝对藏不住的!
想通后,他索性收起思绪。
看了眼对面的明觉等人,冠以明觉的名义,读起了他亲自拟定的要求:“按照主持当初的设想,皇觉寺所有的土地都要分给百姓。”
“最主要是农田部分。”
“按照周围百姓的人口,平均分给各家各户。”
“而皇觉寺的山林,除了保有寺庙所在的这片主峰外,其他山林都会交给未来成立的保境安民团。”
“百姓分地后,百姓拥有土地的使用权、经营权,没有土地的所有权。”
“土地所有权,依旧挂靠在皇觉寺名下。”
“这样的好处,就是土地依旧作为名义的寺产,不需向官府缴纳粮赋。”
这话陈恪是向两位乡老说的。
“考虑皇觉寺也需要粮食,百姓每年需要向皇觉寺提供产出的三成,地租从此根据收成浮动计算。”
“粮赋不由皇觉寺收。”
“而是交给保境安民团。”
“主持这样安排,主要考虑到,若有皇觉寺进行催收,会出现皇觉寺内部,某些觉悟不高的师兄弟,仗势欺人的情况。”
“而保境安民团的成员,来源于分地百姓。”
“设主副两个主要职位。”
“副职由分地百姓推举,主将职位从皇觉寺中选出,同时需得到保境安民团成员认可,方可正式就任!”
说到这里的时候。
陈恪有一丝犹豫。
这个主副职位,其实是他给自己和镇周设计的。
可老朱的出现,让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明觉等人,对他心怀怨恨的情况下。
恐怕会推荐老朱!
果不其然。
一脸阴沉的明觉等人,听到这一条后,眼睛立刻亮了。
眼神下意识瞟向朱重八的方向。
他们倒不是不想任用更信任的弟子。
只要攥住这个职务。
现在失去的,将来不是没有拿回来的可能。
可陈恪在山门外,就把他们这些高层高高抬起,把寺内普通弟子说成了反对分田的。
乡民肯定不会同意寺内那些弟子出任这个职位。
而他们原本是可以屈尊控制这股力量的。
可也因刚才陈恪的迅猛反击,让他们成了出尔反尔的人,百姓肯定也不会支持他们了。
现在反倒是朱重八这个刚回来的弟子,不那么被乡民排斥。
成了最合适的人选。
朱重八也想到了这一点。
心中不由一阵激动,下意识抬起头。
他没想到,好人好报来的这么快!
如果刚才他耍滑头,为了得到主持等人青睐,替皇觉寺说几句无用的好话,得罪了百姓,肯定不会有这个机会!
刘伯温察觉朱重八的反应,眼神余光第一反应,却是暗暗看向陈恪。
陈恪这么安排,是个人都看得明白。
主位是他给自己量身打造的。
若是没有朱重八这个变数,肯定是陈恪的。
可现在朱重八恰逢其时云游返回。
就让陈恪的计划,出现了巨大变数。
皇觉寺一定会极力推朱重八这个更可靠的。
可乡民未必就会极力推陈恪了!
这个群体虽然善良质朴。
可最容易被眼前得到的美好假象迷惑,也最善于遗忘。
遗忘苦难、遗忘仇恨……
这个群体自古以来,就缺乏长远目光。
看不到失去陈恪,不能控制保境安民团,长远来看,对他们的危害!
所以,历史,这个群体才会被一次次被利用,然后被出卖。
每一次改朝换代。
这个群体流血流泪。
可最终都会被出卖。
给一点甜头,就恭顺歌颂任君盛世,可他们并没有意识到,他们付出最多,可最大的利益却从未落到他们身。
他们甚至连一口汤都喝不。
充其量,只是啃利益窃取者丢弃的骨头!
这就是所谓的盛平的狗,乱世的人!
在乱世中,这个群体,才会被当做人看待!
家天下以来,这种现象就从未改变!
如果皇觉寺坚持推朱重八,已经得到前所未有好处的乡民群体,未必会冒着得罪皇觉寺,支持陈恪!
或许朱重八才会机缘巧合,从中获取巨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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